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都为蒋志威对她们的爱护而感动,彼此拉着小手,心中毫无芥蒂。她们不确定能否长久地分享一个男人,但她们敢肯定,彼此都可以为对方做出牺牲。如果不是身陷荒岛,如果没有另外四位劲敌,她们肯定都会主动退出竞争,将好东西让给血浓于水的一奶同胞。单纯的人往往干的都是最聪明的事,面对劲敌,培养坚固的同盟比愚蠢地吃独食要重要的多,何况还是亲生姐妹!
蒋志威回头看了一眼姐妹俩相亲相爱的样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这种有悖论理的畸形情爱美丽得有些残酷,似乎会缔造一个心结,宽容和谅解都无法打开它,时间久了,会把人的良知尘封在琥珀里面,看得见,却无法释怀。
忽然,他想起了一位高僧在他生日时讲过的一道禅。记不太清了,大意是这样的:世间万物皆是缘,缘由天定,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也许自己和这对姐妹有一段前缘吧?不论怎么说,她们和昨夜投怀送抱的陈小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同是黄花大闺女,掺杂了心机和毫无功利的相比,简直就像清水和污水一样,一个可饮,一个可弃。
好的心境令人感念,好的景色也令人流连。怀着明媚的心情,三个人又往前行进了两百多米。蒋志威不时地观察热能成像仪上的动静,小动物时常出现在屏幕里,却未发现大家伙的迹象。他渐渐放慢脚步,端平步枪,小心翼翼地拨开茅草,同时也示意身后的女孩别弄出声响,一步一步地向前摸去……
他知道动物的听觉和嗅觉大都灵敏于人类,虽然热能成像仪还没有捕捉到它们的迹象,但不代表它们就听不到人的声音、闻不到人的味道。所以,他特别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陷入危险之中。
受气氛感染,身后的两个女孩也战战兢兢的,都把高压电棍甩到最长,锋利的军刀也明晃晃地握在手上,心脏比小鹿蹦的还欢。她们与蒋志威保持着大约十米的距离,紧张和刺激几乎又让她们回到了山坡上刺痛和高·潮的时分,小脸蛋绷得煞是可爱。
突然,蒋志威不动了,他侧身向后面的女孩儿做了个让她们慢慢后退的手势,然后将浅黄色硬塑枪托顶在肩颊上,斜歪着头,右眼抵在瞄准镜上,猫着腰,以探雷的步伐缓缓向前移动……
脚下的茅草一撮一撮地被他慢慢踩倒,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范氏姐妹紧张得不敢呼吸,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两个人的肩膀仅仅靠在一起,动作出奇的一致,都是左手紧握军刀,右手将电棍伸到最长,手心全是汗。
热能成像仪上的那个红团已经在步枪瞄准镜里呈现其本来面目了,虽然蒋志威昨天亲手枪杀了一头这样的猛兽,但再次见到它那凶煞般的面目时,仍然不寒而栗。这家伙的体型不亚于一头几百斤重的野猪,黑亮的鬃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与昨天那只相比,除了毛色较深,其它一般无二。此时它正前爪绷、后爪弓,呲着尖利的獠牙,做出一纵而起的架势,低吼着与一条黑花大蛇对峙。那条大蛇盘在河滩靠山脚一侧,周身都运足遒劲的力量,篮球大的三角蛇头高高昂起,半米多长的猩红毒信十分骇人地吞进吐出。蛇头往下越来越粗,最粗的蛇腹部分几乎与普通洗衣机内筒相近。蛇尾不停地抽击着地面,发出不均匀的“啪啪”声……
看到这儿,蒋志威冒出一身冷汗。现在他距离这两头猛兽不足八十米,如果发出一丁点声响惊动了它们,或者被它们闻到气味,那可惨了!
也许怪兽和巨蛇正在刀兵相向,顾不得其它,事不宜迟,一定要趁这个机会赶紧撤离。蒋志威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猫着腰慢慢后退……
两个女孩虽然没见到怪兽和巨蛇,但仅从蒋志威的状态上,她俩也看出了大概,更是紧张的不得了,哆哆嗦嗦地向后退……
后退了大约三十几米,蒋志威从河草的缝隙里看到这段河面很浅,大小不一的河石一块接一块地露在水面上,人可以轻松从上面过河。
他立刻向女孩们打了个手势,拨开水草,率先踏上河石,带头向对岸跨去。
两个女孩紧跟在蒋志威身后,歪歪扭扭地跨过了二十多米宽的小河,竟然连野地靴都没湿。
到了河对岸,蒋志威带着女孩儿匆匆往山坡上绕。恐慌使心里产生了不顾一切的急躁,平时要拨开或砍断的茅草和荆棘也顾不上了,都被直接踩在脚下,省略了那么多矫情的步骤。
爬上缓坡后,蒋志威急忙察看热能成像仪,发现那个代表热量的红团仍然有显示。他冲身后紧张的女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放轻脚步,借着高度,一边向对岸窥望,一边往前移动……
当他们折回到河滩的斜对角时,那头怪兽和巨蛇已经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了。目前三人所处的位置是缓坡的一棵大树下,与河滩的直线距离大约五十多米远,不用望远镜也能清清楚楚看清对岸的一切。
当范氏姐妹看清怪兽和巨蛇时,吓得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好看的大眼睛瞪到了极限,险些叫出声来。蒋志威示意她们藏在自己身后,千万别出声。然后轻轻卸下弹夹,将里面的普通枪弹一颗一颗地抠出来,将另一个弹夹的普通枪弹也抠出来,最后,再将两个弹夹里的十发高爆弹压在一个弹夹里,推弹上膛,打开保险,用瞄准镜牢牢罩住对岸那头怪兽。
他之所以不去瞄那条巨蛇,是因为他见识过怪兽起纵的速度,稍慢一秒可能就会失去狙杀的机会。蛇的速度再快,终究是要爬行的,哪里比得上四只脚的猛兽。
瞄准镜里,怪兽脖颈上立起的鬃毛、血盆大口里的獠牙利齿、还有那令人作呕的涎水,都看得清清楚楚。
火焰喷射器他也打开了,做好了一切准备。而且身后的范氏姐妹笨手笨脚地把他抠出来的子弹也压进了弹夹,随时准备给他打下手。
蛇兽相争,猎手得利。蒋志威不能冒然开枪,他必须得在蛇兽大战之后,向幸存者开枪,这样才能保证一次性清除祸患。
可是,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动静,不知道这两个家伙之前已经对峙了多久,反正现在仍然保持着蒋志威初见时的姿势。除了怪兽不时挠挠土,巨蛇不时吐吐信,它俩的距离和角度都没变。
动物的耐力远远超于人类。蒋志威这个非专业的狙击手端枪端得胳膊都酸了,那两位荒岛斗士仍是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也不知它们是在等帮手还是在等对方弃阵撤兵,就是那样原地不动,保持着素描模特般的肃立……
“他妈的。”蒋志威蠕动嘴唇嘟哝了一句。
他在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再过半个小时,如果那两个家伙还不动手,他就开枪。先打怪兽,再打巨蛇。他相信,威力巨大的高爆弹打在它俩谁身上,都将是致命的一击。何况自己还会连发速射,肯定让这两个家伙血肉横飞。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我要尿尿。”
蒋志威慢慢回头,看见这对姐妹花都手捂小腹,做出尿急的样子。
“就在这儿尿吧,小点声。”
蒋志威尽量压低声音,又得让姐俩听见,他不敢再侧头,生怕一走神被瞄准镜里的两个家伙跑了。
悉悉索索的褪裤子声和哗哗的水声从身后传来,蒋志威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幅滑稽的画面……
转眼,二十分钟过去了。蒋志威的额头和腋下全是汗,连手掌心都沁满了汗珠。他在狩猎服上揩了揩手掌,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又扣住扳机。再过几分钟,如果对岸还光说不练,他的手指就会均匀用力,以维和警察的名义肃清对岸的邪恶势力。
哪知,正在此时,一声惊叫,一只灰色大鸟掠过河滩上空,似乎被两只野兽吓到了,一头冲向下游的水草丛里,扑出一股劲风。怪兽受其影响,小幅度地仰了一下头。
就在这个当口,说时迟那时快,巨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怪兽,在怪兽发出低吼并向旁边起纵的瞬间,一下将怪兽缠住。那速度快的不可想象,连一直盯着瞄准镜的蒋志威都没看清它是怎样将怪兽缠住的。这一惊非同小可,蒋志威额头的汗珠跌落在枪托上。照这个速度,别说拿枪啊!就是拿激光都没用,科技产物再灵敏,都是由人控制的,真要面对巨蛇的出击速度,人的反应慢的可不止半拍。
这一慌神,险些没错过最精彩的搏击。蒋志威已经顾不上从瞄准镜里观战了,他直直地盯着对岸尘土飞扬的战场,两头猛兽的厮杀已经白炙化,巨蛇不但用发扁的蛇身将怪兽牢牢地拦腰缠住,而且还一口咬住它的后脖颈,使怪兽在痛苦翻滚的同时无力低头撕咬蛇身。但两个猛兽的力量太大了,滚作一团时把地面和山脚撞击得隆隆作响,飞沙走石,尘烟滚滚。巨蛇刺耳的尖叫和怪兽类似犬吠的吼声混成一片,血腥而恐怖,连河对岸三个人的脚下,都能感觉到微微的震荡……
别说人类无法制造出那种厮杀的惨烈,就是在《动物世界》上也没见过。
不到一分钟,对岸突然没动静了,这时,蒋志威才想起从瞄准镜里去观察战况。他屏气凝神,透过渐渐消散的烟尘,眼见对岸河滩上盘着一个大黑团,足足占了半面河滩。黑团还在蠕动,看样子是巨蛇把怪兽勒死了,它在慢慢吞吃尸体……
但是,当灰尘彻底消散,他才看清原委,顿时吓了一大跳,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原来是那头怪兽的背上缠着两圈蛇身,它后爪着地,两只前爪抓摁着已经翻着泛白肚皮的蛇身,奋力地撕咬。看那样子,十几米长的巨蛇已经被它咬出了好几个大窟窿,内脏混着鲜血涂了一地。蛇头已经和蛇身分开,滚在一旁……
真惨啊!现场一片血腥。姑且不说巨蛇有多迅猛,单单它那巨型的腰身,就算躺着不动,任刀斧去砍,也够砍一会儿的了,何况它那凶神恶煞般的战斗力了!可想而知,现在正啃食它的这头怪兽是何等的凶猛,竟然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将如此骁悍的巨蛇咬死并分尸!我的妈呀!不可想象啊!如果猜的不错,它就是传说中的食蛇兽。
身后的女孩子早已惊诧得说不出话来,瑟瑟发抖地蹲在蒋志威背后的树根旁,脸色惨白。
蒋志威不觉后怕起来,昨天自己幸亏是偷袭,如果正面遇上这个家伙,以它杀蛇的速度,没准自己连扣动扳机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它撕咬成碎片了。
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稳稳地将多功能步枪架在树杈上,用瞄准镜的十字心死死罩住怪兽头部偏下的地方,这样打不到头也会打在脖子上。他生怕子弹射偏被怪兽跑掉,那样将后患无穷。
可能只有一枪的机会,蒋志威又揩了揩右手心的细汗,食指稳稳扣住扳机,凭借经验,应该万无一失了,他咬紧牙关,手指均匀用力……
“啪”,枪身一震,对面传来一声爆响,瞄准镜里顿时篷起一团血雾,他没管怪兽的反应,稍动枪口,直接扣响了第二枪。
“啪”,又一声爆响,对岸河滩的那团黑东西缓缓松散了下来,从瞄准镜里依然能看到怪兽那钢勾一样的利爪在蹬挠……
“哇!好呀!”
“打倒了!打倒了!”
两个女孩儿像点燃引捻的爆竹般弹跳起来,一左一右紧紧抱住蒋志威的肩膀,尽情为胜利欢呼……
就在这时,蒋志威猛然听到背后有异动,他急忙回身,立马瞪大了眼睛,一条金黄色大蛇敲着圆圆的尾巴尖盘在十几米远的青石上,昂起的蛇头已经是扁扁的三角型了,显然,它已经做出攻击的架势。青蒙的蛇眼一动不动,尺余长的红信不断吐出。这么近的距离,毒信未端分出的红叉都清晰可辨……
作者 田阿瞒 说:泱泱大国的崛起,衍生里一批富二代、官二代,当财富像代谢物一样成为负累时,我们孱弱的心智能够甄别蜜汁深处的鹤顶红吗?
生生死死,看似偶然,实则必然。身处卑微才能看到真相,经历过了,才能在浮躁中构筑内蕴绝妙的天平。愿本部小说为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贵们架起一道长虹,莫使千百年所积善业,在今世流为俗品。
第十六章 荒岛(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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