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篝火熊熊。夜里的湖畔,人声鼎沸,到处都洋溢着音乐的激情。
为了增大对韩丕考验的难度,花想容竟将周遭村民都请了过来。而韩丕也不负众望,他本就精通音律,眼见来者众多,竟越发有了兴致。
舞台上,他一人五角,索性将现世流行的曲目挨个表演了一遍。阴差阳错间,小小的PARTY竟演变成了露天演唱会,效果更是出奇的好。
人群中,胖子一边喝酒,一边摇摆,肥胖的体态,分外妖娆。而篝火那头,两位少女也抱膝而坐。花想容目瞪口呆,可苏浊清却是沉醉其中,饱含笑意的目光从未离开舞台上那光彩夺目的男子。
“你喜欢他?”,花想容冷不丁地问道。
苏浊清则微微点头,也不避讳,坦然答道:
“是的,他很可爱。”
“可他已有女朋友了,而且据说已经订婚了。”
花想容面露关切,可苏浊清却并不在意,淡淡地答道:
“我的喜欢与常人不同。我并不希望占有他,只希望他能与我一般快乐而自由。”
话音落下,花想容不由一愣,她万没想到苏浊清竟会如此豁达。也不知是好是坏,花想容已不知是该规劝还是安慰。无奈中,女子只得再次问道:
“所以你将青木苑秘传的青冥咒也传他了?”
苏浊清点头,却没有说话。花想容心中无语,再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得默默地注视着这位满脸幸福的少女。
~~~~
次日清晨,人群散去,韩丕也如愿进入了共魂分身第二阶段的训练。
与法医预想的一致,这第二阶段,果然是真刀真枪的战斗。而他的对手当然就是花想容和她的花间六客。只是为了增加难度,比试中,韩丕被禁止使用任何神通,只得以剑法御敌,而花想容却无此限制。
日复一日,时光飞逝。小筑湖畔,落红纷飞,林间草地,剑气纵横。
最初的十日,韩丕狼狈不堪,落于下风。可十日之后,法医便依靠龙渊剑法的精妙,与花想容平分秋色。又过十余日,就在法医四人进入幽冥原界的第三个月,韩丕终于击败了对手,如愿通过了第二轮考验。
这一日,韩丕神采飞扬,共魂分身显已小有所成。可越是如此,法医便越发好奇,他很想知道,在这即将到来的第三阶段中,花想容还有什么是要教给自己的。
“恭喜你,韩公子。自此,关于这共魂分身,我已教授完毕。但这第三轮测试,你却还需通过,唯有如此,我才能兑现与你的承诺。”
花想容满脸严肃,看不出半分恭喜之情,而韩丕也更加诧异,不禁问道:
“自打进入冥界,距离百日之约已不足十天。不知师姐这最后阶段,又设下了何种考验?”
花想容,嘴角微翘,眼中竟露出了半分狡黠。而韩丕也心生警兆,只觉接下来考验定不简单。
草地上,花想容踱了两步,欲言又止,似是不知如何开始。但片刻犹豫之后,她还是说道:
“韩公子,其实这最后一项考验,倒也简单。你只需在这原界中的幽土国,寻到一位叫辉夜的女子。如果你能得她真心一吻,这最后一项考验便算是通过了。”
“什么?”
韩丕脱口而出,难以置信。他愤愤道:“这算哪门子的考验?想容师姐,你莫不是想要耍赖,故意诓我。”
花想容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韩公子,莫要多言。你只有十日,不可浪费时间。你只需知道,那姑娘大约在原界中的幽土国。时间宝贵,你快去吧。”
说完此言,花想容转身就走,第三次将韩丕留在了原地。
~~~~
半日之后,韩丕便御剑来到了冥界幽土。他搜遍大街小巷,却始终找不到一点头绪。浑浑噩噩之中,法医逛到了城外的一片竹林里。而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路边茶摊上两位农夫的谈话,却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真是邪门!这京郊竹林明明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曾想到竟也能堵车。我的马车队伍,今早就出发了,可直到晌午也无法进城,全堵在竹林里的官道上了。”
一位商贩模样的男人,一边喝茶,一边抱怨道。而他身旁,同座的老翁也放下了手中茶碗,拭去额间汗水,附和道:
“可不是。我家主人的马车,这会儿也堵在那儿了。”
“我说藤井,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今儿这竹林里有宝贝不成?”
男子又问,而老翁则微笑着说道:
“小次郎,这回可被你说中了一半。今日这竹林中确实有件宝贝。只是那宝贝并非什么珍惜物件,而是一位美貌女子。”
“什么?美貌女子?”
男人不可思议,但脸上却也露出了少许期待之情。他不禁问道:“什么女子?竟会有如此多的人慕名而来?”
老翁摇了摇头,叹道:
“小次郎,这次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了。那女子早在半月前,便已名动京城。据说她美貌无双,倾国倾城。绝色容颜堪比天上仙子,便是数年之前,霍乱原界的鬼方妖后,也不足她万分之一的美丽。这半月以来,她家门口早已是门庭若市。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可都争着一睹芳容。”
“这么神奇吗?”
男人面露怀疑,不由说道:“藤井,你定是诓我。这等佳人,定是京中豪门的小姐,又岂会住在这深山之中。莫不是什么妖精,专门祸害人的?”
话音落下,老翁立刻堵住了男人的嘴巴,怯生生地说道:“切不可瞎说,切不可瞎说。据说那女子,非但不是妖精化身,反倒是神佛转世。你言语亵渎,就不怕冒犯了神明?”
说到此处,韩丕也来了兴致。他走到近前,坐在两人身旁,笑着说道:
“二位大哥?方才你们所说之事,在下也颇感兴趣。不知可否也与在下,说上一二?”
老翁没有拒绝,他抬头打量,却见来人衣着讲究,相貌俊朗,不禁笑道:
“哈哈哈哈。看来公子也是慕名之人。只是你现在才来,今日多是见不到了。”
韩丕没有否认,却借机问道:
“这位老哥,请问你所说女子,姓甚名谁,又为何会居于这深山之中呢?”
法医说罢,身旁男子也同样面露好奇,而那老翁也抿了口茶水,笑道:
“这女子名曰辉夜,姓竹取,人称辉夜姬。是这山中一位伐竹老汉的女儿。”
“什么?辉夜?”
“什么?老汉的女儿?”
老翁说罢,韩丕与男子同时感慨,而关注之处却各不相同。而他们对面,饮茶老翁却似早有意料,娓娓说道:
“说起来,这辉夜姬也并非那竹取翁的亲生女儿。而她的来历,更是无比神奇。”
老翁看了看天空,继续说道:
“话说那竹取老汉,本是山中赤贫之人。他年近六旬,只与妻子伐竹而生。一日天降流星,那老汉便进山查看,谁知竟在平日伐竹之地,捡到了一枚形状怪异的果子。老汉诧异,便劈开了果子,哪知果中乃是一位女婴。而竹取老翁,膝下无子,一见女婴,不由心生喜爱,便带回家抚养了。”
“哦?原来如此。”
韩丕微微颔首,随即问道:“想来这也是十数年前的往事了。老哥怎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他刚刚说罢,老翁却不停摆手,澄清道:“哪里哪里,这事儿其实才发生于三月之前。”
“什么?”
男子惊声喊道,而韩丕也无比惊讶,问道:“莫非那辉夜姑娘,只是个三月大的婴儿?”
“那辉夜姬确实只有三月的年纪,但绝不是襁褓中的婴儿。”
老人再次开口,韩丕却说什么也不相信。只是老翁也不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那女婴一日便能行走,两日便开口说话。一周之后,便长成了三岁模样。而至半月之前,她已成了位亭亭玉立的姑娘。而更离奇的是,这姑娘智慧通达,无所不知,因此人们才说她是神佛转世。”
法医将信将疑,但最后的考验却与此有关,他也不得不继续问道:
“即是神佛转世,又居于山野之中。那辉夜姑娘,又怎么会招来如此多的追求者呢?”
老汉将茶水喝尽,随即看向京城的方向,道:
“哈哈,看来公子果真与小次郎一样,都是外乡人。实际上,半月之前,我冥土的王子明方语在这山中打猎,恰好撞见了竹取翁的女儿。自此,王子殿下一见钟情,辉夜姬的美貌也传遍了京城。”
“原来如此!可既被王子看中,竟还未成为王妃?要知道加入侯门可是无数少女的美梦,更何况帝王之家。”
说到这里,小次郎也不由插话道,但老翁却摇头道:
“话虽如此,但那辉夜姑娘却坚决不嫁。王室惧她是神佛转世,不敢得罪,因而也未勉强。只是那方语王子则直接于这林中住下,日日徘徊不去。而更糟糕的是,鬼方、冥朔两国的王子也听说了姑娘的美貌,于三日前住入了林中。”
“所以说,这山路堵塞便是因为三位王子?”
韩丕问道,老翁却摇头笑道:
“非也,非也。实际上,竹取翁耐不住连日的骚扰,也一直在劝说辉夜嫁人。而就在昨天,那辉夜姑娘终于应允,今晚便是她择婿之日。故而天下的男子,都慕名而来了。公子这不也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