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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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下了火车,这是在往山里走去,然后我朝着群山深处的巅峰走去。走了几天,我已翻过了巅峰,走到了一个温泉的所在,这些温泉都在山洞里,可能是人工开凿过的。有的水还在往外流,流出来的水还冒着热气。有几个人在一个洞口趴着,衣衫褴褛,我认为他们是来讨工钱的,却在被赶了出来。我在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在说,做这工程时受伤而残疾了,这单位医药费也没给,现在他们生活也难以维持了。有几个手残疾的在说要去向政府申述,我很支持他们,我想陪他们走一段路,可我们没走多远,就有杀手拿着棍子追过来了,残疾人在朝荒野四散而逃,我在沿着公路而慢跑,在引来那些杀手,跑了一会我在沿着山路往山上跑了。

    虽然追我的人被我甩掉了,我想再不能沿着山路走了,应该落荒而走比较安全。我落荒走了一段路便碰到了一处石壁,我在攀爬上去,有一只老鼠在一个洞里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攀到上面时被一根藤绊了一下又摔倒了,我发觉上面还放着一个破碗,又看见边上还有一块半人多高的石碑,上写着“大岩岭”,这里可能以前有个凉亭,果然有石阶可走下去,然后又到了一条宽阔的山路上。……

    好像已到了山北的地方,路边的农屋以平房为主,还有几间是二层楼的。偶尔看见有几个人在农田劳作着。我正走过了一所学校,门口有几块自然拱出的石头,一块上面篆刻着“某某小学”。有几个脸圆圆的孩子背着书包坐在这些石头上玩耍,圆圆的感觉好像是他们的特征。我又看到了一个美貌的村姑在采花,她在把花径上流出的汁水往脸上搽,她虽然皮肤黝黑但很滋润。我走过去在问她:“这可以当化妆品吗?”她在说:“这不是化妆品,是养护品。化妆品——如粘长睫毛、画眉毛、搽口红,再如批石膏打底等。这大多是有害的,化妆后要及时卸妆。”她说她把这些花榨成汁后再熬成膏,可养护皮肤。现在流出的汁她感到可惜,所以在往脸上抹。我在问她几岁了,她说已四十多了,但看起来只三十岁左右。我跟着她走上了一个山坡,看见了一个盆地,有一群兰色的大鸟在飞起来,那里看过去像一个花海,太阳照着五颜六色的花,有的花还散发着水晶般的光,风一吹那花海还会变换色彩——这应该是个“花海村”。我在问她:“这里的花为什么会一起盛开?”她说:“这里良好的气候很短暂,所以它们会一起争放。”她在问我:“口音可听出来,你不是这里的人,为什么到这里来?”我说:“我是来寻仙求道的,这哪里有神仙?”她说:“你走错地方了。应该在东面——往东面翻过那逶迤的群山,那儿有一座突兀的山峰,在那儿有神仙居住。”

    我还没走出“花海村”,我沿着溪沟边的路正在走上陡峭的石阶梯,左边靠近溪沟断崖峭壁的斜坡处显得乱石嶙峋,但前面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却在乱石上走着,手上还提着一个麻袋,还有两个男孩在她边上跟着走,有一个在走过去说帮她拎那麻袋,女孩交给了他,还在说“谢谢”,那男孩却把那麻袋朝下扔进了溪水里,我在跑上去问他怎么能这样,他说他这是在放生。我朝下看去,这麻袋顺着水在缓缓流动,女孩在哭,说里面有十几条鱼,我把小女孩拉到了石阶处,我怕小女孩也会掉下去,我拉着她又走下了石阶,来到了下面的溪边,虽然袋子还看得到,但已经不可能捞到了,已漂到了窄窄的山谷悬崖处,那里水流已经很急,再过去水流进了一个山洞,这地方显然过不去,不过我一心想过去,这里只能沿着峭壁过去,但这峭壁上是酥松的,我在用出真功夫来,我用手指插进了峭壁在攀爬而过。我攀进了山洞里可以有落脚的地方了,我还在追那麻袋,追到了一个拐弯处,居然看到了一个明亮的地方。我走出了地下河又来到了一个新的盆地,盆地上有一条溪沟,溪沟对岸有几间旧房子,我想上个厕所,我在走过去,这溪沟水很浅,只在大大的鹅卵石下能看见一点水,我在溪沟里走过去。这屋子以前可能是住过人的,也或许是农忙的时候来住人的,这里有厕所也有厨房,这些门都开着,只有房间门还关着。上好厕所后,我在往回走,又来到了溪沟下,但溪沟水在快速地涨起来,已不能过了,我看见不远处有一顶桥,我在往坎子上回上来,我看见坎子处一个洞里爬出了一只巨大的松毛虫,足有两尺来长,我发觉这应该是一只“松毛兽”,我看见它爬动的是四肢,头又像“象鼻鼩鼱”,身却像蓬松的白茅花,我发觉边上的坎子上也长着白茅花,我折下了一根在逗它玩,它好像在发呆了,它的呆状,使我的宗脉忽然有所揪紧而感痛,我赶紧在走。

    我过了桥,来到了一片农田,有人在一块水田进行插秧比赛,有许多人围着在看,看的人似乎很感兴趣,可能是没有种过田的人,才会兴趣甚高。有一个女子坐在一张竹椅上,她好像是一个组织者。田里男女都有,男的都赤着膊,只穿条短裤,有几个男的眼睛直朝人堆里的年轻女子看去。有一个中年男子牛头裤太松,弯着腰更显得松垮了,加上那阳气十足的阳物一顶,那东西有点露在外面了,但他似乎毫不在意,看的人也没在意。插秧的人似乎已成了明星,明星是不能与观众同日而语的。

    我又走过了一个池塘,有人赤着脚在看一种奇怪的植物,这枝叶上都结满了像鱼籽般的果实,我开始没在意,但听人在说这的确是鱼籽,这是植物和鱼类的共生态,说今年旱季长,本来这里应该都进水了,然后植物态就孵化成了鱼。我在问这里是哪里?一个妇女在说这里是“丰谷地”,我又在问这名字的来源,她说可能是有人迁徙到这里,种下了谷子,然后这里谷子长得特别好。我看这里三面是山一面是江水,可能是山谷的意思吧。我又在问:“这地处哪里?”她说:“这地处桃园。”我还在问:“怎么到村镇去?”她说:“这里只有二轮的‘羊拉车’,只要给个两块钱就可以给你拉到村镇去。”

    “山横石碍疑无地。路转溪斜别有村。”羊车拉着我朝东翻过了两座小山,好像来到了一个村镇口,羊车在回转了。在路边的靠山处有一个石头砌成的浅浅的水池,有一头石雕的卧牛在水池边,嘴巴里有水在吐出来而落在水池里,水池的另一头有一条小沟,水在涓涓而流出去,牛背上还雕有一个倒坐着的小孩,小孩手上拿着一本书,书面上刻有一首诗:“面西行向东。北斗正离宫。道去何曾去。骑牛卧水中。”卧牛的后脚处有一个洞穴,有两只小狗在边上打斗,一只小狗一头钻进了那牛后脚处的洞穴,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另一只小狗也一下扑了过去,我在拍手,前面那小狗一惊便钻了进去,后面那条小狗在“咕咕”地呼叫,里面那狗没有回应,外面的小狗又到了牛头处在狂吠。我发觉牛的嘴里已没有水在流出来了,可能那小狗卡在了里面了。我来到了卧牛后脚的洞穴处,我发觉有水在此处溢出来,我手在往里面摸进去,我摸到了那条狗,我把它拉了出来,它好像已经昏死了,过了一会儿,它在抬起头来了,然后一拐一晃地跟着另一只狗在跑了。我看见边上还有一块生着苔藓的石碑,还能看得出上面刻着的一些文字:“花解笑。鸟能啼。木马长鸣石牛善走。天外之青山寡见。耳畔之鸣泉无声。岭外猿啼。露湿中宵之月。林间鹤唳。风回清晓之松。春风起而枯木龙吟。秋叶凋而寒林花发。玉阶铺苔藓之纹。人面带烟霞之色。……”

    进了村镇,看着原野变得开阔了,我看见镇中有一条溪河,河对岸的一个祠堂前铺着石板的道地上有人在练拳,有一个老者从祠堂里走了出来,练拳的人在朝他拱手鞠躬,老者长长的白胡子在飘飘然,还穿着白衣裤,白鞋子,走起路来有太极仙步的感觉,我想这一定是个太极高手,我想赶过去,但我还需绕过一些建筑才能走上一顶平石桥,然后才可走到对面的村落。等我绕过去时,他已走远了,我在追赶着,可总追不上,已到了一条巷子,但他已不见了踪影。巷口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我在问:“小朋友,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一小孩指了指身后的一间屋子说:“在那里。”我走过去的确看见那间屋子门口坐着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但并不是我所见的那个,这老爷爷在卖瓷器,这是一只豆型器,颜色是天青色的,还有棱筋,看去有点特别,他在用竹片敲每一棱隔开的地方,几乎可敲出简单的音律,他说这是古董。我还在往巷子里走去,已走到了巷子的尽头,这里有一个开阔的井台,我走近时差一点滑了一跤,这么热的天,这里地面还结着冰。再往前是一个崖壁,崖壁中间有一个往上的裂缝,下面缝大上面缝小,山壁上还刻有两个巨大的字:“冷泉”。边上有人在洗衣服,在说有时夏天也会结冰的。我在看这里的环境,这是一个凹进的山崖,裂缝正在那凹进的地方,下面的口子处有一间披屋,我走了过去,那屋下有一顶供桌,桌上供着用陶瓷做的几盘水饺。我还在朝裂缝里走进去,走了一会我发觉这像一个“龙窑”,而且风很大,像一个通风口,我想这里流出来的泉水本来就冷,那是冬天里面结着的冰融化而流出的水吧,水又在这通风口蒸发得快,所以结冰了。我又在问洗衣服的人:“各位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胡子的老者走过?”在说:“没有。”我看见边上的崖壁上还有一扇铁门,这时我看见门打开了,里面好像是个冰库,里面还有两个人在探讨什么,我走到了冰库门口,有一个管理员还戴着面具,好像是个女的,我在问她:“为什么戴面具呀?难道脸上受伤了?”她在说:“你心里也不是戴着面具吗?”我心里不禁一愣,这时地上有一条冰冻的鱼在向门口滑来,它滑出了冰库,并发出了隆隆的响声,而且越滑越快,像一条多宝鱼,滑得在飞起来了,并且飞过了前面的树梢,又飞过了屋顶。里面的两个人也发觉了,在追出来。那条鱼已经不见了,那屋后是一片树林,其中一个不戴面具的人在朝那里追去。

    我问了路后,在朝深山进发。走了没多远我想小便了,我找了一个地方在小便,小便冲进了一个洞口,原来是个破坟洞,我看见了洞里还有个骷髅头,我有点害怕起来,这骷髅头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并在飞速旋转,像要冲出来的样子,我赶紧在跑。

    跑出了丛林,我终于看见了一群突兀的山峰,说是久老峰。我走到了一座石头山下,我正想走上去,有一个女的站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块石头,在指着我叫:“不能上去!”我还在往上走,她石头在朝我扔来,我避开了——没扔到。我也捡了一块更大的石头,在说:“我也可以扔了,而且你跑不掉。”她好像害怕了,我把石头扔在了地上,我发觉地上有一只癞蛤蟆。但她在说这山是归她管的,以前她和他老公在这石山上凿出了一个水池,水池有半米来深,里面养着“仙鱼”,这鱼长得很慢,她老公没耐心呆在这儿,所以离她而去了。正因为是难养的“仙鱼”,所以外人不能上去。我说:“我不是来寻‘仙鱼’的,我不会上去。”我看见上面的石头有的地方在滴水。那上去的路口还有个石像,石像的头上还爬着一个又像蜘蛛又像章鱼的东西。我在问:“这石像的头上为什么还雕出一个这样的东西?”她说:“这是‘灵魂出窍,三音成谶’。”我又在问:“什么叫‘三阴成谶’?是不是中阴身?”她回答说:“不是。‘三音’并不是中阴身的阴,而是声音的音,是三个音才是预言。”

    我来到了另一处山峰下,裸露的岩石斜坡上凿有台阶,但走了一段路后这台阶就断头了,出现了一条沟壑,沟壑的另一边才又有了台阶,这沟壑有丈把宽,往下看去有几十丈深,对面的台阶比这里高,从那里跳过来容易,从这里跳过去是困难的。看起来这里以前有一根木梁,现在已腐烂掉了。边上放着一个拐杖,拐杖的底部有一个球型的东西,人可站在球上,只要手柄往上一提,球就会弹起来,我还是打算借助这跳过去,我在台阶上跃跃欲试,我连续蹲跳了几下,这球居然发出了音阶,由低到高,第三个音阶时居然把我弹了过去,我心里没有害怕,稳稳地弹到了另一边的台阶上。这时我看到这拐杖的球型消失了,拐杖上还刻有一首偈语:“无处青山不道场。何须策杖礼清凉。云中纵有金毛现。正眼观时非吉祥。——五灯会元禅诗。”

    还未到顶峰时,我还捡到了一支黄金箭。我来到了一个峰顶还不到的平台,这儿有一个石室,石室的上面有一块像要滚下来的巨大的五彩石,但是被三根八角形的柱子撑住了,八角型的柱子上还盘着蛇。里面有两个人在一顶石桌上下棋,这两个人应该是仙人吧,一个人的脸是鱼脸型的——两边的脸颊就像两片挂着的鱼鳃,或许是年岁已经很大了。还有一个倒像童子。他们只看了我一眼,又在顾自己下棋了。再往上已是赤裸的岩石了,真是“拔地峭起,山如碧玉。”边上巨大的岩石上还有个凹槽,有雾气在凹槽里往下流动,中间还有一个浪花型的“中流砥柱”,浪花上还有一条跃出水面的鱼,砥柱下面还有一个水池,石头上刻有几个字:“止止水”的一首诗:“穿云迸石不辞劳。大抵还他出处高。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但雾气还止不住,还在往下流去,水池里还有一些巨大的蝌蚪般的水生动物,边上还立着一只白鹤。石屋另一边还有一棵米斗般粗的藤蔓,藤延在石屋上面,附近还长着一些稀稀落落的老树,那树叶上好像还有文字一般的痕迹——如虫蚀篆。

    我走进了石屋,想看他们下棋,想请教一下。这时我看见壁上还挂着弓箭,那箭和我手上拿着的是一样的,边上还挂着一支玉管笛,这笛有二十六孔。我发觉驮着石桌的是一只龟,龟的后脚处还放着一把斧头。我走近桌子时,他们把棋子抹乱了,在说:“好了,已经下好了。”我在问他们:“两位仙人,这支箭是你们的吧?”一年岁大的人在说:“是的,这是金轮一支箭。我们不是仙人,是樵夫和猎人,我就是樵夫。”我把箭交给了他们。他们在问我:“你肚子饿了吧?”我的确感到饿了,他们拿了一碗东西给我吃,我拿起来在吃,他们在说这是松柏籽,虽然滋味不是很好,但吃好后感到很有韵味。我在问:“这食物为什么回味很好?”樵夫在回答我:“韵味说明对身体有好处。而吃后感到乏味的东西说明对身体没好处的。”猎人又在问我:“要不要再吃点芝草?”我说:“我肚子不饿了。”我还在问:“上面怎么有块五彩石?而且被撑住了。”樵夫在说:“有人说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