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彼岸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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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师说道,“路途无论何般遥远,终有到达的那一日。”

  “只是脚下的距离容易到达,心中的魔障却难消除。”

  “我这里有《多心经》一卷,共五十四句,二百七十个字。”

  “若遇那魔障所在之处,但念此经,自无伤害。”

  李福听闻,与禅师学习。

  这《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看似玄奥,实则不难。

  “摩诃”是“大”的意思。

  “般若”是“智慧”的表达。

  “波罗蜜多”则是“到达彼岸”。

  简单来说,这是一部讲如何用大智慧到达彼岸的心经。

  李福修行佛经时间虽不算长,可他也算博闻强记。

  他听那乌巢禅师口诵一边《多心经》,即刻记入脑中。

  那乌巢禅师面带微笑,见李福熟稔,他便踏上云光,要登那乌巢上去。

  李福道了个,“禅师请留步。”

  他又问道,“西行一路有多远,有何难?”

  乌巢禅师笑着说道,“前面的道路也不算困难,我便简单与你说说。”

  “前方有那千山与万水,多有那瘴气飘飘,邪魔占据之处。”

  “若是遇到那接天的悬崖,你且放心不要恐怖。”

  “行至了那摩尔岩,侧着脚步亦能过去。”

  “仔细看那黑松林,里面的妖狐会拦路。”

  “一路遭遇之国城,精灵满坑满谷。”

  “占山为王的魔主,亦是一个又一个。”

  “老虎坐在琴堂之上,苍狼作为主簿。”

  “狮子和大象尽成王,老虎和豹子皆做御前近臣。”

  “你这野猪挑担子,往前行走会遇水怪。”

  “你身旁这老石猴,在那里怀着甚么嗔怒?”

  “你若欲问西行还有多远,问它即可。”

  悟空闻这禅师说完,他冷笑一声说道,“师父!我们走!你不必问他了!问我就行!”

  李福点了点头说道,“这禅师来得古怪,问祂西行多远是假,探祂跟脚是真。”

  那禅师不以为意,祂面含微笑,化作一道金光,径直上了乌巢。

  悟空甚是讨厌此等装模作样。

  他从耳中取出铁棒,“大!大!大!”

  他往上捣了又捣!

  虚空之中,忽见白莲生万朵,祥雾护千层。

  悟空纵然是有翻江倒海的实力,却也不能扫到乌巢之上的一根藤条。

  李福拦住行者说道,“悟空,悟空,莫要如此。既然已知此乃菩萨,捣祂巢穴作甚?”

  悟空不忿道,“祂骂了我兄弟两个!我怎能不气!”

  “何故?”李福问道。

  悟空解释道,“师父!你不甚晓得。他说那野猪挑担子,骂得便是八戒。”

  “多年老石猴,骂得是老孙。”

  八戒气性不大,虽也被羞辱,却安慰悟空。

  他说道,“师兄!师兄息怒。这禅师也通晓过去未来之事。”

  “祂既说那甚么‘水怪前头遇’,我等便向前行进,验证他说得正确与否,其余之处便饶祂去吧。”

  悟空瞥了一眼那莲花祥雾护住的乌巢那边,才转回头来请师父上马,下山朝那西方而去。

  李福一路之上,回味《大智慧到达彼岸心经》有所心得。

  痴迷妄念之心稍微放下,对这佛法好若真有了那门户大开,登堂入室之感。

  师徒三者,一路之上餐风露水,披星戴月。

  春日完毕,到了那炎炎夏日。

  李福酷热之中无甚精神。

  一路之上遇到的花朵、蝴蝶,皆是无暇亲昵。

  树上有那蝉鸣聒噪,沼泽之内,偶有新荷开放。

  这一日三者行进,天色将晚。

  李福见路边有一村舍。

  悟空说道,“师父!这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一路之行愈加恶劣。”

  “幸好这道旁有一人家,我等今日便在此借宿一宵,明日再行出发。”

  八戒那边说道,“师兄说得对!老猪我也有些饿了,且到这人家化些斋饭来吃。”

  “吃饱力气足,才好挑行李。”

  行者说道,“你这恋家鬼!刚从你那高老庄离开了几日,既生抱怨?”

  八戒说道,“哥啊!你之境界与我不同!你存精化气,喝那风烟都不怕饿!”

  “我没你那修行道行,跟着师父数日,一直都忍着半饿的状态。”

  “师兄伱可晓得?”

  李福听闻,思想了一下高老太公所言八戒之饭量,确实如此。

  他说道,“悟能,我等盘缠颇丰,若是到了那城池之处,多那些出来,你且报餐一顿。”

  “出家也好,取经也罢,挨饿可不是大道正途。”

  八戒听闻感激涕零,他伏在地上磕了磕头,“师父仁义!师父仁义!”

  “老猪我是個直肠子的痴汉。”

  “我觉肚子饿了,嘴上便会说饥了,寻一处人家讨取斋饭。”

  “可师兄他就说我是个恋家鬼!”

  “师父啊!”

  “我受菩萨戒行,又承恩师父怜悯。”

  “我甘愿服侍师父前往西天,无怨无悔。”

  “此等之心,苦苦修行。”

  “我怎不是出家?”

  李福说道,“八戒,起来吧。”

  地上的呆子纵身跳了起来,他口中絮絮叨叨,挑着担子,死心塌地。

  师徒白马四者到了那人家门首。

  李福下马,行者接过缰绳,八戒放下行李歇息。

  三者都在绿荫之下。

  李福手持九环锡杖,整理了一番悟空篾匠活做的藤条斗笠,他走上门前,见一老者。

  那老者斜躺在竹床之上,口中小声呢喃念诵佛经。

  李福唯恐大声吓到老者。

  他轻声缓慢道,“施主,有礼了!”

  那老者年纪虽大,耳朵却聪。

  他兀地一下从床上跳将起来,敛住衣襟,出门还礼道,“长老!失迎!失迎!你自何方来?至我寒门何故?”

  李福说道,“贫僧是那东土大唐的和尚,奉圣旨前往西天极乐大雷音寺求取真经。”

  “路遇宝地,日头将晚,意投宿贵府一夜,万望施主行个方便!”

  那老者听闻,连忙摆了摆手,他说道,“去不得!去不得!西天取经?难!难!难!”

  “若要取经,往东天去罢!”

  李福沉默半晌,他也不知此方世界,可否也是个浑圆之球。

  若是如此,一路东行,是可行至西方。

  他口中念念,“菩萨指道西去,怎这老者说要取经,要去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