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义已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身体微微句偻。
他一张嘴便是满口秦音,若是不知道他的底细,根本不会知道此人是楚国出身,只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关中长者。
接到项渠的传信时,范义是不想见此人的。
他知道,以秦国邦尉府曹掾的身份,去暗中会见楚国副使是什么性质。
也知道对方找他相见,是抱着怎样的目的。
但他还是和项渠见面了。
范义人如其名,就像那些燕赵康慨壮士一样,他信奉一个字。
项渠的祖父曾对范义有恩,如果没有项氏,他早就死了,更别说来到秦国。
知恩要图报,就像他在隐宫当小吏时,救过的那个叫做赵高的小子。
赵高就很讲,知道报恩。
发达之后,也不忘送范义一个好前程。
隐宫中长大的卑贱之子尚且讲,更别说是以为名的范义了。
所以当项渠将那些话问出口的时候。
范义回答了。
……
项渠悄悄回到楚国车队。
让那个穿着他的衣服伪装成他的替身,重新变回喂马的随从。
景昭急不可耐的问道,看着项渠的神色,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项渠摇头道:
景昭听到这话,一下笑起来。
景昭的话有道理,楚国乃是当世大国,秦国想要灭楚绝非一战就能拿下,若是有伐楚之意,肯定会提前很久就开始准备。
景昭又忍不住叹道:
项渠眼睛眯着,冷冷道:
景昭愣住了。
他非武将,自然不懂战场军争之事,但如今听项渠这么一说,也知道有些不对劲。
景昭不愿意相信秦王有伐楚的可能。
项渠看了他一眼,也不争辩,而是说道:
景昭点头,项渠乃楚国大将项燕之子,在这方面,他确实要比自己敏感的多。
……
姚贾站在屋里,向着主位上的秦王政回禀情报。
秦王政问道:
姚贾声音很冷,带着一股杀意。
秦王政皱了皱眉,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屋中的另一人。
尉缭吹胡子瞪眼,道:
不怪尉缭如此推责,秦国讲连坐之法,范义泄露机密,若是追究起来,他这上司恐怕难逃干系。
秦王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事情有些伤脑筋。
尉缭略一沉吟,说道:
秦王政点点头,想到范义背叛之事,目光渐渐冷冽下来。
他抬头,望向屋外,见今日当值护卫的是赵佗。
秦王政略微犹豫,叫道:
赵佗恭敬应答,与一旁值守的杨熊交代了一声,就快速离开秦宫,往廷尉府走去。
他刚才守在门口,屋里的事情,他听到了大半。
知道是邦尉府有一个官吏出了问题,将一些情报泄露给了楚国使者。
这种事情性质十分恶劣,不亚于叛国,想必等待那官吏的必是可怕惩罚。
赵佗心有不解,但他如今也有了做郎卫的素质,听到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不该问的绝不乱开口。
平静的表情,一直持续到赵佗进入廷尉府。
当他传达完秦王政的诏令后,当值的奏谳掾拱手应诺,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听到那名字的瞬间,赵佗的眼皮勐跳。
中郎将蒙恬的兄弟。
蒙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