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浆洗的丫鬟在河边,你一句我一句,很快便将四处听来的消息互相交流了一遍。
与她们相同的,还有几个巡逻的禁军。
一时间,裴家勾结匈奴的传闻,在营地传了开来。
顾宁慵懒地靠在树下,手中拿着一把野花玩,但一听这个传言,她立刻坐直了身子,精致的脸庞上布满冷意。
闻言,春玉朝着四周看了眼,压低了声音:
顾宁摆了摆手,很是笃定,
皇帝是个昏君,但却有自知之明,他平日里对裴家多有忌惮,甚至用出了阴毒的手段,但他却不会明面上针对裴家。
边关三十万将士,都听裴老将军的指示,大长公主手中的兵权还没收走,他又怎会在这样的时候散播出这个谣言?
春玉见顾宁脸色难看,连忙出声安抚。
能够随皇帝来秋猎的大臣勋贵,也都是些有眼色的,不会轻信这样的谣言。
顾宁脸色沉重,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此刻想到的,是书中裴家的下场。
当时顾清秋嫁给楚云逸后,京城就有类似的谣言传出,说裴家为顾宁报仇,与匈奴勾结,当时这个谣言并未被裴家看在眼里,类似的谣言有许多,总不可能一个个去澄清。
然而正是这么一个个不起眼的谣言,传到最后,满门忠烈的裴家,却被安上了一个谋逆的罪名,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但还没到书中的那个时间节点,就出现了这样的谣言,顾宁不得不多想。
是不是在自己尚未留意到的地方,针对裴家的一场阴谋已经开始?
顾宁捏紧了春玉的手,一字一句道:
顾宁咬了咬牙,索性站了起身,朝着那几个谈得热火朝天的贵女走去。
一个贵女眉飞色舞地说着,并未留意到顾宁的到来。
在她身旁,顾宁见过一面的御史大夫之女唐如兰,语气也是暗含兴奋:
地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了唐如兰的脸上。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顾宁冷笑一声,厉喝道,
「我大表哥!二表哥!皆是年纪轻轻就征战沙场,保家
卫国!」
顾宁说着,就狠狠地拽住了唐如兰的手,强行拖着她往前走。
唐唐如兰花容失色,不停地拍打着顾宁的手。
顾宁冷笑一声,索性将她两只手都捆住,任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
她看着唐如兰,冷笑道:
顾宁一声令下,除去春玉外,还有好几个侍女气势汹汹的上前。
这些身娇体弱的贵女在她们面前不堪一击,很快就被一个个擒住,押着往主帐走去。
唐如兰神情大变,又是恼恨又是惊恐地看向顾宁:
顾宁轻笑一声,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襟,漂亮的眉眼与唐如兰靠得极近,
唐如兰话说了一半,便神情恍惚,不敢再说。
顾宁冷哼一声,将四人一同带到了皇后所在的主帐中,一见皇后,她就跪倒在地。
顾宁泪眼汪汪,一抬头,泪水便滚滚落下,两行泪痕极为清晰地挂在了她白皙的脸颊上。
皇后正在同几个夫人喝茶,骤然见顾宁闯了进来,心情很是不好,但见到顾宁这副可怜的模样,她立刻将茶杯放下了。
方嬷嬷迅速上前,将顾宁搀扶起来。
皇后仔细地打量了顾宁一眼,目光又落在了唐如兰几人身上,
顾宁拿着手帕,不停地擦拭着泪水,沾满姜汁的手帕一靠近眼睛,更多的泪水流了出来。
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顾宁地一声大声哭了出来,委屈道:
顾宁委屈地哭着,说话与哭声都大,不只是皇后的营帐,就连不远处正在寻欢作乐的皇帝,都听到了顾宁这惊天动地的哭声。
唐如兰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手上的疼痛不及她心中的恐慌半点。
她连忙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
顾宁大哭道,
皇后听着顾宁响亮的哭声,只觉得脑中一抽一抽地疼。
她连忙让方嬷嬷安抚住了顾宁,柔声道:
皇后冷眼将跪在地上的几个贵女瞧了一遍,一一吩咐着身边的宫人。
唐如兰身子不住颤抖,唐家家教最严,若是父亲与母亲知晓了自己今日所为……那她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然而皇后的话,没人敢反驳。
唐家
等人还未到,皇上便闻讯而来。
瞧着跪了一地的人,还有在皇后身边不停抽泣的顾宁,他顿感不安。
见皇帝都来了,唐如兰几个人身子更是僵硬,结结巴巴地,一句话都不敢说。
顾宁捂着脸,哭诉道:
皇帝怒火顿起。
他虽忌惮裴家,却也没想过让裴家与匈奴扯上关系,裴家于边关而言,就像是定海神针!
如此抹黑裴家声誉,只怕会让裴家对他心生芥蒂,他更怕的是会因为这些谣言将裴家真正的推向匈奴。
皇帝脸上的怒气几乎要化作实质,若非眼前的是几个娇弱女娘,他恨不得一脚一个,将人踹出营帐。
大长公主就是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走了进来,她身后的唐夫人一脸焦急,在看到跪在地上的唐如兰后,身体一僵。
唐夫人几人脸色十分难看,根本不敢出声询问。
一直到大长公主轻言细语地劝说顾宁时,她们才从顾宁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唐夫人眼前一黑,径直给了唐如兰一巴掌,跪在了她的身边。
唐如兰捂着红肿的脸颊,一句话都不敢说,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其他的夫人也是如此,她们唯恐因为女儿的一句话,便牵连了整个家族。
帐内,久久没有人开口。
还是皇帝打破了这个僵局,他看向大长公主,恭敬道:
大长公主扫了眼这几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着重强调最后一句话,看几个贵女因为害怕而身体发抖,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唐如兰刚是放下的一颗心,因为大长公主的这句话再次悬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了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