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瞬间收回了手,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然而距离最近的随行修女已经看到了这异样的一幕,这位修女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阿加莎皱着眉,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就在这时,旁边的一名守卫者战士走上前来,谨慎地抬起作战手杖,敲了敲那面看上去跟周围没什么区别的坚固石墙。
手杖与石墙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墙壁上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那名守卫者转过头,对阿加莎轻轻点头,接着鼓起勇气,上前直接用自己的手掌触碰石墙。
什么都没发生,墙壁仍然是墙壁。
守卫者皱了皱眉,
阿加莎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上前,再次用手指探向那面墙壁。
下一秒,她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再次没入其中!
没有丝毫阻力,她甚至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触碰了一层由幻影构成的帷幕。
随行牧师惊愕地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地转头说道,「但……为什么会这样?沸金矿井深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堵墙?
此前从未有人汇报过……」
听着牧师在旁的惊叹,阿加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仍旧死死盯着自己探入石墙的手指——在一个只有她注意到的角度,她终于看到了自己指尖与那石墙接触时的微小变化。
她的手指和石墙在那个位置仿佛同时融化了,尽管只融化了一点点,却像加热的黄油一样交融在一起,那色泽与质感··…看上去就仿佛黑色的泥浆。
她就是这样了那道看起来坚固无比的石墙。
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轻声打破了沉默:
随行牧师顿时一惊,迅速反应过来,
阿加莎却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嗓音如往日般平静沉稳,
牧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在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只是本能地开口:
阿加莎转过身,缓慢却坚定地摇着头,而在开口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再度感觉到那股环绕全身、透彻骨髓般的寒冷,她几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逐渐停止流动,构成这具身体的物质在一点点失去活性,尽管这种不适感又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却仍让她的语气更加坚决起来,
她突然停了下来,强行遏止着自己的思绪与言行,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表情重新平静,并一脸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部下们。
她停顿了几秒钟,仿
佛是思维突然有些中断,随后摆了摆手:
守卫者与牧师、修女们禁不住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看到守门人有如此表现,难免有些惶惶无措,但在阿加莎格外严肃的目光注视下,在多年训练近乎养成本能的职业素养下,服从命令成了他们的下意识反应。
带队的牧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并在胸口划出代表巴托克的三角形徽记,但紧接着,他又忍不住追问一句,
牧师退下了,没有人听出她在说到这个字的时候那微妙的一点点语气变动。
阿加莎轻轻呼了口气,向着那道黑沉沉的墙壁迈出脚步。
在即将接触到它之前,她最后一次轻声开口,仿佛在对谁耳语,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她毫不犹豫地跨出一步,身体丝毫未受阻碍地没入了那道,就如一道幻影融入另一道幻影。
石墙表面瞬间浮现出了隐隐约约的波纹,但还不等旁人看清,那波纹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黑暗,阴冷,无依无靠,难辨上下,也分不清左右,紧接着,所有的感知都仿佛瞬间消失,并在随后以一种极为迟钝、怪异的方式回到自己身上——这就是阿加莎在跨过那道墙壁之后所有的感受。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在黑暗中睁开,却发现自己看不清周围的任何东西。
入目之处,只有无穷无尽的混沌,隐隐约约的黑暗团块在更加黑暗的背景中缓缓蠕动,像是某种黏腻恶心的流体,又像是缓缓蠕行的、不可名状的巨兽。
为何如此黑暗?自己过来的时候不是带着提灯吗?
阿加莎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这样的疑问,而几乎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眼前真的出现了一抹光亮。
微光照亮四周,她看到自己正漂浮在一片无边的黑雾,四周无数影影绰绰的东西在蠕动流淌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阿加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随后低下头。
身体出现在视野中,先是躯干,紧接着是手脚,还有那根陪伴了自己许多年的战斗手杖。
阿加莎轻声自言自语道,慢慢提起了手中的手杖,看着上面那熟悉的花纹,以及自己最初以守卫者的身份领到这根手杖时,认认真真在上面刻下的、属于自己的名字。
她轻声对手杖问道。
手杖当然不会回应她的声音,但黑暗中,却有别的东西突然发出了响声。
那是一声枪响。
阿加莎瞬间皱起眉头,但在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之前,一个听上去略显紧张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入她耳中:
黑暗中,阿加莎转过头,而几乎同一时间,她在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一抹骤然亮起的微光。
一小片凝实的地面出现在那里,并被一盏造型古朴的黄铜提灯照亮,空地上还可看到一根像是树桩的事物,一个穿着深蓝外套的中年男人正靠坐在树桩旁,看上去仿佛一尊一动不动的雕像。
当阿加莎的视线投过去的时候,那尊才突然动了一下,他猛然抬起头,惊讶中带着紧张地看向阿加莎的方向:
阿加莎下意识地感觉到一丝违和,但很快便将这一丝违和放在脑后,她向着那片被提灯照亮的空地走去,看清了那中年人的面
容。
丝毫没有意外,是寒霜城邦的执政官,温斯顿先生。
阿加莎平静地说道,
温斯顿迟钝地抬起头,整个人就像磨损严重的发条人偶一样行动迟缓,言语缓慢,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言语神态又慢慢变得灵动顺畅起来,
阿加莎平静说道,她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隐瞒迂回的必要,
温斯顿皱了皱眉,仿佛真的刚想起来一样,紧接着语气中便多了一丝难过,
阿加莎的表情瞬间微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