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白回来,蹲在地上玩草叶的长次站起了身。
“江白哥哥,你回来啦!”
江白点点头,“久等了,继续走吧。”
现在差不多下午四点,再走一段路就离长次所说的那个地牢不远了,可以找个干燥一点的地方吃饭休息睡觉。
等休息好之后第二天再去那个地牢里看看。
继续上路,长次看着江白的背影低声默默前行。
他感觉自己拖后腿了。
如果不是要带着他,江白完全可以自己在天上飞,不仅更快还更省力。
但让他不跟着江白也是不行的,好不容易能离开这里去找妈妈,他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江白确实是能用风元素在天上飞,但他一飞上天,天上的雷就跟长眼睛一样的,全都来噼他,怪吓人的。
还是脚踏实地踏实,一边走一边还能看看风景,见识一下没见过的风景。
散兵远远的看着江白,看着两个跟蚂蚁一样大小的人一点一点前行。
斗笠下长长的飘带被风吹起,被雨淋湿贴在身上的衣衫让他感到了不适。
天色不知不觉变暗,江白找了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造了个火柴盒。
已经有一次经验的长次很是熟练的用江白拿出来的东西开始生火,架锅,烧水,然后认真处理江白拿出来的食材。
他话不多,但自己能做的事情绝不推辞,力求让自己有价值,不会被抛弃。
见这样能让他有安全感,江白也就随他去了。
能歇着也挺好的。
“啧,你这野外生活还真不错,还有人给你打杂。”
散兵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窗边,透过窗户看着躺在椅子上的江白阴阳怪气了一句。
江白睁开眼来,有些意外。
“都快天黑了,你不回你们营地来这干嘛?”
“我想去哪就去哪。”说着,他直接走了进来。
长次正在切菜,看到散兵进来,他朝散兵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干活。
散兵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给与他几分关注。
他扫视了一圈这个火柴盒,这火柴盒跟外面没什么区别。由岩元素构建的平整地面,一点也不潮湿,还没有泥土和灰尘,非常干净。
甚至为了方便做菜,他还特意构建了灶台和烟囱。
就这么随便构建出来的一个屋子,甚至比着岛上村民费力建的茅草屋还要好。
“元素力还真是被你玩出花来了。”
江白谦虚的摆摆手,“还行吧,也就一般水平。”
见江白这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样子,散兵翻了个白眼,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给我一个椅子。”
江白打了个响指,椅子在散兵背后生成,他同时对长次道,“菜多煮一点。”
“好的。”
江白瞅了眼散兵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你这衣服干脆换一套吧,这湿哒哒贴在身上看得我怪难受的。”
“真矫情。”
虽然说着矫情,但散兵还是脱下了衣服,只留了一条里裤,其他的都放到灶台边烘烤。
见他光着上半身,江白扔了一件外套给他,实在没忍住吐槽道:“你们愚人众这么寒酸,连衣服不给你准备多的吗?”
这套衣服在蒙德就见他一直穿着,都到稻妻了,还是这一身。
这是有多喜欢这套衣服?
散兵披上外套,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我是人偶,不需要换衣服。”
“啥????”
江白感觉自己幻听了。
“你是什么?”
对于江白这过于意外的反应,散兵直接恼了,声音也尖锐起来。
“我是人偶,你没有听清吗!”
对于想要变成人的他来说,坦言自己人偶的身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像是将自己的内心剖开来展示给他人,一点伤害就能让他本就敏感的心再度遍体鳞伤。
“哦,人偶啊......”江白只是意外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
他接受的这么快,散兵反倒是有点不爽了。
“你不害怕吗?不觉得我是怪物吗?不把我当成异类吗?”
江白奇怪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人偶就人偶呗,又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散兵:“......”
长次悄悄的看了一眼散兵,完全没有看出这个奇怪的人哪里像人偶了。
不过难相处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出了散兵的心结,江白主动开解道:“我有个朋友,他叫阿贝多,是由炼金术制造出来的生命,本质上也不是人。”
“不是人就不是人呗,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身份?难道因为你是,我就要改变对你的态度,将你当成怪物或者异类来看待吗?”
听到江白的话,散兵不由得想起了在借景之馆遇到的丹羽。
那时的他们也如现在的江白一样,并不因他人偶的身份有着异样的看法。
只是,曾经被他视为人间美好的丹羽欺骗了他,背叛了他。
最终只剩一地污浊。
见散兵突然不说话了,情绪波动也不太正常,江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散兵闭了闭眼,从记忆中脱离出来,“没什么。”
他看着面前疑惑的江白,许久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跟他坦言自己的身份。
可能是太想得到认可,太孤独了吧。
一个知道他愚人众身份的人还继续把他当朋友,对他来说,就像是阴雨天的避风港,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在其中躲避风雨。
他就像江白曾经说的那样,一边渴望,一边逃避。
因为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于是拒绝所有的靠近。
他不由得有些自嘲,于是捂住了脸。
“真的没什么?”江白怎么看他都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别多管闲事!”
“瞧你这话说的,朋友间的关心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
见江白不依不饶,散兵只能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能说吗?”
江白还真挺好奇这家伙的过去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造就他现在这别扭的性格?
一个人偶,又究竟是怎么成为的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
“不能。”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