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嘛了我,我就是谝闲传,那娃有多少本事,你们不知道啊。
你们不是和他关系亲嘛,就该早点劝劝他,不要执迷不悟,亏一屁股钱。
他爸也没像他这等烧包,他的手艺是跟谁学的,难道还能强过他爸?”
“你咋就知道杨烈不如他爹呢,再说就算人家真的不如,关你啥事,你们好歹都是做木工的手艺人,不互相扶持就算了,还背后拆台,我看你这人品真够次的。”
“好好好,这样说话是吧,那咱们就看看,他到底会咋样发展。”
“看看就看看呗!”
李波自是不甘示弱。
“哼!”
王书包转身推开人群,“走了回家,看这个热闹干嘛的,迟早有他哭的时候。”
李波看他背影,撇撇嘴,“什么人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这幅吊样子,真是岁数都活到狗尻子你去了。”
“你少说点的,人都走了。”
杨涛低声说。
“怕什么啊,大家不都听到了,这老头子就是德行,先前比不过杨烈他爹,现在好不容易等着人家出了事,肯定想着以后大家靠他呢,
好吧,现在杨烈又要起来,他心里不知多烦心,不趁机落井下石,心里咋能舒服。”
李波不以为然,说完还对着大家伙说:“你们说是不是?”
围观的人哈哈笑起来。
却基本不会附和或者反对。
这种公开场合,除非像李波这样直接和杨烈关系极好的人,谁愿意站队呢。
就简简单单看看热闹不好嘛。
杨烈这边也看到门口围观人群,却不知道王书包还在背后给他上眼药。
木头全部卸到地上,非常凌乱,点起数来不容易,哥三个费了老大劲才数清楚。
没有问题。
“宋老哥,我们点完了,东西没有问题,我们是把剩余的货款给您吧?”
“对的,你们付款一半,刚好一千元,还欠一千元,给我就行,我给你写个收款的条子。”
“行。”
杨烈带着宋围和一众司机来到阴凉处,把钱掏出来开始给数钱。
钱其实前面都已经准备好,现在就是当着宋围的面再点一次。
宋围接过去就相当慢了,不仅需要点钱的数量,而且还要一张张辨别钱的真假。
这年头的假钱多的没脾气。
从一百块的老人头到五块钱都有价钱。
常常摸钱的人,遇见一般的价钱,过手一摸就能感觉到真假。
但宋围是替公家收钱,而且杨烈给的钱都是一百块,一旦收到一张假钱,钱一离手,就说不清了。
他一个月都赚不到一百块,收一张假钱,赔可赔不起。
杨烈看着他检查钱,也不多说啥。
“好,钱没问题,那就这样,如果没有啥事,我们就回去了。”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几位大哥在我们家吃个便饭吧?”
“不用,回去还有事呢。”
宋围招呼司机们上车,汽车发动起来,掉头的掉头,整队的整队,杨烈跑到前面,让聚集在门口的人散开。
“厉害啊,烈烈,你这些木头要不少钱吧?”
“你小子出息了。”
先前还保持中立的人们,看到杨烈付完款过来,又开始说些没有营养的客气话。
杨烈笑着应付几句,招呼大家让让路。
人群慢慢退出去,眼看着门被让开,卡车慢慢朝这边开过来。
杨烈回头看着堆积成小山的木头,心情非常兴奋,仿佛看到一堆堆的钱。
可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刹车声。
他心里一惊,猛然转身看向门口,顿时脸色就阴沉下来。
刚刚腾开的大门口,此时又多了好五六个人。
被围在中间的是个矮矮的中年女人,烫着这年头少有的剪发头,对襟开衫,手里还拄着个拐杖,一脸的刻薄相。
正是杨烈的大伯母李慧霞。
她后面站着个三十多的小胖子,是她的儿子杨宏。
左边是杨烈的三叔杨伟建和三婶赵亚娟,右边两人是老熟人,杨伟杰和胡喜爱。
她们就这样站在门口,将大门堵个结实,大车无法通过。
杨烈想起昨夜母亲说大伯母回来了,当时就觉得有可能是针对自己。
没想到直接堵在这里。
外面围观的人群又凑了回来,而兄弟几人,看到这种情况,也都过来站在杨烈身后。
“烈烈……”
兄弟们都认识这些人,也知道杨烈家里复杂的关系,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怎么说,这都是杨烈的家事,他们确实不好插嘴。
“树堂哥,麻烦你们让外面的人先回去,不要让人过来。”
“这边……”
“没事,我能处理。”
杨烈淡淡一笑,刚才涌起的刹那紧张消失无踪,怒火也压缩成淡漠。
这样也好,他也不想一直和这些人纠结,早点解决掉事也好。
让他们后面不要一直跑来折腾。
“走吧,我们出去。”
其他几人还在犹豫,胡军却招呼声,众人擦着身子出了院子。
杨烈又走到领头的车前给宋围简单交代下,请求给他一点时。
宋围对杨烈印象还好,便示意他尽快处理就好。
安排好这些,杨烈这才走到大门口,先是看着三叔和三嫂,笑道:“三达,三妈,你们能不能先回去,今天的事……”
“站着!”
杨烈的话还没说完,李慧霞直接粗暴打断,目光严厉地盯着杨烈,“回去干吗,来了就等事情解决完再走!”
三叔苦笑着和三婶走到边上,“大嫂,有事慢慢说,烈烈毕竟是个孩子,我二哥现还在炕上呢,我们不要对着一个孩子太过分。”
“躺炕上怎么着,是我们让他躺炕上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嫂,这话要是我二哥听到,心里多难受?”
“难受,他有这种儿子,怎么就不难受?”
“就是,也不看看他们教出啥孩子,真是丢我们杨家的人!”
胡喜爱也在边上叽歪声。
“喜爱,你少说点,你们两个过日子就好好过,一直折腾……”
“哎我说三哥,你咋能这样说话呢,照你这么说,难道还怪我了?
你忘了,我们今天来干嘛来了,明明是他们一家想把咱爹院子占完,你们不说他,咋还说起我们来了?”
这种只动嘴的回合,胡喜爱永远都是谁都不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