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是一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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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莫小年追问。

  “你先把这东西来历给我说清楚。”

  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现在看来许半仙确实是懂,他于是便把“莫小年”记忆中的情况说了。

  “祖传······”许半仙沉吟,“这图的图眼······”

  “图眼?”莫小年瞬时反应过来,“老爷子,您是说,这是一张图?”

  “这不是普通的图!在龟甲之上刻画,那就上应天干,下应地支,还契合了五行八卦、二十四节气。”

  许半仙说着看了看莫小年,“你是奉天来的,我记得奉天城北,有处七星山对吧?”

  “对,在北郊辽河边上,离保喜村不远。七星山有七个山头,说是像北斗七星的方位。”

  “那就对了,你看,这里有七处山形刻画,还有一条长长的细纹,应该就是对应辽河······”

  莫小年听了许半仙所说,心道奉天的莫家不会守着什么宝藏吧?

  但一想又不对,因为家里的日子虽不能说贫苦,但勉强就是个小康而已。

  难道祖传至今,想找一直没找到?

  以至于到了莫父手中,只是被动传承,早就没了寻找的心气?

  这倒有可能,但还是觉得别扭。

  此时,许半仙又说道,“正面的五行之一、八卦之一,背面的天干之一,地支之一,两两相对,一共是四个点位。”

  “知道了这四个点位,就能推出您说的图眼?”莫小年插了句嘴,“图眼,就是这张图的关键所在?”

  “你是真聪明。”许半仙点点头,“四个点位是重中之重,然后再结合其他的纹路和特点,应该是可以推出此图之图眼。”

  “这有点儿像藏宝图啊!”莫小年哈哈笑道,“我不会被您灭口吧?”

  “臭小子!”许半仙摆摆手,“只凭这片龟甲,是不能确定四個点位的。”

  “您也不能?”

  “谁也不能!”许半仙摇头,“就这种图来说,五行、八卦、天干、地支,分别选择其中哪一个,刻画龟甲的人是提前设定好的。不告而知,痴人说梦!”

  莫小年暗道,确实,五选一,八选一,十选一,十二选一,四个都对才能中奖!

  四色球啊!

  此时,许半仙却又说道,“而且,并非选对四个点位就行,想推出图眼,四个点位是有顺序的。”

  好嘛!这比四色球可难多了!

  “明白了。”莫小年叹了口气。这四个点位,会不会连莫父都不知道?

  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暂时搁浅。

  再说了,自己刚来“这边”,很多情况还没摸透,得先立足······

  “吃饭啦!”

  此时院中传来了水秀甜美的声音。

  “先吃饭,东西你收好吧。”许半仙起身,“小莫啊,有些事情,要看缘分,别强求。”

  “明白,谢谢老爷子指点。”

  莫小年一边说一边有点儿后悔,好像大意了!但之前也没想到会是“藏宝图”啊!

  嗐,这事儿整的!都这样了,先吃饭吧。

  两人一起到了许半仙的大堂屋吃饭,一张大方桌,四个人吃饭。

  今天的主菜是土豆炖牛肉,牛肉不多土豆为主,但是味道真不错。

  莫小年最喜欢的还是一道凉菜,荠菜拌豆腐干,豆腐干的香气和荠菜的清爽居然能如此完美结合。

  吃饭时水秀话不多,许半仙平时话多,但是吃饭的时候却也少言寡语。

  只有山清似乎特别爱和莫小年聊天,尤其是莫小年对着齐白石一番指点江山之后,更是让他叹服。

  莫小年也发现,山清虽然只是一个学徒,但是对字画的装裱和修复有很多独到的见解,而且他在南纸店见过山清的手艺,目下已绝非庸手。

  所以,他也很喜欢和山清交流。

  饭后,山清又去找莫小年聊天,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年哥,你说以后写文章都要用白话文了么?”山清问道。

  “怎么说呢,大势所趋吧。”莫小年看到山清手上拿着一本杂志,封面有显眼的三个大字“新青年”。

  这是第四卷第5号,民国七年出版的。

  山清翻开第四篇文章,“年哥,这篇《狂人日记》我很喜欢,就是白话文写的,作者叫鲁迅,以前没见过他的文章。”

  “以后你会见到很多的。”莫小年想了想:“这是鲁迅第一次使用这个笔名,也是他的第一篇白话文小说,用很特别的笔法揭露了封建礼教人吃人的可怕。”

  “原来你也看过啊!而且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山清面露惊喜,“年哥,我觉得你以前不像在饭店跑堂的。”

  “那像什么?”

  “不好形容,反正不像个伙计。”

  莫小年笑了笑,“以前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什么人。现在我就是个伙计,明天还要去上工呢。”

  “年哥,要是我大哥回来能认识你,你们肯定能聊得很好······”山清不由说道。

  “伱还有个大哥?去哪里了?”莫小年顺口问道。

  “一言难尽。”山清应道,“不过,他应该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莫小年见状,也没再多问。山清也就此告辞离开了莫小年的屋子。

  ······

  第二天,莫小年按时去宝式堂上工。

  倪玉农在铺子里,万桂生却不在。

  倪玉农告诉莫小年,桂生到汤大人府上送玩意儿去了。

  “小年,我听桂生说,你在瓷器上有些底子啊,是跑堂之余学的?”倪玉农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掌柜的,不只瓷器,我对各类古董,都有点儿研究。”

  莫小年干脆撒开了,毕竟他之前在松竹轩还有“指点”齐白石的那一出,倪玉农迟早会知道。

  这种事儿,必须得有基础,才好圆下去。

  不过他还是谦虚地又补了一句:“只是比您差了十万八千里。”

  实际上,莫小年的眼力,比倪玉农要高。

  再说了,现代社会,光是学习资料和各种标本的丰富程度,足以让百年前的行家里手瞠目结舌。

  “哦?你是怎么学的,这个你老舅可没细说。”倪玉农接着问道。

  “我老舅长年不回老家,所以也不太清楚。”莫小年想了想才道:

  “我是跟一个老爷子学的,他以前在奉天故宫的内务府办事处。

  民国三年,奉天故宫的藏品不是都迁到京城的古物陈列所了嘛?他也就此赋闲养老了。

  他住的地儿离我们饭馆不远,又有钱,常去吃饭,一来二去就和我熟了。

  他说和我对眼缘,有时候还让我去他家看东西呢······”

  “噢!如此倒是好了,你上手更快。”倪玉农拿了个小锦盒放到了柜台上,“你来之前我刚收的,考考你,看看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