第38章:走马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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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其实就是一部戏,有人演主角,就要有人演配角。

  生活,本身就是曲折离奇的哲理,有人无知,有人参透。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无利而往,曾有几人?即便有人,非痴即智。痴者众,智者寡。

  当下的李二海,头脑中便没有想得到什么好处,他的出发点很简单,上级叫我干啥就干啥,干好就是了。他也不想演什么主角,能好好跑个龙套就不错了。

  在醉仙楼干了二斤白酒,没有醉,但心情醉了,一个难题攻破了,下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出得酒楼,抑制不住初步胜利的喜悦,找了一家浴室,美美地泡了一会儿,舒坦地擦了个背,到休闲大厅休息一会儿,顺便考虑一下后面的事情。

  厂里的领导班子肯定是要推倒重来的,现在的班子已经烂透了,一个也不能用。

  那用什么样的人呢?怎么用呢?这是个值得好好研究的一个问题。

  忽然,两个人的谈话声传入李二海的耳朵,还正是在谈论老二厂的。

  “耿哥,你看,一个曾经红得发紫的厂子,就这么倒了。我们连工资都拿不到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到街上拉三轮车去了。”

  “谁说不是啊。要说厂子走下坡路,是有大气候的原因,人家沿海地区有政策支持,又有灵活的用工形式,新款不断,我们这样的厂怎么比?”

  “耿哥,我不信你说的那些,我就知道,厂子是被“柴不醉”这伙蛀虫啃掉的,厂里大伙都这么说。“

  ”直接原因肯定是这个,可我们有什么办法?他们那伙人都是有后台的,哪个不是靠关系上来的?你看看,整个领导班子,没有一个是内行的,可是他们整起我们这些埋头干活的内行来,各有各的绝招,打得你疼还没处告状。“

  ”是啊,耿哥你就是被他们迫害的,要不,象你一个正规大学毕业的,厂里的总调度员,竟然被一脚踢开,现在好了,厂子都快没了,看他们还能神气到哪里去。“

  ”厂子倒了,可他们自己都肥了腰包,你没听说吗,他们基本上都在外边自己搞起了小服装厂,滋润得很呢。“

  ”这帮遭天谴的。我们在职一千多人加上退休的两千多人,怎么办?“

  “县里这次不是下了决心了吗,换了一个新厂长,听说还是个小年轻,也不知县里搞的什么明堂,先看看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就跟你上街拉车去。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

  “耿哥,你可拉倒吧,你一个大学毕业的总调度,上街拉车?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去拉车,挣了钱,买点吃的,我们一起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保证饿不着你。”

  此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感激不尽了。我倒是希望新厂长来了会有个新气象,最起码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吧,烧掉现在的死气沉沉。”

  “得了吧,耿哥,指望他?来了连厂门都没有进得去,一个小孩而已,玩不转的。”

  “不对啊,仔细想想,这县委县政府不会拿这事当儿戏,派他来自有道理吧,说不定这小子有什么过人这处,我不管他是小的老的,为人正派,把厂子搞起来,我就服他。”

  “厂子搞起来,那当然好,真要我去街上拉车,还拉不下这张脸呢。”

  其中那个耿哥跟跑堂的要了一杯水,接着说:“胡厂长他们国庆节要去县政府闹,也不知到底行不行。”

  “拉倒吧,说实话,耿哥,胡厂长的为人,我倒是服他,但他一个被人家撵下台的副厂长,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以前也不是没去闹过,哪次有结果的?”

  这两人好像是在开个老二厂的情况分析会,让旁边的新厂长李二海听了个清清楚楚。

  李二海决定,晚上去拜访一下胡明春他们几个骨干职工。

  出了浴室,天色已晚,外面已经华灯初上。

  心情不错,便一路溜达到了海妍服装店。

  现在,除了工作,李二海心里满满的全是王妍。

  店里很忙,有三四个少妇在看衣服。

  王妍店里的生意一直比较好,于是在李二海的提议下,招了两个能说会道的漂亮女孩,王妍就轻松多了。

  看李二海进来,两个店员都打了招呼。

  王妍把他带到后边收银台那里,关心地问:“听说你没能进老二厂的大门,怎么回事啊?”

  李二海看着王妍关切的目光,知道她在为自己担心。

  爱是什么,爱就是生活中一道关切的目光,一句关心地叮咛。

  李二海笑了笑:“没什么,基本都解决了。工作哪能总是一帆风顺的,磕磕绊绊是少不了的。如果什么事都很顺利,那还要我们干什么。再说了,困境方能显出英雄本色,你看我,象不象英雄?”

  王妍被他一逗,就开心起来:“英雄,我的大英雄。”

  有个店员听到了,连忙调侃起来:”不是英雄,还配不上我们老板这个大美女呢。“

  这一说,王妍又有点羞红了脸,借机说饿了,去对面金陵鸭血粉丝店吃晚饭。

  要了两份牛杂粉丝,王妍把碗里的牛杂全都夹给了李二海。

  看着对面清纯的王妍,李二海越发觉得自己有眼光,上初中的时候就进行了人生预定,锁住了这个单纯女孩。

  ”我们结婚吧。“李二海终于说出了多次想说没敢说的话。

  王妍的脸腾地一下就红得像晚霞一般,嘴里咬住一根筷子,愣在那里。

  好久,微微地点了点头。

  李二海激动万分,她同意了。一把抓过王妍的手:”小妍,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王妍撒娇地说:”大老粗,‘我们结婚吧’,你就不能说‘嫁给我吧’?“

  李二海憨厚地一笑:”山沟里出来的猴,蹦跶不出个美样来。“

  王妍听了,呵呵一笑,很甜。

  很晚才回宿舍,倒头便呼呼大睡,梦中与王妍极尽缠绵,恩爱万千。

  第二天上午,李二海早早起身,去宿舍前边小树林走了几趟拳,活动活动筋骨。

  去食堂吃了早饭,骑上从小郑那里借来的电动自行车,向老二厂出发。

  远远地,就看到厂门口聚集着不少人。

  厂里早就停产了,工人们都没事,经常有人在厂门口打探消息。听说新厂长上任就弄了个下马威,一个个觉得挺稀奇。

  今天好多人特意跑来,准备看热闹。

  已经有人见过李二海,一看他骑碰上电动车就过来了,还真的觉得挺稀奇的:这么着就过来了,哪里像个厂长?倒像是个刚来上班的工人。

  有人嘀咕:”有县里的领导送过来,都没有进得去,今天单枪匹马地骑个小电驴来,更进不去喽。“

  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李二海已经到了大门口。

  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门口保安一看到李二海,都热情地上前打招呼:”欢迎李厂长。“其中一个迅速地打开了大门。

  人群里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一个字:”咦?“

  其中一个领头的保安在前边带路:”李厂长,您新来,不熟悉路,我带您去厂办。“

  身后留下了一群惊诧、疑惑的人。

  胡明春也在其中。

  昨天浴室里的那个”耿哥“也在其中。

  山回路转,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