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昆成心头震荡。
这流云观内的道士居然有此身手,以前怎得从未听过?
震惊之余他手臂发力、猛然挥动。
嗡!嗡!
只听得两声沉闷响动。
其手中把玩的两颗琉璃玉球裹挟劲风直冲陈阳面门而去。
见这琉璃玉球迎面而至,陈阳身躯一侧,轻易闪过。
也正在此时。
赵昆成已然从身后摸出一把钢刀,猛地借力回旋,直冲陈阳咽喉斩来。
原来琉璃玉球不过虚晃一枪,真正的杀招却是在此。
呵!
陈阳不由冷笑一声。
这赵昆成不愧是城中一霸,这等心思确实要胜过寻常的江湖泼皮。
他转腕翻掌,屈指一弹。
登时间一道劲气破空而至,正轰在钢刀之上。
铛!
霎时间火花四溅,赵昆成只觉一股巨力自刀身传来,震得他手掌酸麻难忍。
其手中钢刀再也拿捏不住,猛地脱手飞起。
就在此时陈阳抬手将飞来的钢刀接住,同时回身一脚,正印在其胸口之上。
嘭!
只一声沉闷的声响。
赵昆成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喷出一口血雾。
整个人猛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继而滑落下来,跪在了陈阳面前。
跪下的刹那,陈阳也提刀缓缓朝他踱步走来。
抬眼再看。
只见他双目之中精芒散出,身上也沾染了几分杀意。
见状,赵昆成猛地一个哆嗦。
他强忍着胸前的剧痛,对着陈阳叩首道:“仙、仙长饶命…”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人家…”
“我不要李员外家的银钱和地契了,只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性命,从今往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洗心革面?”
陈阳摇了摇头:“那可不行!”
“若是饶了你,今后李小姐将永无安宁之日…”
说着他言语一顿,继而嘴角扬起,扯出一丝冷笑:“不过,这重新做人,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
此言一出,赵昆成心头震荡。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将伸在怀中不断摸索,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然而就在此时他只觉寒光闪动,再抬眼时钢刀已在眼前。
见状,他双目圆睁:“不…”
噗呲!
不等把话说罢,一声血肉撕裂声响传来。
赵昆成的人头瞬间飞起,身躯无力的拍在地上,鲜血喷了一地。
同时,伸在怀中的手臂自然滑出。
抬眼再看,只见其手中正握着一块白玉令牌,上方雕琢着一副三头六臂的白玉佛陀。
见到这白玉佛陀,陈阳眉头一皱:“长生佛?”
“难怪这赵昆成一介泼皮,能染指阿芙蓉和买卖人口的生意…”
“此人居然是长生道的手下!”
长生道是江湖邪派,信奉长生佛祖,已然于江湖绵延百年有余。
此教派不仅传授邪法、害人性命,还主张颠覆皇权,势力极大。
天变之前经由朝廷多年打压,已经鲜少见到其踪迹。
但天变后许多人觉醒了序列、执掌神通,长生道便如狗尿苔一般又冒了出来。
没曾想经由十年光景发展,竟到了此等境地。
“这赵昆成竟是长生道的手下…”
思索之余,陈阳咬了咬牙:“我白日里与他有过冲突,以长生道的手段定会找到我这里…”
“长生道睚眦必报,绝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得尽快觉醒序列才行…”
自己前世修复古籍时因为害怕错漏,对上方的内容逐一研究过。
那古籍之上不仅记录了大雍朝一些事情,还记载了【道序列】的觉醒法门。
根据古籍记载。
道序列初始阶段唤做一元初始,共有两个神通。
一个唤做‘云体风身’,不仅可以增强肉身,获得龙象大力,便是筋肉、骨骼、血流均可自如掌控,除此之外真气也会变得雄浑无比,可炼气化形百步伤敌。
另一个则唤做通幽,便是肉眼也可看穿阴魂念头,可以与鬼物交谈,肉身也可击伤鬼物。
前身因为血脉驳杂无法觉醒序列。
但是其服下大品归元散之后,身躯已然被霸道药效荡涤干净。
如今只要凑齐材料,完成仪式,便可以觉醒道序列。
届时自己不仅可以应付长生道,还能逐渐强横重回巅峰,一雪郁结在前身胸中十年的恶气!
咣!
思索之余,一声铜锣声响起。
紧接着一个声音自远处传来:“子时三刻,平安无事!”
闻声,陈阳看了眼窗外黯沉的夜色:“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
言语间他转向滚落在地的赵昆成的人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
咣!咣咣咣!
片刻之后,一慢三快的铜锣响起。
那打更的汉子举着灯笼,正缓缓自长乐坊门前走过。
此时他正欲开口吆喝,身躯却猛地一僵。
其原因无他。
只因他在余光中仿佛看到了什么。
缓缓转过头来,却见长乐坊正门前悬着一样黑乎乎的事物。
只是天色太暗的缘故,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见状,他打着灯笼凑近一瞧,双眼猛地圆睁,整个人险些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在灯笼的照耀下,一颗七窍涌血、双目圆睁的头颅正悬在正前方。
其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的惊惧。
这颗头颅不是旁人,正是赵昆成无疑!
“杀…”
足足愣了半晌,这打更的汉子牙间才迸出几个字来:“杀人了…”
话一出口,他也清醒了几分,慌忙起身便朝着城中府衙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喊道:“萨日朗、萨日朗…”
“赵昆成被杀了…”
这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于夜色中传出极远。
但细细一听,居然还有些许欣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