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过去,神医居里相安无事,而盖聂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势也稍有好转。
期间墨家长老班老头孤身前来,带来了首领请盖聂到机关城的名状请帖。
而盖兰一行人也有幸看到了端木蓉时常挂于嘴角的班老头:上次出现的那个怪物机关兽的制造者,对于能造出那样的怪物机器,尽管剑圣盖聂闻名天,但也还是不得不敬畏!
而班老头的登场让大儒伏念都觉得奇妙万分,对于常人来说天山总归是鸟飞绝,可是那班老头居然能造出能在天上飞的工具,然后坐着它飞来神医居。即便是模样似鸟,但那也是非常智所能及!后来听闻端木姑娘详言,班老头是墨家机关术传人,座下有四只个机关神兽,在墨门“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
而后班老头与大儒伏念就儒墨教义促膝而谈,伏念也渐渐深入探索到这个儒家近百年来老死不相往来的当世显学,并大为叹服墨子的圣贤。
墨门身为与儒家不相上下的显学,门徒上万。他们可谓是当世最后的殉道者,在这个礼崩乐坏的年代坚守着最后的底线:兼爱非攻、尚贤尚同......用通俗易懂话来说:墨家便是希望天下大同,即便是放到如今,也可说墨门便是共产主义的先驱者。
人人皆是认为那是一个梦中的世界,即便是教义,也可永远当做教义,因为每个人从知事到如今,周围发生的皆是是一次又一次的生灵涂炭,见多了人吃人的现象,生命在这乱世不如猪狗。
虽然如被腐化之端木蓉所说的,墨家有上万人正为这个目标努力着,总有一天会让墨家的思想传遍整个大陆,可那也只会是水中月、镜中花,因为这本身就是代表着梦幻于逃避。
而后班老头便是匆匆离去,说是要与墨家巨子商讨近来不同寻常之事,而周围依然是平静异常,而往往是这样的感觉更让人感到压抑,盖聂以平生的经验劝告诸人,凛冬将至。
朝阳已过,太阳也已经挂到了半空。
神医庐内:
“月儿留下的伤药换了没有?我看你气色渐佳,怕过不得几日便可痊愈了。”
“恩,在下伤势多亏姑娘照看,这里再次谢过!”
“不用了,我说过救你不过是遵我墨门规矩,你我不带丝毫干系!”端木蓉依然是奇怪的对盖聂冷冷的言语。
“姑娘你…”盖聂正说着,突然杀气一现,端木蓉心头一惊,却见盖聂身法一现亲近身来,然后往自己腰间一抱,正惊恐盖聂的非礼之举,只听盖聂口中说道:“小心!”迅速转头的瞬间,端木蓉看到一片羽毛擦身而过,随即那羽毛钉入地上泥土之中。
盖聂怀抱着端木蓉,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端木蓉挣脱盖聂道:“没事”语气生硬,显得很生气!却在整理身上衣饰后又加了句“谢谢!”
盖聂无奈,却是自己唐突,自是无话。
盖聂拣起地上的那根羽毛,和端木蓉对视了一下,叹着气道:“恐怕这次我们想要跑也难了!”
“流沙白凤,传闻其轻功一流,追踪之术冠绝天下,天下没有人能躲避过他的追踪而活命的,是卫庄手下四大王中最强一位,而且传闻功夫不亚于卫庄本人!此人每次杀人都先留飘絮,似是下战书的意味,然后等着被杀之人到处逃蹿,追而击之!”
“那怎么办?”
“现在战书已下,为今之际不跑也得跑了,何况传闻未必是真,还是有一线生机,只是现在天明不在,而周围危机四伏,万一他自行回到医庐,便是不妙了。你先备起马车,我去到外围给天明留下讯息。你自己可得小心!”
端木蓉点头:“也就只有这样了”
镜湖之上,一叶扁舟。
“大人!”赤练道,“白凤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了?”
“不着急,这是李斯发来的最新消息,那个秦王似乎想来个一网打尽!我觉得挺有意思!”
赤练接过书简,看了后道:“机关城吗?的确很有意思!”
“回复消息,就说三天之内,攻破机关城,而我只要他派一万秦军为我所用,然后再帮我找一人过来相助”
“谁?”赤练问。
卫庄却没回答,拿起手上的茶水,细细地岷了一口,一副宜然自得的表情,眼睛看向雾气外的神医庐,卫庄淡淡地自言自语:“很有意思的游戏吧,盖聂?而这次,我不会要输于你了!”
话说盖聂安排好了暗号,便与众人一齐上了马车,直往机关城方向前去,一路上盖聂等人时时警惕,提防即将来临的危险和敌人!却也奇怪马车离开神居百里却是风平浪静,平安无事。甚至一路上鸟语花香景色融融这氛围当真诡异的紧。
此时候已近深秋,而神医居又地处前齐国的领地,一路上的这番景象便无不透露着矛盾,而盖聂自然处处留意,渐渐地盖聂发现马车每行十里便会有一种奇怪的鸟出现,那鸟毛色看似喜鹊形状却像鸽子,双眼通红,端得怪异,隐藏在其他普通鸟中却是欲盖弥彰。盖聂于是停下马车,来到那鸟面前,那这小怪鸟居然也不躲开,通红的眼睛直盯着盖聂,盖聂二话不说,渊虹快速一闪,那小怪鸟便即死去,盖聂收剑策马又继续赶路。
然而让盖聂惊奇的是,当马车再行十里之后那种怪鸟又一次出现了。它是怎么发现行踪的?没有理由啊!盖聂心头开始思考起来,从开始离开神医居一路上并未碰过任何东西……难道?盖聂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又一次停下了马车掏出怀中之前拣起的鸟羽,抛向了一边,并对着众人说:“检查一下看看谁身上有这羽毛?”
盖兰一看,觉得甚是熟悉,连忙“啊”的叫出声音来:“爹,我身上也藏了一根羽毛,之前看到在河边洗衣裳看到只大怪鸟,觉得奇怪,就把他落下的羽毛拿来收藏了!”
“还有只怪鸟?”盖聂惊道。
“是的,比之那班大师的机关鸟还要大些许!”
“原来,流沙白凤有神鸟相伴居然是真的!”
“神鸟?爹说的就是我看到的那只大怪鸟吗?”盖兰问道。
“应该就是啦,流沙白凤有那追踪之术天下第一的传闻怕就是靠那神鸟鸟羽,可怜以前那被追杀之人手拿鸟羽却到死也想不通为何自己始终逃不脱追杀的原因呢!”
“那现在原因已经发现了,我看也就再不用怕了!”端木蓉接口道。
“恩,不过你们还得仔细检查下还留有羽毛没有,然后再上路!”
经过检查端木蓉发现自己的鞋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沾上了鸟羽!好在及时发现,众人于是再一次上路。这次果然再也看不到那只小怪鸟的踪迹,
要是天明还在,此时定会爬上马车顶上叫嚷了起来:“哈,大怪鸟、小怪鸟再怪也全不见了!”
此时几人正说得开心,韩申赶马车,却突然惊叫起来:“不好!你们看!那怪鸟又来了!”
盖聂回头一看,果然一只体形巨大的飞鸟正紧紧跟在车后,再看那鸟的背上居然就这么站着一个人。
盖聂武功高强,自然目光如炬,远远的他看到那男子外表英俊,一身孺生的打扮,腰间一把三尺青锋,潇洒自如地站立在飞鸟之上,神情怡然。
当真是明月风流王侯相,清风拂动孺子心!
“怎么会,羽毛不是都没了吗?他又是怎么追上来的?”端木蓉奇怪地问道。
“不清楚,这里的路你熟悉吗?先想办法摆脱他!”
端木蓉仔细想了一下说:“再往前几里,便有个小树林,沿着边缘有个裂谷,然后穿出便是去机关城的捷径,不过那条路十分地不好走一边是断崖峭壁,很是凶险!”
“有林子就好,躲过去再说!”
果然进了林子,稍微一掩藏,那只大鸟的视线便断了,只能在树林附近马车周围徘徊。盖聂又一次下车,绕着车子四周来回的查看,没发现羽毛,车轮上也是一样,想了想,矮下身一看马车车身下面,俨然的一根洁白的鸟羽就粘在上面!
“果然防不胜防!”盖聂叹道,抬头看了看上空的那只飞鸟又道:“现在那只大鸟离着太近,一出树林就算没有羽毛在也会被其发现,倒不如真如端木姑娘所说,行那险路,方能躲过追杀!”
一众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小心翼翼地牵动马车,沿着树林边缘崖壁,许久终于发现端木蓉所说峡谷,众人再次上了马车,天明看了下车后的天空,果然不再有那大鸟的追随,才终于舒了口气!
出了峡谷就到了那一边是断崖的险要山路,端木蓉没有说谎,那路的确很难行驶,还时不时的会有山石从另一边的崖壁上滚落下来,一次还把马给惊了起来,差点驾御不住而人马一齐滚入了山谷!
这倒也罢,可更让盖聂等人吃惊和郁闷的是,那只大怪鸟不知道怎么的又一次出现在马车后面!只是鸟背上的羽仙凤王“白凤”已经不在,而且这次那怪鸟似乎是没了主人的驾御竟不再只是紧紧跟着。只见它伸长了翅膀,利爪向下,鸟头下倾直对着在断崖行驶的马车。
大鸟飞扑直下,其势锐利,犹如倾斜的瀑布,又像是出弓的利箭,那目标直向马车前的那两匹马而来,只见那大鸟一至,双只爪子迅速一张一合,紧紧地抓住了两匹骏马!两匹骏马顿时惊的嘶叫起来,前蹄拼命挣扎,却还是比不及大鸟的神力,两匹骏马眼见着就要被提起,盖聂、韩申反应迅速,一人将车马上的伏念背起放到到地,一人一手抱住月儿和另一只手抱向端木蓉,这当然是盖聂,他对着端木蓉道:“得罪!”然后呼呼的穿破马车顶。
至于盖兰,作为剑圣之女,虽然武功稍弱,但那也是对于盖聂、韩申这一批武功站在天下最巅峰的人来说!
刚一出来就见骏马和马车一齐被那大鸟抓起到空中的情景,而后那大鸟一松爪子,马车与马全都跌入了悬崖!
“好危险!”众人尤自惊魂不定。
“这都是什么啊,那只怪鸟怎么还来啊!”伏念老顽童正说着,却见那只怪鸟在毁了马车后却又飞向了远处:“哼,什么意思啊,这又飞走啦?你有种回来啊,什么大怪鸟小怪鸟的我都不怕你们!”
伏念大叫大嚷,用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和抑郁,这老头是已经臻至化境,正如孔子所说:随心所欲不逾距。
正这样骂着,一只小鸟扑闪着飞了过来,没错,大鸟一去,换成了之前那种怪异的小鸟!
众人仿佛进入了噩梦之中!一路上小心谨慎,居然还是逃不脱这些鸟儿的追踪!怎么回事?盖聂的推测应该不会有错,难道一行人中间还有羽毛存在吗?每个人都不自然地往身上查看!除了盖聂和月儿。
只见月儿低着头,而盖聂神情疑惑地望着月儿,只见月儿缓缓地拿出一根羽毛,蓦地抬起头来!只听见月儿道:“你们都别找了,是我帮助了他们!”
这句话犹如青天霹雳般撞在了端木蓉的心头!怎么会是月儿!怎么会是月儿……
另一边,卫庄拂弄着手上的妖剑鲨齿,也不抬头,拿剑往前一挡,只听“炽炽”作响,然后纵横剑法纵字诀摆开,一下大开阔斧,来人便给击出去老远,卫庄笑道:“你很快,可惜还是赢不了我!”
那人微微笑了笑,却不是羽仙凤王“白凤”,还能有谁!只见他道:“我只是想试一下!”
卫庄点头,问道:“班老头该出现了吧?”
看着羽仙凤王又道,“你就辛苦一下,好好安排下他与盖聂的见面!然后……”
一切吩咐后,卫庄背起手轻声地吟诵起来“如霜雪之将降,如日月之光明。为之则存,不为则亡!”
话音一落,猛地握起手上妖剑鲨齿,似有无尽的仇恨,卫庄狠狠地道:“盖聂!”
……
众人不敢相信一直那样温柔委婉并且天真善良的月儿怎么会突然帮助那些为非作歹的反派!
“原来真的是你,我还奇怪你上了车后便一直未再说话!你这样做,是因为我吗?”盖聂看着月儿的眼睛,从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盖聂读到了仇恨。
“没错!你还记得燕国的太子丹吗?”
“月儿!你……”端木蓉正想解释什么,却被月儿打断。
“蓉姐姐你不用说了,你以为你瞒着我我便不知道吗?在你看到那把剑后的表情奇怪起我就开始留意了,然后我都记了起来,也终于知道他是谁了!”月儿仰起头,目光落向远处,深藏内心的往事为人讲述了一个国家的败落。
冬天的燕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国家,那个时候会下起整整两个月的大雪,整个世界也会变成一个白色的世界,人民在劳累了一年之后会在这个时候放下手中的工具,开始庆祝新一年的开始。那个时候无论大人小孩都会打扮地漂漂亮亮的,而广场的中央会点起巨大的篝火,人们围在周围一起欢歌,跳舞,天上会绽放出绚丽耀眼的烟火!
“蓉姐姐,你说我好看吗?”
“好看,月儿是最漂亮的!”
“那比起母后呢?月儿希望父王能像喜欢母后一样喜欢月儿!”
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抚摩着月儿的脸道笑着说:“月儿,你不明白,你父王最喜欢的其实你是啊!”
“真的吗?那我这就去找父王!嘻嘻!”
本该是幸福的年夜,却在那一夜变成了人间的炼狱,黑色盔甲的铁骑如潮水般冲进了城,本是绚丽烟花的天空弥漫上了浓浓的战雾!多少生命在死前喷涌出艳丽的花朵!那群黑色盔甲铁骑犹如地狱的杀神,他们的戈乩利刃染成了鲜红……月儿后来知道那群黑色盔甲铁骑来自秦国。
燕在旦夕间将亡……燕王为保王位,却将太子丹质于秦。多么可笑而讽刺,曾经满怀抱负的燕太子,在为了燕国顷尽全力之后遭到的竟是自己亲人的抛弃,面对的却是无数虎狼的窥视!
“你不要再出去了…你的父王已经抛弃你了……燕国已经抛弃你了……可是这个家还需要你……我们的女儿还需要你……月儿,不要怪你的父亲……那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错的是天下……”
“爹、爹!”那是多么刺目的颜色,一个男人冰冷的转过了身体,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那把剑……
“那把剑,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就是你,是你杀害了我的父王!”月儿满含仇恨的目视盖聂。
“不是的,月儿,你搞错了……”
“别说了蓉姐姐,你不要再瞒我了,月儿知道的!”
“如果说你要取我的性命你说一声便是,我的命本就是你墨家所救,但是……”盖聂正欲接着说下去,只听见一个娇好的声音响起
“格格格…好象很热闹的样子呢!”声闻人至,却是毒女赤练,只见其身后爬满了蛇。
“是你?”盖聂道:“很久不见呢!”
“你是自然不愿意再见了,我可是想念地很呢,还有我的蛇儿们也是!”话说间却见群蛇动作,却是井然有序,排成阵型,向着盖聂一众吐着红红的信子。
“区区蛇阵,以为挡的了我吗?”
“天下剑圣自然是不怕,可是若是无法用剑的剑圣呢?”
盖聂一惊,道:“你是什么意思?”
“那就要问问我们可爱的小妹妹了!”
端木蓉看向月儿问:“月儿,难道你在给他的伤药中下了毒?月儿!你好糊涂啊!”端木蓉伤心地道。
“格格…没错呢,据说是你这个医仙的独门圣药,中者使不得半点功夫!否则……”
“经脉尽断,七孔流血,必死!”端木蓉狠狠的看着毒女,“上次的迷香也是你的吗?”
“什么迷香,只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哪记得那么清楚!哎呀,对不起呢,我都只顾着和你们说话了,我的蛇儿们却好象是饿了呢!格格格……”
果然,只见那群蛇开始摆开了进攻的架势,蛇头一伸一缩,端木蓉拿出身上的雄黄,洒在地上,蛇群却无半分顾忌,仍然是越靠越近!那些蛇每一条都带有见血封喉的巨毒,对于盖聂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这在这个时,天空中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抬起头来,竟是班老头与天明赶来了!也不知他们如何汇合到一起。“他们不行,那我呢!”
只觉得刹那间,天地都好似变了颜色,雄浑的剑气似乎连时空禁锢起来!
青霜剑两边利刃快速旋转起来,毒蛇遭遇到那日狼群一样的待遇,纷纷被绞成了碎肉!好似一条黑色的巨龙在翻滚咆哮!
“横贯八方,怎么会!”赤练似乎见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连忙退却“三分”!
“别忘了,这世上并不只有卫庄一人会使得这一剑法吧!”天明强自支撑,凭他的功力还是不足以使得这纵横至高剑术,已成强弩之末!
而这一边,班老头已经控制着飞凤,小心翼翼地靠近盖聂他们,放下藤绳喊他们上来!一边唯一仍有功力,却是摇摇欲坠的天明正挡与赤练对峙!
众人当即二话不说,顺着绳子上去,而赤练过了此番情景,也再次镇定下来,倒也毫无表情的站在那看着众人登上飞凤,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她脸上的一丝浅笑!
班老头看着下面的天明,若有所思的碎碎念叨:“这小子怕已有了盖聂三成功力!此等年纪,真是天纵之才!若不是已然知晓他是……”
……
月儿上了飞凤,却是一言不发,仍然仇恨的看着盖聂。
盖聂也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认为是我杀了那父亲,但是我相信里面一定有古怪的!”
端木蓉也抱着月儿说:“是的月儿,你的父亲是韩国的杀手团所杀和盖先生无关的!”
“不,不是的,我明明记得那把剑,那把剑的样子……的样子……”月儿指着盖聂手中的湮虹,突然发现很不对劲,然后头剧烈的疼痛!抱住了头道:“不对,那把剑!那把剑……”突然的便晕了过去。
端木蓉着急,一把月儿的脉,突然一咬牙齿:“火魅之术!我居然又输给你一次,可恶的毒妇人!”看向月儿却是万分愧歉的表情!
那赤练当真是好手段,原来前次医庐中,正是毒妇人广布迷烟,找出个人的弱点!然后在那个之后赤练依靠着月儿的内心黑暗面对月儿进行了摄魂,篡改了月儿记忆。而后由月儿在盖聂、韩申身上下毒,一步步环环相扣,“火魅”之称当之无愧!先前端木蓉已经输了一阵,可是之后月儿中了异术她却仍然未能发觉,相比之下,她已是输了不止一筹!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们的墨家医仙深受打击,这时她才意识到对于所谓“医仙”,自己还远远不及,想起以前师傅的教导,不由感慨万千,端木蓉让盖聂服下了解药道:“两个时辰后便可运功了,只是依我看来,哪怕现在我们在天上仍然是不够安全!”
想起之前的那只神奇的大怪鸟,盖聂也叹了口气道:“想我自秦宫出来后便处处受制,这天下高人可当真不容小窥!”
不一会月儿也转醒了过来,摄魂之术对精神的伤害是极大的,端木蓉给月儿服下了强心丸,稍自地安慰了一阵,可月儿完全的迷糊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中的摄魂之术,想起那把剑的样子,又似乎真的不是盖聂手中那把。
“蓉姐姐,你告诉我一切好吗?是谁杀害了我父王?”
“月儿,不是姐姐不告诉你,当日我依照你母亲的吩咐将你带离出来,便不想再让你卷入乱世是非之中,我虽然不清楚是谁杀害了你的父王,但是至少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杀你父王之人绝不是盖聂先生!当年秦国攻打燕国,燕国不敌,于是燕王遣你父王为质交于秦王,你父亲后来逃离秦国,却遇到了韩国刺客团的追杀,你父亲便是死在他们手上!”
“韩国刺客团?”月儿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秦王一统之后,韩国刺客团解散,里面绝大部分成员都被一个人聚拢在一起!”盖聂突然的说道。
“是谁?”月儿问。
盖聂看向皱着眉头的薛蓉,道:“在这乱世,很多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月儿我告诉你,那个人叫卫庄,我的师弟,鬼谷传人!而这几次的追杀便全是他的人!”
月儿沉默了很久却不知道怎么的便哭了起来,天明走了过去用稚嫩的语气安慰她道:“月儿,那不是你的错,全是那个坏女人不好!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为你出气,不会让她再跑了!这次我帅气吧,那个笨女人一下子便被我给骗了!大叔的那个什么师弟吗?也真是个奇怪的人,他手下居然全是养动物的,什么狼啊,鸟啊现在又是蛇,指不定以后会出现什么东西呢!”
月儿扑哧一笑,被天明的话给逗乐了,毕竟是小孩子,心情立刻平复很多。
“对了天明,你是怎么会使得横贯八方的!”
终于逃不过去,面对盖聂锐利的眼神,天明犹自耷拉下脑袋,不敢抬头!
“爹,是我给天明的,”盖兰见盖聂生气,连忙开口挡在天明身前!“剑谱是娘留给我的!”
“我不是生气这个,”盖聂面对女儿,不得不退缩,自她出生起,他也不知亏欠了女儿多少,因此确是不愿与女儿为难一丝半点!“你认为我不会使这剑法吗?我与你师叔交手已然不下千回,只是这纵横剑术传承涉及面颇多。横贯八方霸道,百步飞剑飘逸,却是不适宜我与天明使用!”
“原来纵横剑术还有这番道理,”伏念朗声笑道:“真是有点少见多怪的意味!”
“对了,班老头你是怎么与天明“勾搭”上的,又怎么会突然出现的?”薛蓉听完他们的对话,才想起询问去班老头。
“这个嘛,我驾驶飞凤到了镜湖,就看到这小子上蹿下跳。还被这小子给袭击了,”班老头摸摸自己仍是发涨的脑袋瓜子,上面仍有一个大包!惹得众女扑哧一笑,被被他的话给逗乐了。
“老头儿,你也有今天。”伏念更是“吹胡子瞪眼!”笑的都快趴下了,“深有同感”的哈哈大笑。连盖聂与韩申也不禁莞尔!
“至于碰见你们,我是被一只巨大的鸟给追着到你们那的!说起来真是莫名其妙,那只鸟见了我的飞凤就靠了过来,我就这么躲啊躲的就看到你们啦!”班老头儿看见众人嗤笑,也毫不在意,他与伏念可称之为一对活宝,这也是心境超过常人的体现。
……
看着鸟群在后面追赶,却不赶尽杀绝。在人群里最有见识的端木蓉和盖聂不说话了,盖聂心里很疑惑,卫庄他到底要做什么?将众人逼到绝路却又故意放他们离开!难道里面又藏有阴谋?
天明却道:“那只怪鸟原来也会做些好事呢!”
盖聂不再多想,为今之际也只有见招拆招啦。
众人在天上飞了一阵子,天明头一次从天上俯瞰大地,看着地上那些缩小了的山水不由得感到新奇。
正看着,突然班老头大叫“啊”天明转头的瞬间正好看见一只黑鹰的利爪划过白老头的手臂,只见班老头恶狠狠地道:“瞎了眼的畜生!好疼!”
端木蓉上前问道:“没事吧”
班老头说:“还好,只是划伤罢了!”
端木蓉好笑的拿起白老头的手臂,一看那手臂,之间俨然可见黑色之气,顿时惊叫道:“鹰瓜有毒!”
这一声下来众人心里便无不惊讶,难道是有人指挥,盖聂首先想到羽仙凤王“白凤”,再看向飞凤的后面之前还什么都没有的空中现在居然黑鸦鸦的一片,仔细看去,竟然全是之前袭击白老头的黑鹰!端木蓉等人也是同时看到,端木蓉问班老头感觉如何?
班老头心下一感觉,才发现手臂居然动不了了。
班老头于是道:“不好,这药居然有麻醉的效果,我的手暂时不能动作了,飞凤得有人控制才行,盖聂、韩申中毒也是不能用力,没办法啦!月儿,天明你们过来,我来教你们驾驶,速度快点,再不快后面黑鹰过来,我们便必死无疑!”一边向端木蓉道:“可能解此毒?”
端木蓉点点头,立刻帮他治疗,而班老头则分心指挥起天明和月儿。
“月儿不用了,你去休息吧。”天明膀子一甩,立刻就显摆起来。“瞧好吧,班老头!”
“后面的黑鹰快跟上来了,天明你快拉白色的手柄,然后把方向转向上,时刻注意气流的变化,飞凤能飞主要是借助空气的气流,注意两翼的平衡!”班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后面的鹰群,发现仍是不妙,咬了咬牙道,“看来非要加速才行啊,天明,握住黑色的手柄向下拉到底,大家注意拉稳了,莫被甩出了飞凤!”
天明按照班老头的指示,却也看得出熟练异常!
拉下黑杆,飞凤两侧崩崩的弹出一个圆形的长管,天明只问到一阵硫磺的味道,然后“刷”的一声,天明感觉有股力量在拖曳着自己向后而去,而飞凤却像弓矢一般冲向前去。天明没能拉住支撑物,身子不能控制地向后,还好被大叔一把抓住,盖聂道:“小心点!”
天明嘘了口气,看看自己的位置,险些就离开了飞凤坐仓,不由得楞楞出神。
白老头道:“叫你这小子抓稳的,出什么神啊!还不回来再驾驶!”
天明这才回来坐定:“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心中不由疑问,怎与以前驾驶的不同。
他却没有想到,以前在秦宫玩弄这些物件,工匠们怎敢放入硫磺于其中,万一出了事,谁可担待不起?
而班老头不断地看向后面,那群黑鹰居然也开始加速了,竟是紧紧追着飞凤不放!于是又道:“小子,把红色的手柄慢慢的往下移两格!仔细注意方向,等下可别撞到了山壁!”
天明这时连胸口都流着细汗,十分的紧张,情景可想而知,这可是数百米高的天空,温度不是一般的低。
这时连握着轮盘的手心也都湿了,只见飞凤呼呼的冲向前面的山群,那一个个山峰像是树木一样林立在空中,她控制着飞凤忽左忽右,好几次飞凤也是险而险之的和山一触而过!当真危险的很!忽听班老头指挥道:“过了这个山后向右转,然后天明你继续下降一格!”
班老头看了看后面的黑鹰,似乎是少了一些!不由得心里高兴,“呵呵,好极!然后再往右,保持稳定,注意千万别碰撞到山峰!”然而当天明将飞凤再次右转的时候,众人猛然发现迎面居然也有一群黑鹰!
原来之前那群黑鹰居然在途中兵分两路,有一路却是饶到了飞凤前面!好聪明的畜生!班老头此时却只顾着称赞。。
却听见天明着急得问道:“班老头怎么办!”
盖聂等人自然也是望着白老头,班老头望了望下边的一座山,道:“继续往前飞,天明等会我叫你拉你就把红色的手柄拉到底”
飞凤继续向前飞着,离前面的鹰群越来越近,后面的鹰群亦紧追不舍。众人额头都开始冒汗,却见班老头仍然道:“再往前,别停!”
眼见着就要和前面的鹰群相触,天明才听到班老头那一声:“拉!”天明老早就准备着了,就这么奋力一拉!飞凤像断线了的风筝一样,猛得往下一沉!却见之前众人面前的鹰群不在,换成了悬崖峭壁。而一抬头,发现那两群黑鹰却是互相碰撞在一起,像是两股势均力敌的力量互相消弭,转眼消失殆尽!
先前危险刚过,天明却发现不好,飞凤正向着前面的悬崖飞去,忙着急着问白老头:“老头,你说话啊,现在怎么办!拉哪个手柄?”正说着突然发现手上竟然握着红色的把柄!原来天明由于面对如此情景,用力过度却是将杆给拉断了!
班老头一拍天明的头,却是班老头的双手终于恢复知觉,道:“有叫你这么用力吗?我可怜的飞凤!”
“都快撞到山上了,谁能不怕呢?”天明嘟囔着。
班老头倒也嘟囔着为自己的机关兽心疼,面对眼前危险却是不动声色似乎无视面前的悬崖一样!
只是慢慢地替代了天明的位置,控制稳飞凤,却依然撞向那悬崖!就在天明以为班老头疯了的时候,那悬崖突然开了一道石门,而飞凤又刚好进入!
天明、伏念目瞪口呆,不知所语,盖聂等人也是惊讶不已,月儿和薛蓉却是见怪不怪!原来这里正是墨家机关城的入口之一。
就在班老头他们进入了那暗门后,一个外表十分英俊的男子正骑在那只怪鸟之上两手附背,淡淡地看着这睹悬崖壁,只见他嘴角浮笑,道了句:“墨家机关城,果然神奇!”而后转回方向往回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