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广暴跳如雷,陈武思眼看着就要压不住了。
“三伯稍安勿躁!”
陈文强虽然同样不甘心,但见到陈武广这就要造反,还是出声阻止。
“七侄子,你倒是拿出个办法来。”
“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二伯被朱桢那老小子给斩杀了。”
“反正就一句话,这个人,咱们是绝对不能抓。”
陈武广暴躁的怒道。
他岂能不知道造反就没有回头路可言。
可是。
现在除了造反,别无他法。
造反还有一条生路可言,可顺从那陈家就要在永泰镇除名了。
几代人的努力可就要付诸东流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既然朱桢要我们陈家在这河西之上抓殉葬之人。”
“那咱们就抓。”
“可能抓到多少人,那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陈文强也在苦思冥想如何破局。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一个稳妥的方法。
朱桢要陈家来动手抓殉葬人。
这口锅砸在陈家的头上,陈家怎么都落不到好。
但是。
朱桢要以流言来攻陈家,那便用流言给反击回去。
强龙不压地头蛇。
现在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朱桢这个强龙能争得过陈家,还是陈家能让朱桢灰头土脸的滚回武昌。
“怎么说,七侄子,给句话,要办了谁能解决朱桢这个麻烦,说个名字,老子绝对让他活不到明天早上。”
“要是宰了这个朱桢可以活命,那就想办法宰了朱桢。”
陈武广一听陈文强有解决之法了,就好办了。
只要陈文强给他一个名单,他一个一个解决,直到平息这场灾难。
“怎么说!”
陈武思也忍不住的问道。
虽然他一手抓着陈家的情报组织,暗卫。
可掌控消息并不意味着就有能力解决此事。
朱桢这尊强龙突然降临在兰城,地头蛇也不一定能压得住。
朱桢的根基在武昌,且有八大家族控制着,陈家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也因此,从朱桢的根脚解决问题,迫使朱桢离开兰城或者停手,根本不可能。
朱桢的权力是宗人府宗正,楚王,深受朱棣的信任,这样的身份,他们连张辽这种小人物都无法动摇其京师的权力,更不要说朱桢了。
唯一的战场,只有兰城,只有河西。
想要让朱桢改变主意,目前为止,陈家处于一个绝对弱势,没有任何话语权的位置上,根本无法和朱桢建立牵绊,就谈不上改变了。
别无它法之下,既然解决不了麻烦,那就把麻烦的源头给解决了,刺杀朱桢,将朱桢灭在兰城,如此,朱桢这个麻烦就解决了。
可问题是,倘若一个亲王死在了兰城,这将是轰动天下的惨案,到时候,朝廷来的就不是一个亲王,而是大内总管,锦衣卫头头这种酷吏狠人了。
至少,朱桢现在还讲规矩。
这种种因素考虑下来,倒不如陈家率先造反,机会更大。
虽然他阻止三哥陈武广,但他并不反对,只是要让陈武广冷静下来。
“抓,陈家必须行动起来,而且,声势造的越大越好。”
“不是说楚王朱桢要我们陈家在河西之上,给肃王妃抓五十男,五十女,两名孩童再配两阴婚,随肃王妃入葬吗?”
“那我们陈家,就照办!”
陈文强阴冷的说道。
可话还没有说完,陈武广就暴跳如雷的怒道:“这怎么能行,老子倒不是觉得这殉葬有什么问题,毕竟老朱家的殉葬已经是一种风气。”
“可问题是,朱桢要将我们陈家变成他手中的刀,一步步将我们陈家从河西之上剥离出来。”
“要是这么干,我们在河西之上如何立足?”
听着三伯气冲冲的话,陈文强却是笑的更加渗人,也更加冷漠。
“三伯稍安勿躁。”
“侄儿说的可是,朱桢让我们陈家如此办事的。”
“而且最好是,我们将河西翻个底朝天,大张旗鼓的搜刮。”
“既然朱桢要我们陈家背这个名头,那我们就反过来,让朱桢来背这个名头。”
“楚王,宗人府宗正,陛下亲命前来处理肃王府之事。”
“若是人手不够,那就让二伯去找邓通,找兰州卫,找整个河西卫所。”
“翻天覆地的找。”
“最好将这件事闹的越大越好。”
听到陈文强的话,陈武思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忍不住的狐疑了下来:“可若是朱桢全然不在乎自己在河西之上的名声呢?”
“如此,陈家岂不是做了夹生饭,来外不是人?”
陈文强笑了笑,冷笑道:“这只是其一,在明,大张旗鼓的找人。”
“可在暗中,四伯可发动所有的力量,在最短时间内,传出一个流言。”
陈武思疑惑:“什么流言?”
陈文强笑道:“宁做陕西狗,不做河西人!”
“良田千亩不如流亡江南!”
“河西早已不是大明的疆土,河西子民早已不是大明的子民,河西的百姓早就被朝廷视为异族。”
“跑吧,逃吧,流亡吧,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河西一步。”
“陈家助纣为虐,河西九族欺压百姓,河西官员徇私枉法,河西将士为所欲为。”
“总而言之!”
“在河西之上,掀起一场,逃荒热潮!”
“倒是要看看,河西之上的百姓开始拥挤在兰城,要过黄河南下逃亡,河西之上的百姓北上逃向瓦剌,逃亡向关西。”
“谁才是那个着急的人。”
陈文强说的冷厉。
要再一次发动一场席卷整个河西的大乱。
上一次是外敌入侵的兵灾,这一次是逃亡外地的民乱。
都是乱,但这二者之间,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嘶!”
陈武思再一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堪称是一场比兵灾更大的灾难。
“春耕在即啊,这个时候百姓若是开始逃荒,那所引发的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朱桢头皮发麻不知道,罗忠明估计要把朱桢杀了。”
陈武思看向这位侄子的时候,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以前这位侄子只是参与一些日常事务的处理上,有独到之处,这才以小小年纪逐渐在家中说话有份量。
但那都是小事。
可这先后两次,一次比一次狠。
每一次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