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斧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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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福生是杨家村有钱的人之一。

  一切得益于他娶了个在林场工作的老婆,慢慢就打通了临沧伐树的门路。

  这年头木头贵,有林场这个条路子,吃吃中间差价,就能轻松肠肥肚圆。

  伐树的人,都是从村里寻找,只要出很低的工钱,就能换来很大的劳力。

  他是吃了木头的钱,又压榨伐树工的钱。

  原本林场找伐木工人,因为是纯力气活,每天给开3块钱的工资,但薛福生自己克扣一块,只给工人两块钱。

  他每天至少喊四五十个工人,则不算林场给的提成,单单克扣,就能克扣四五十块。

  小日子过得那是相当逍遥。

  村里很多人都知道他克扣的事,但这年头找活干不容易,就是这个克扣后的两块钱,也同样不容易找,也就不好找他事。

  杨建国正是跟着薛福生一起伐树的工人。

  也早知道克扣的事。

  但杨建国觉得依靠人家关系,能找到一个稳定的活计,也不好说太多。

  可这次杨建国腿不慎压伤,算是安全事故,林场本来是给补偿一千块看病,但薛福生克扣掉700块,只给杨建国300块。

  说是林场就给了300。

  杨建国和赵晓兰人都老实,几个孩子当初都不顶事,便不知这其中的贪婪。

  这事还是后面,一个堂兄继续伐树,无意从林场的人口中得知的消息,而那时薛福生早就离开杨家村,住在城里去了。

  杨烈前世知道这个消息时,父亲都已经去世,薛福生又失去踪迹,他也没有心情天南地北去找,这件事就吃了个哑巴亏。

  但现在,他既然知道这个消息,自然就不能让狗日的继续占便宜。

  薛福生那人看起来在没钱人面前耍狠,但实际上没啥真胆量,越是有钱的人,就越胆小。

  杨烈也不多想,他只想要回父亲该拿的补偿。

  农历刚过三月,夜晚的风凉凉的,冰冷的斧头刃紧紧贴着皮肤,更添几分冷意。

  第一次做这种事,杨烈还真有点紧张。

  要做个凶神恶煞的人,并不容易。

  但他不断给自己鼓劲,既然都重生了,就该勇敢点,要格局放大,若是薛福生这么个贪图便宜的无赖都解决不掉,后面又如何做大做强,走的更远。

  慢慢地,紧张消失,他浑身又充满力量。

  “砰砰砰!”

  扣响薛福生家的大门。

  门口的路灯亮了,有人站在院子里喊道:“这么晚了,谁啊?”

  听声音是薛福生的媳妇。

  “嫂子是我,杨烈!”

  “哦,杨烈啊,这么晚你有啥事不能明天来说啊?”

  “有点重要的事想和福生哥聊聊。”

  “好吧,真是能折腾,看个电视都看不安稳。”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门打开了。

  福生老婆穿着个大背心,大裤衩,拖着拖鞋站在门内,这家伙超级胖,满脸的横肉。

  “啥事?”

  “我福生哥在家吗?”

  “啊,喝了点酒,窝在炕上睡着呢,你要不明天再来吧?”

  “不打紧,是一个要紧的活,我去找找我哥,不打扰你看电影。“

  “那行,你进来吧,在西厢房。”

  福生老婆急着看电视,再加上杨烈一个小年轻,平日里人比较老实,所以她也就没有在意。

  回房过程中,还顺便在院子里喊了声:“掌柜的,建国叔家的烈烈来了!”

  也没管丈夫应没应,又跑回堂屋看电视。

  杨烈便自己推开西厢房门,看到薛福生果然趴在炕上打呼噜,房间里一股浓浓的酒味。

  杨烈进去后,将门关闭,在头上胡乱抹了一番,将整个人搞的很十分狼狈,这才扯起门背后脸盆架子上的湿毛巾,使劲帮薛福生擦擦脸。

  “嗯嗯……干嘛,干嘛!”

  薛福生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被冷冰冰的水惊醒,翻身坐起,双手胡乱挥舞,慢慢睁开眼睛。

  一眼看到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杨烈,顿时惊叫声,从炕上滚落在地。

  酒立刻被吓醒大半,这才扶着炕沿又坐回炕上,指着压裂就喊道:“杨烈,你小子干嘛,你要吓死你哥啊?”

  杨烈没有立刻回话,只是怔怔的盯着薛福生,眼睛眨也不眨,头发凌乱,眼神呆滞,面无任何表情。

  薛福生差点以为自己这是做梦。

  这也太吓人了,他快速四处看看,确定是自己房子没错啊,这个疯疯癫癫的杨烈,到底怎么来的?

  “杨烈,你啥时候来,你找我干嘛?”搞不清楚状况,只好小心翼翼探问。

  “你为什么不给我爹赔偿金?”

  “啥……赔偿金不是给你爹了嘛,300块钱,给的时候你不是在家吗?再说你娘和你爹都知道。你小子到底咋的了,抽风啊?”

  薛福生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怒火攻心,开始呵斥杨烈,却看到杨烈话不多说,直接从怀里将短柄木头抽出来,在灯光下映照写,斧刃散发着幽冷寒光。

  “你不给够我们的补偿款,我爹没钱看腿,我也没办法娶老婆,我也不想活了,都是你惹起的,你要一起去阎王爷那陪着我!”

  杨烈斧头一抽出来,薛福生刚才积攒的一点勇气瞬间丧失的干干净净,身体情不自禁打个冷颤。

  他是真怀疑杨烈脑子有了问题,这种人可不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论,他可能一个激动,直接就拿斧头砍过来。

  杨烈身高一米八多,在西北都算高个,而薛福生只有一米七不到,这战斗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为什么你要克扣我爹的补偿款,1000块怎么就给300块?”

  “你咋知道!?”

  薛福生第二次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这种秘密的事情,竟然能被杨烈知道。

  这么说起来,钱可能正是引发杨烈这幅样子的原因。

  杨烈却径直朝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盯着薛福生,看的薛福生冷汗直流。

  他这时候都不敢乱喊,就怕一个激动,杨烈的斧头就会砍在他脖子上。

  村子里先前就发生过这种事。

  一个长期被邻居欺负的男人,晚上提着斧头翻墙进去,将邻居家一对双胞胎儿子砍死,头就放在门墩上。

  即使杀人偿命能如何,他可不想和杨烈换命。

  他可是身价早过万的人,杨烈家贫如洗,若是砍死他,老婆带着钱财改嫁,孩子改姓,他就啥都没了。

  “烈烈兄弟,你不要激动,有话我们好好说,好好说嘛,你先把斧头放下来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