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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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害的我爹没办法看病,我没办法上大学,我就砍死你陪我一起。”

  杨烈继续冷冰冰地说。

  “我给你,不就是钱的问题吗,是要分批给的嘛,我这就给你,你把斧头放下来吧,举着多吓人啊。”

  杨烈这会已经游刃有余,语气逐渐稳定到一种冰冷痴呆的状态,配合他一眨不眨的眼睛,薛福生这会彻底被吓懵逼了。

  “还不快拿!”

  他低沉吼了声,斧头在空中晃了晃。

  “我给你拿,给你拿……”

  薛福生绕开杨烈,光着脚跑到墙角的木箱子,打开锁,在里面翻了会,从一个毛衣里抽出一个小包裹,快速从里面数了7张大团结,刚要合上包裹,又咬咬牙多抽出一张,这才将钱拿过去递给杨烈。

  “给,烈烈兄弟,这是给你爹第二批的补偿款,不是我不给你,是本来就要分两批……”

  薛福生分辨时,杨烈单手接过钱,一张张叼在嘴里,发现多了一张,一把塞回薛福生怀里。

  “多了,不要!”

  “哎,拿着吧,这是哥对你爹的一点心意,他跟着我……”

  “说不要就不要!”

  杨烈一把推开薛福生,将钱塞进口袋,就朝门口走去,眼看着就要出去,又三两步返回去,这可把刚放下一颗心的薛福生吓坏了。

  “兄弟,你钱都拿了……”

  差点就要被吓尿了,怎么看,杨烈倒提着斧头的样子,就很像电视剧里那些坏分子的打手。

  薛福生就差闭上眼睛。

  幸好,杨烈只是走到他面前,直勾勾地说:“以后两清,你不准再从我们那边经过,要不我砍死你!”

  “不去,肯定不去!”

  杨烈这才点点头,转身直直走了,走之前,还没忘记帮薛福生关上房门。

  一直听他出了大门,他这才跑到窗口去看,这一看差点没把他魂给吓没。

  杨烈竟只是空着关了下门,他人还站在门内。

  对薛福生咧嘴笑笑,这才真正出门而去。

  这回,薛福生才终于瘫倒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良久,他才用手拧拧自己的脸。

  很疼。

  这他妈也不是做梦啊,真是活见鬼了!

  危险消除,脑子清醒过来,这才觉得刚才的事情好诡异。

  杨烈那小子他是知道的啊。

  他就知道躲在家里死读书,平日子见人话都很少,应该没胆子做这种事。

  该不会是真读书读傻了吧?

  真他娘的太吓人了,要是被他刚才抡起斧头就砍几斧头,要钱有个屁用,都是别人的。

  这时,妻子“踏踏”从堂屋看完电视回到西厢房,看到一脸呆滞瘫在椅上的男人,没好气地说:“你发啥呆呢,刚才建国叔家那孩子找你干嘛?”

  这一问,可把薛福生给惹恼了。

  “还说呢,我问你,那杨烈咋到我们家的?”

  “大门进来的啊。“

  “大门?”

  薛福生要郁闷死,懊恼地说:“你咋啥人都往进放呢,你没看到他那个样子?”

  “他啥样子?”

  媳妇并不清楚薛福生在说什么,在边上一边梳头,一边随口问道。

  “就是……就是……咋说呢,你开门的时候,不觉得他有点问题吗?”

  “有吗?”

  媳妇停下梳子,略微回想下,摇摇头,“没啥问题啊,就是正常的样子。”

  “正常的样子,不像个疯子,不像个神经病?”

  “你胡说什么呢,人家小伙子好好的,而且还很有礼貌,笑嘻嘻的,哪像疯子了。说是有事,我就让去找你了啊。”

  “你啊你!!”

  薛福生想狠狠责怪媳妇,又怕惹毛她,自己反而挨一顿单,只能牙打掉往肚子咽。

  他走出门外,蹲在台阶上点上烟卷,一边抽一边想,媳妇说那个家伙没事,那到底咋回事?

  难道是装腔作势吓唬老子?

  不。

  绝对不是。

  他妈的要是能装出那个样子,都能当演员了。

  罢罢罢,后面还是少招惹那家人吧,老的老的晦气,好好伐个树能压住腿,小的小的疯疯癫癫,大半夜提个斧头到处跑。

  谁能撑得住。

  .

  杨烈从薛福生家出来后,一路小跑,一直跑到自家大门外,这才坐在玉米地哈哈大笑。

  真是太爽了。

  他原本是想着薛福生会比较强硬,那他就更强硬,反正要让薛福生将钱给吐出来。

  没想到,那家伙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本来就胆小,被自己直接给吓住了。

  还没动大招,他就彻底缴械投降。

  很是顺利地拿回父亲被克扣的700块补偿金。

  现在他手里算上退回的150元彩礼,已经有了850元,如果能从母亲那将另外150元要到,就是整整1000元。

  离他设想的启动资金2000元还差整整1000.

  该要的账目他已经全部拿回来,剩下的便是跟人去借。

  这年头,想借到1000元就好比四十年后借10万,难度相当大,没有过命的交情,哪怕是亲情,也不见得别人就会借给他。

  不过,杨烈早想好了办法。

  别看他这个样子,但他却有几个铁哥们,是那种一起玩尿泥长大的兄弟。

  这些人家里过的也一般,可只要彼此需要,多的没有,凑点数还是没问题。

  他看准的好机会只需要一个月,钱在手里也就倒遍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回到家刚好九点。

  这个时候还没有手机,一般电视剧到了9点早结束,但父母房间的灯还亮着,听到大门声,母亲在里面喊了声:“是烈烈嘛?”

  “是我,娘!”

  “嗯,娘晚上蒸了红芋,在后锅你给你庴着(咋说呢,大致意思就是放在锅里用个东西支撑,利用锅的余温保温的过程。),你自己拿了吃。”

  “知道了,娘。”

  “把大门锁好啊,最近这村里的贼娃子太多了,菊花嫂子家猪晚上就被人牵走了,家里还有人呢。”

  “嗯,听到了娘。”

  西厢房的灯灭了。

  杨烈并没有急着去睡觉,他打开路灯,开始就着灯光加工轮椅配件。

  很久没有用手工的锯子,刨子,吊直更是用最原始的墨斗线,让他既怀念又感慨。

  他在前世做了木工很多工作,先是家具,后面是装修,等年龄大点,装修干不动,又开始做精雕。

  已算是小圈子里相当有名的老师傅。

  他最大的有优点有两个,空间思维强,手稳。

  在后期的精雕工作中,有时候客户并不知道他们需要一个什么东西,只能简单阐述。

  杨烈就能根据对方描述,脑子里大致构想一个初版,然后画成图纸,让客人有个初步具象化的认识,然后再继续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