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家塾学堂风波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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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清晨,当宝玉从梦境中苏醒,马清清早已起身,将书笔文物一一包好,整齐地摆放于案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秩序之美。她坐在床沿上,聚精会神地阅读着,犹如一株茁壮成长的绿植,静静地在阳光下绽放生机。

  见到宝玉清醒,马清清轻盈地起身,开始为他梳洗。她的动作熟练而轻巧,仿佛在弹奏一首清晨的乐章。

  身边的袭人,她的神情略显暗淡。宝玉眼尖,不禁笑问:“我亲爱的姐姐,你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我要去上学,你感到冷清了吗?”他的话像一缕温暖的阳光,瞬间打破了清晨的静谧,引来袭人淡淡的微笑。

  袭人笑笑:“说啥呀,读书是极好的事,不然就穷困潦倒一辈子。但要记得只是念书的时节想着书,不念的时节想着家些。别和他们一处顽闹,碰见老爷可不得了的”。

  袭人又道:“你的大毛衣服我也包好了,交出给小子们去了。学堂里冷,要想着添换,比不得家里有人照顾。脚炉手炉的炭也交出去了,你可要着他们添。你不说,他们乐得不动,白冻坏了你。”

  宝玉道:“你放心,出外头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你们也别闷死在这屋里,清清姑娘新来,你们要一处去顽笑着才好。”说着,清清帮他穿戴齐备,袭人催他去见贾母,贾政,王夫人等。

  宝玉又去嘱咐了晴雯麝月等几句,方出来见贾母。贾母也未免有几句嘱咐的话。然后去见王夫人,又出来书房中见贾政。

  这日贾政回家早些,正在书房中与相公清客们闲谈。忽见宝玉进来请安,说正要上学堂去,贾政冷笑道:“你这次可要真上学,不然再提‘上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

  众清客相公们都早起身笑道:“老世翁何必又如此。今日世兄一去,三二年就可显身成名的了,断不似往年仍作小儿之态了。世兄竟快请罢。”说着便有两个年老的携了宝玉出去。

  贾政又问:“跟宝玉的是谁?”只听外面答应了两声,二个青年进来,打千儿请安。贾政看时,认得是府中宝玉旧伴李贵和新来的陪读郎,名唤马腾腾。便问道:“你们跟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

  李贵忙双膝跪下,摘了帽子,碰头有声,回说:“哥儿已念到第三本《诗经》,什么‘呦呦鹿鸣,荷叶浮萍’,小的不敢撒谎。”说的满座哄然大笑起来。

  贾政也撑不住笑了。说道:“那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偷铃,哄人而已。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李贵忙答“是”,

  马腾腾此时开口说:“我看宝玉聪明伶俐,乃可造之人,他今早出门就曾背诵: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

  贾政默愕然,阴笑一声:“突然醒悟了?只怕是朽木不可雕”。

  马腾腾不卑不亢说道“我看宝玉就是一块璞玉!昔日朱熹曰余尝谓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心不在此,则眼不看仔细,心眼既不专一,却只漫浪诵读,决不能记,记亦不能久也。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不到乎?而宝公主已立志读书,既已心到,安有读不成。故刘祁《归潜志》有云: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相信他日必然金榜题名,心想事成!”

  贾政默默点头,众清客也附和几句,引到他对这个新伴读不由刮目相看。

  宝玉独站在院外屏声静候,待他们出来,便忙忙的走了。

  宝玉忽然想起未辞黛玉,因又忙至黛玉房中来作辞。黛玉才在窗下对镜理妆,听宝玉说上学去,嫣然一笑:“好,好!所谓少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一去,可定是要‘蟾宫折桂’去了。日后金榜题名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小妹,你快快走吧,我不能送你了。”

  宝玉道:“好妹妹,别笑话我了,我这才开始读书,大字不识几个,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样样不通,《诗经》也只读过几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来……等我读好了书,满腹经纶了,就可以和你谈论诗词了,你等我下了学再吃饭吧。胭脂膏子也等我来再做吧。”劳叨了半日,方撤身去了。

  黛玉吃吃暗笑,忙又叫住问道:“你怎么不去辞辞你宝姐姐呢?”宝玉笑而不答,也不理她,一径同马腾腾上学去了。

  这个家族的学堂离这里不远,只有两里路左右。这个学堂是家族的祖先开办的,所有家族中有贫穷的子弟不能请老师的人,就可以在这里学习。凡是家族中有官职和爵位的人,都要提供银两作为学费,根据俸禄的多少来帮助学堂的建设。

  古朴的学堂坐落于小镇中心,红墙高耸,绿瓦覆盖,宁静又祥和。然而,学堂内的氛围却与之相反,族人和亲戚的孩子喧闹不已,品行不端的人也混杂其中,让原本清净的学堂变得复杂。

  然而,一切在宝玉和秦钟到来后发生了变化。这两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面容精致如瓷,充满青春活力。秦钟,那个腼腆温柔的少年,总是羞涩地微笑,宛如初绽的桃花。他的柔弱和羞涩散发着深深的少女感,让人忍不住想保护他。

  宝玉则以智慧和善良赢得了人们的尊重。他懂得体贴和迁就他人,言辞得体,让人感到舒适。他和秦钟的友谊像静静绽放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他们的亲昵关系明显,引起众人怀疑。人们猜测这两个出色的少年是否真的有所隐瞒。这样的猜测和议论在学堂内生根发芽。

  然而,尽管学校里的学生大多是本族的子孙和亲戚的后代,但正如那句俗语所说:“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随着人数的增多,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其中也混杂着一些品行不端、身份低微的人。这样的情况,让人不禁对即将到来的学校生活充满了复杂的预感。

  宁国府中的男子贾蔷,是宁府正宗血脉的玄孙。他的父母在他年幼的时候就离世了,他从小跟着贾珍生活。如今他已经十六岁了,相貌英俊,甚至比贾蓉还要出众。他和贾蓉关系非常亲密,两人经常一起度过快乐的时光。

  然而,宁府中人多嘴杂,有些奴仆喜欢制造谣言和诽谤主人。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小人散布诽谤和谣言。贾珍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为了避嫌,他决定把房子分给贾蔷,让贾蔷搬出宁府独立生活。这样一来,贾蔷可以远离宁府的是非之地,专心发展自己的事业。

  他与贾蓉交情深厚,当看到秦钟被人欺负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但在决定为秦钟出头之前,他深思熟虑,心中暗自盘算:“金二、贾瑞等人都是薛大叔的熟人,我以前与薛大叔的关系也不错。如果直接出面制止他们,他们可能会把事情告诉薛大叔,这样会伤了和气。但任凭他们胡说八道,我也太无趣了。不如用计策制伏他们,既能平息谣言,又不会伤和气。”

  于是,他借口上厕所,把宝玉的书童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书童茗烟是宝玉最得力的助手,年轻且不懂世事。当他听到贾蔷说金二欺负秦钟还牵扯到宝玉,他知道如果不给金二一个教训,下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茗烟向贾瑞告辞后,走到金二面前,一把抓住他,质问道:“你敢欺负软弱的人,你个好小子,出来跟你茗大爷动一动!”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贾瑞忙喝止茗烟:“茗烟,不得胡闹!”

  金二气得脸色发黄,愤怒地说:“反了!你们这些小奴才竟敢如此放肆,我要跟你们的主子说。”说着,他便要动手去抓打宝玉和秦钟。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只听脑后呼的一声,一块砚台飞了过来,却不知道是谁扔过来的。幸好没有砸到人,但却打在了旁边的座位上,座上坐的是贾兰和贾菌…

  贾菌是荣国府近派的重孙,他冷眼旁观,看到金二的朋友暗中帮助金二,用砚台攻击茗烟。但砚台并没有打到茗烟,反而落在了他的桌上,正打在他面前,将一个磁砚水壶打了个粉碎,溅了一书黑水。

  贾菌愤怒地骂道:“好家伙,你们都动手了!”边骂边抓起砚砖想还击。贾兰怕事情闹大,忙按住砚台,劝贾菌:“别管我们的事。”但贾菌哪里忍得住,双手抱起书匣子,朝那边扔去。可惜他人小力弱,没扔多远,一到宝玉和秦钟桌案上就掉下来了。

  只听“哗啷啷”一声,砚台、书本、纸片和笔砚等撒了一桌,宝玉的一碗茶也摔得碗破水流。贾菌欲上前揪打那个踢翻砚台的人,却因地方狭小,人又多,无法舞动长板。茗烟被撞了一下,乱嚷道:“你们还不赶快动手!”

  宝玉还有三个小跟班,分别叫锄药、扫红和墨雨。这三个小家伙非常淘气。墨雨抄起一根门闩,锄药和扫红手中都拿着马鞭子,他们一窝蜂地涌上前去。贾瑞想要拦住他们,但无人听他的话,场面混乱不堪。众顽童有的趁势打太平拳助兴,有的躲到一边,有的在桌上拍手乱笑,喝着声儿叫打。

  外边的李贵等大仆人听到里边作乱,忙进来喝止。众人说法不一,李贵痛骂了茗烟四人一顿,将他们撵了出去。马腾进来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此时,秦钟的头部不幸撞到了金二持的硬木板上,皮肤上擦出了一层油亮的伤痕。宝玉见状,立刻拿起衣服轻轻地为秦钟揉抚伤口,试图减轻他的疼痛。这时有人高声叫喊,四周围观的人群被喝止。随后下令道:“李贵,把书本收起来!快把马牵过来,我必须立刻回去向太爷报告这一切!我们受到了欺凌,虽然不敢多言,但至少应该遵守礼仪,去向瑞大爷汇报情况。然而瑞大爷不仅没有为我们主持公道,反而指责我们不是,纵容那些人辱骂我们,甚至还唆使他们攻击我们的茗烟,连秦钟的头也受了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留在这里念什么书呢?”

  宝玉说完拉着秦钟就要冲出学堂。贾瑞担心事情闹大自己也会被卷入其中,毕竟他也不是完全清白的,于是低声下气地央求秦钟和宝玉息怒。起初两人都不愿意就此罢休,但在宝玉的提议下,决定:“如果不回家也就罢了,只要金二能赔礼道歉,这件事就可以这样结束。”

  于是贾瑞转向金二劝说道:“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已经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你就应该收敛一些,简单地磕个头,道个歉,事情就可以平息了。”无奈之下,金二走上前向秦钟鞠躬道歉。这场分别总算平息了。

  夜色浓重如墨,渐渐掩盖了天边的星光。李腾腾与宝玉、秦钟等人在一辆马车上同坐,驶向记忆中的贾府。

  马车在夜幕中缓缓前行,带他穿越了时光的长河,重回那昔日繁华的大观园。李腾腾心中涌动万千思绪,仿佛与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的节奏相呼应。

  他倾心于宝玉的迷人微笑,着迷于他自由不羁的个性。同时,他也喜欢秦钟温和的笑容和细腻的心思。这些人物寄托了他内心深处的情感,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

  马车终于抵达贾府,那庄重而充满历史的大门缓缓开启。李腾腾目睹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离开此地,又似未曾离开。

  深吸一口气,他缓步走进贾府。大观园的繁华再次映入眼帘,仿佛在向他发出呼唤。他的心灵被深深触动,似乎被无尽的岁月淹没。

  话说在贾府中那个小人物金荣,乳名金二,他的心中却充满了不满和愤怒。那天,金荣在众多目击者面前,被迫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向秦钟赔礼道歉,这一切都是因为贾瑞的强硬命令。尽管心中万分不甘,但在宝玉的怒火面前,他不得不屈服,磕头认错,这才使得宝玉停止了吵闹。

  学堂里的纷争平息后,众人各自散去,金荣带着一腔怒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独自一人,反复回想今日所受的屈辱,心中的怒气如同滚烫的岩浆,难以平息。他自言自语道:“秦钟不过是贾蓉的远亲,与贾家并无直接血脉关系,他的附学读书,其实地位与我无异。然而,他却依仗着与宝玉的交情,变得傲慢无礼,仿佛自己高人一等。”

  金荣越想越是愤懑,他认为秦钟既然得到了这样的优待,就应该做些正派的事情,以免被人诟病。但他看到的却是秦钟平日里与宝玉私下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搭,仿佛周围的人都是瞎子,看不见他们的行径。今天,秦钟又一次公然勾搭他人,恰好被金荣看在眼里。金荣心中暗想:“即便闹出了什么事端,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他的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决定不再忍受这份屈辱。

  胡氏,一位充满智慧和耐心的母亲,某日听到自己的儿子金荣在角落里低声嘟囔,似乎在抱怨着什么。她心中涌起一丝忧虑,便忍不住开口询问:“孩子,你这是在埋怨些什么呢?你可曾想过,为了给你争取这个学习的机会,我是如何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你姑妈。你的姑妈也是操碎了心,终于在你琏二奶奶面前为你说了好话,这才让你有了这个读书的机会。如果不是靠了他们家的帮助,我们家里哪有能力请得起老师呢?再说了,人家学校里连茶水、饭菜都是现成的。这两年你在那边读书,家里也省下了不少开销。省下来的钱,你不是还喜欢买些漂亮的衣服穿吗?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你在那里读书,你又怎么会认识薛大爷呢?那薛大爷头一年虽然没怎么帮咱们,但这两年也给咱们家添了七八十两银子。你要是现在闹腾,把这个机会弄丢了,再想找这么一个好地方,我告诉你,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啊!你还是乖乖地玩一会儿,然后去睡觉吧,这样对你更好。”

  听了母亲的话,金荣心中的不满和抱怨渐渐消散,他明白母亲的苦心和期望。于是,他只好忍气吞声,不一会儿就自己去睡了。第二天,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上学了。这件事也就暂时不提了。

  且说这位姑娘,原本是许配给了贾家玉字辈的嫡派,名叫贾璜。然而,他的族人那里并不都像宁、荣二府那样富有和有权势,所以这里就不多说了。贾璜夫妇靠着一些小小的产业过日子,他们经常到宁、荣二府去请安,又会奉承凤姐儿和尤氏,因此凤姐儿和尤氏也时常资助他们,才能这样度日。

  今天正好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于是贾璜决定带着一个婆子,坐上车,来家里走走,看望一下寡嫂和侄儿。

  在一段轻松的闲聊中,金荣的母亲不知怎的,忽然提起了前一天在贾家学房里发生的那件事情。她详细地、逐一地向自己的小姑子,也就是璜大奶奶,讲述了事件的始末。璜大奶奶本来心情平和,但听了这件事后,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不悦地说道:“那个秦钟小子是贾家的亲戚,难道我们的荣儿就不是贾家的亲戚吗?大家都别太势利眼了,何况他们做的那些事情有什么好炫耀的!即便是宝玉,也不应该如此偏袒他。我得亲自去东府找珍大奶奶谈谈,然后再去找秦钟的姐姐,让她来评评这个理。”

  金荣的母亲一听这话,顿时感到非常焦急,连忙说道:“都是我嘴快,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姑奶奶,现在求您千万别去插手,别管他们的是非对错。如果闹起来,我们在那里怎么还能站得住脚。一旦站不住脚,家里不仅不能请先生,还可能因此多出许多麻烦和开销。”

  然而,璜大奶奶听了这番话后,坚决地说道:“这些事情我哪里能不管,等我说了看会怎么样!”她不容嫂子再劝,立刻叫老婆子准备好车辆,然后坐上车直奔宁府而去。

  璜大奶奶到了宁府,进了车门,来到东边小角门前下车,进去见了贾珍之妻尤氏。她也不敢过于傲慢,殷切地和尤氏聊了些家常,然后问道:“今日怎么没见蓉大奶奶?”

  尤氏答道:“他这些日子有些不对劲,经期已经两个多月没来了。请大夫瞧了,却说不是怀孕。那两日,到下半天就懒得动,话也懒得说,眼神也显得有些发眩。我说他:‘你且不必拘礼,早晚不必照例上来,你就好生养养吧。就是有亲戚一家儿来,有我呢。就有长辈们怪你,等我替你告诉他们。'我也嘱咐了蓉哥,我说:‘你不许欺负她,不许惹她生气,叫她静静的养养就好了。她要想什么吃,只管到我这里取来。倘或我这里没有,只管望你琏二婶子那里要去。倘或她有个好和歹,你再要娶这么一个媳妇,这么个模样儿,这么个性情的人儿,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去。'她这为人行事,那个亲戚、那个一家的长辈不喜欢她?所以我这两日好不心烦,焦虑得不得了。偏偏今日早晨他兄弟来瞧他,谁知那小孩子家不知好歹,看见他姐姐身上不大爽快,就有事也不当告诉她。别说是这么一点子小事,就是你受了一万分的委屈,也不该向他说才是。谁知他们昨儿学房里打架,不知是那里附学来的一个人欺侮了他。里头还有些不干不净的话,都告诉了他姐姐。”

  “婶子,你是知道那媳妇的: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会行事,可她心细,想得多。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琢磨个三日五夜才罢。这病就是打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今儿听见有人欺负了她兄弟,又是恼,又是气。恼的是那群狐朋狗友搬弄是非、调三惑四的那些人;气的是他兄弟不学好,不上心念书,以致如此学里吵闹。他听了这事,今日索性连早饭也没吃。我听见了,我方到他那边安慰了他一会子,又劝解了他兄弟一会子。我叫他兄弟到那边府里找宝玉去了,我才看着他吃了半盏燕窝汤,我才过来了。婶子你说我心焦不心焦?况且如今又没个好大夫。我想到他这病上我心里倒像针扎似的。”

  金氏在听了这半天的话后,心中原本积累的那股想要向秦氏理论的怒气,早已被吓得无影无踪,仿佛被抛到了遥远的爪洼国。当尤氏问起她是否知道有什么好大夫时,她急忙回答说:“我们只是听着,确实没有听人说有个好大夫。现在听大奶奶这么一说,心里还真是有些欢喜。嫂子可别让人随便治病,万一认错了人,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尤氏听后也表示同意,说:“确实是这样。”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贾珍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见到金氏,便转向尤氏问道:“这位不是璜大奶奶吗?”金氏连忙上前给贾珍请安。贾珍对尤氏说:“让这位大妹妹吃了饭再走吧。”说完,他便转身往另一个房间去了。

  金氏这次来到贾府,原本是带着一腔怨气,打算向秦氏倾诉一番。她心中充满了对秦钟的不满,因为他竟然欺负了她的侄儿,这让她感到既愤怒又委屈。然而,当她得知秦氏不幸患病的消息后,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她不仅没有机会将心中的苦水倒出,甚至连提起这件事的勇气都消失了。

  更令金氏感到意外的是,贾珍和尤氏对她的态度出乎意料地亲切和友好。他们的温暖接待和关切问候,让金氏感到自己仿佛受到了贵宾般的礼遇。这种温馨的氛围,使得她原本满腔的怒气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喜悦和满足。

  在这样的情绪转变下,金氏与贾珍和尤氏多聊了一会儿家常,气氛融洽而愉快。最终,她带着这份意外的欣慰和好感,告别了贾家,踏上了回家的路。尽管来时心怀怨气,但离开时却是心情大好,这一切的转变都让金氏感到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