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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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傍晚,醉仙楼。

  此地坐落城东繁华地带,紧临烟花之所,生意向来红火。

  加之时近傍晚,正是店内最热闹的时候。

  二楼靠窗的位置上,陈阳扫了眼窗外衣衫暴露、挥手揽客的莺莺燕燕,又掂了掂手中的几两碎银,不由叹了口气:“好家伙,本以为前身这哥们作为武林神话,应该富的流油才对…”

  “结果买个材料好悬没给我干破产喽…”

  “原想着觉醒后还能去怡红院耍耍,深入感受一下古代女子的温润与娇媚,结果可倒好,饭都特么快吃不起了!”

  言语间陈阳摇摇头,将碎银揣入了怀中,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意。

  有道是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自昔年天变后,王朝便对序列进行了管控与隐藏,寻常百姓鲜少知道其存在。

  即便有个别人知晓。

  但觉醒序列所需秘药的配方都在朝廷和各大门派中保管,外人想得到可谓难于上青天。

  所以制作通脉散的材料并不难找,在集市都可以买到。

  但因为所需的材料都是个顶个的好东西。

  所以把材料全部买齐还是花了陈阳不少银钱。

  前身退隐时虽然带了不少钱财,但这些银钱一部分用以盘下流云观,另一部分则用来想办法觉醒序列。

  十年光景下来早已花了个干干净净。

  若不是李小姐时常烧香布施香火银钱,这次买材料都够呛。

  而且,这还仅仅是觉醒所需的花销。

  若想要继续晋升序列,材料会越发难搞,银子绝对是必需品。

  “娘的…”

  越是想到这里,陈阳越是觉得无语:“老子穿越前就当社畜辛苦赚钱,结果穿越后想晋升序列还得努力赚钱…”

  “这一来一往,老子他娘的不是白穿越了吗?”

  “诶,听说了吗?”

  就在陈阳感叹之际,不远处的客人起了话头:“昨儿个夜里,城南开赌坊的赵昆成死了!”

  话头一开,周围的人顿时没了闲聊的心思。

  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起来。

  “知道,消息今早就传开了!”

  “不止赵昆城,长乐坊里那些人都没剩下,还有几个昨晚惨死当街!”

  “我当时看的真真的,那身体被打成了筛子,双眼瞪得溜圆,当真是死不瞑目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食客齐齐缩了缩脖子。

  啪!

  此时只见一个粗大的汉子猛地拍桌,涨红着脸道:“要我说这赵昆成死的好,他设赌局放羊羔利,还卖阿芙蓉,不知多少人因为他家破人亡!”

  “大抵是哪个侠客看不过眼,剁了狗日的脑袋…”

  “也算是为民除害…唔…”

  不等这大汉把话说完,身旁几个同伴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其中一个还朝着周遭扫了两眼,同时压低了声音:“娘的,喝了二两猫尿你是心高气傲!”

  “你不知道这赵昆成身后有江湖人撑腰,之前有几个不服的当夜就被抹了脖子…”

  “这时候说这种话,你不要命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食客齐齐变了颜色。

  继而低头吃饭,再不敢言语几分。

  见到这一幕,陈阳忍不住皱了皱眉。

  酒楼内的食客路人都知晓赵昆成身后有人撑腰,看来这赵昆成在长生道的眼中还有点分量。

  “来喽!”

  就在陈阳思索之余,一声吆喝传来。

  紧接着小二将一碗飘着红油的羊肉汤和两个烤的金黄酥脆的烧饼放在了陈阳跟前:“道爷,您要的羊肉汤和烧饼,请慢用!”

  说罢便飞也似退了下去。

  见到眼前的吃食,陈阳笑着摇了摇头。

  不论怎样,还是先吃饱再说吧。

  却见他端起羊肉汤喝了一口。

  然而就在此时他余光一撇,正察觉窗外投来一道视线。

  这视线如刀似箭、暗含怨毒。

  转头看去。

  却见街市之上幔布飘飞、游人如织,端的繁华无比。

  在那人潮之中,一个身着布衣的男子正转身朝着远处走去,眨眼间便淹没在人潮之中。

  看到到这一切,陈阳双眼微微眯起:“看来,长生道的人已经找到我了…”

  “我也得快些觉醒序列才是…”

  ……

  洛阳城中,洛水。

  “如此说来,是流云观的道士杀了赵昆成?”

  一艘客舟之中,身着黑衣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抬头看向面前身着布衣的男子。

  这布衣男子正是在人流中窥视陈阳之人。

  他面前的黑衣男子声音阴郁沙哑,阴冷无比。

  虽然其举手投足动作不大,却给人一种癫狂肃杀之意。

  这男子便是长生道洛阳分堂的高手,剔骨刀,张啸云。

  “是!”

  闻听张啸云所言,布衣男子点了点头:“属下经过多方打听,得知赵昆成昨日曾被流云观的道士教训过,临走时还说要那道士好看…”

  “结果今天早上就被摘了脑袋挂在门前…”

  “我方才窥探还险些被他发现,这道士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赵昆成的死必然与他有关!”

  布衣男子说话时身躯微微颤抖,言语间满是恭敬。

  “有意思…”

  张啸云点了点头,仰头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赵昆成可是我们的发财树,大片的阿芙蓉和女人的买卖都要靠他去疏通打理…”

  “这道人敢杀赵昆成,就是与我长生道为敌,真是找死!”

  说着他斜睨着布衣男子:“那流云观中还有其他人没有?”

  “没有了…”

  布衣男子摇了摇头,连忙道:“我都打听过了,这道士在流云观十年了,一直都是一个人,平日里就是给人祈福诵经,消灾度厄…”

  “偶尔还帮府衙的捕快捉妖驱邪,超度些亡魂什么的,并没有其他人!”

  “这便好说了!”

  听到了这般言语,张啸云缓缓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此时水面之上疾风骤起,吹得他一袭黑衣猎猎作响。

  却见他抬头看着渐渐暗淡的穹顶,喃喃道:“这天要不了多久就黑了,待我修书一封将此事上报堂主,且等到今夜夜深人静之际咱们一同动手…”

  “正巧我【刀序列】晋升二序列在即,就以这道人的性命,来祭我的刀!”

  说着他舔了舔嘴唇,双眼中泛出丝丝猩红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