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男人看了看,不远处的面包车,心中瞬间有了对策,向前走了几步,确定位置后,将手上的镐头丢在地上,向殷仲招呼道:“就往这个地方径直往下挖,我一会过来。”
说完不再理会,站在一旁一脸懵逼的殷仲,疾步向停放着面包车的地方走去。
没一会,男人便将那辆排气管中,发出阵阵轰鸣声的改装面包车开了过来,停在离下铲位置仍有七八米处的地方,从驾驶位上跳了下来,绕到面包车后备箱,打开车门从里面拉出一捆帆布大包。
一点点将其移到自己弟弟下铲的地方,倒不是男人不愿把车开过来,而是担心开得太近,下面穹顶一旦破开,受力面发生改变,自己那几吨重的小面包车,着实有点让人担惊受怕。
打开帆布包,开始一点点的往外撑起,仅仅只过去三分钟,又一顶与之前放满昆虫标本的帐篷,出现在了荒原之上。
置身其中的殷仲,仍然卖力,一点点用铲子将土坑里的土壤向坑外抛去,丝毫没注意到,男人开始摆弄起的植物标本。
“轻点”男人紧张提醒道。
是的,就差那么一寸,土坑内抛出的土,差点打翻摆满了植物标本的木桌。
听到大哥的声音,殷仲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跳起身子,伸着头,两只眼睛贼兮兮的向坑外望去,看到自己身处在帐篷内的殷仲,嘴里还不断发出“卧槽、卧槽、”的声音。
如果不是被帐篷罩着,那地面上一会冒出来,一会又消失的脑袋,绝对能把人从阳间直接送到阴间。
确定大哥又把一顶帐篷撑起来的殷仲,除了无奈,也只能继续卖力铲土抛土,又挖了好一会,确定已经达到大哥所要求的深度。
这才拿起,刚刚自己大哥放下来的绳索,往手臂上缠了缠,确定缠紧后,方才沿着盗洞壁面向上攀爬起来。
来到盗洞前的男人,看到自己弟弟,仅仅几十分钟就挖出如此‘杰出的盗洞’。
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弯下腰,一把将还在盗洞口处,打滑爬不出来的殷仲薅了起来。
如果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此时殷仲的样子,那估计就是‘泥孩’。
男人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条毛巾,开始往自己弟弟脸上擦拭起来,动作之粗暴,就好像脸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擦完后殷仲还处在一脸懵逼的状态中,久久没有回过神。
“嗯,干净了”男人说完,还不忘抬起手,朝着殷仲那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捏了捏。
等殷仲缓过神时,男人已经拿起工兵铲,猛的跳进坑里,只留下看到这一幕,惊掉下巴的殷仲,在原地惊叫道:“我尼玛,这四五米的深坑,说跳就跳啊,也太夸张了吧!”
此时身处盗洞中的男人,自然是听不到,来自弟弟那像鬼哭狼嚎般的尖叫,打量着盗洞内的洞壁,心里默默计算起,所处盗洞与墓顶穹顶的距离和方位。
在男人看来每错开一公分,往里挖虽然不会撇开太远,最后仍然可以对接穹顶顶壁,但是几米深度的错位挖下来,就会多出几十公分的斜土面,就意味着要多挖几十公分的盗洞夯土!
几十公分,虽然在男人手上五六分钟就能搞定,但再往上,用眼前的小竹筐运土,就会多消耗成倍的时间和体力。
所以这也是,刚刚已经打好竖井盗洞的殷仲,突然不再向内深挖,而是从盗洞中爬上来的原因。
深呼一口气,手上开始均匀用力,一点点的,螺旋式向内扩洞,喇叭式向外扒土。
每挖一臂长的深度,就开始将周围的土壤用铁锹夯实,这样做就不用担心,一头尖尖越挖越挤的横形盗洞出现。
身体一点点向前匍匐,毕竟不是做‘面子工程’需要搞得高大又宽敞,盗洞只要能容下两个身位,方便小臂挖土清土就足够了。
锵铛!
一道金属磕碰硬物的沉闷声,从狭窄的盗洞口传出。
坐在盗洞外,杵着铁锹的殷仲猛的低头向下望去,他知道,他大哥搞定了。
唔、唔唔、
两道类似于鹧鸪鸟叫的声音,从盗洞口传出,殷仲眼睛一亮,迅速跑出账外,对着空无一人的死寂荒野,嘶吼出一道极其绵长的‘猞猁’叫声,手上却下意识的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黑色骨哨。
又在帐篷外站了好一会,这才放下心来,朝着帐篷内的盗洞处跑去,来到盗洞口的殷仲,大腿慢慢弯曲,拱着腰,两只手臂向后背着,以一种极其潇洒的姿势往洞内跳去。
落地后突然大声痛叫道:“哎呀,我尼玛,我的腿。”
男人此时已经从横向盗洞内‘褪’出,听到弟弟那如杀猪般的嚎叫。
眼睛猛的一眯,朝着头顶方向望去,拎着铁锹的双手,迅速做出战斗状态,身上竟散发出森森杀气。
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殷仲突然捂着腿,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声音微微颤抖道:“大哥,没事,没事,刚刚我下来的时候,没抓住绳索,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
话音刚落,只是霎那,空气中的杀气瞬间消散,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弟弟那半弯着的脚踝,轻声慰问道:“没事吧。”
说话的同时,手上的铲子,折别在了腰间,蹲下身子朝着殷仲那‘极其别扭’弯曲的脚踝处,按了按。
男人眉毛拧成一团,搓了搓手,再次往弟弟脚踝处按压慢推,确定殷仲压根没崴到脚的男人,嘿嘿一声冷笑,随后手腕猛的用力。
啊...!!!
一道犹如真实杀猪般的声音,从盗洞内响起,这次殷仲的喊叫绝对是痛彻心扉,有感而发!。
手腕迅速反拧,喀嚓一声脆响,脚腕再次回归原位。
经历过如同换骨之痛的殷仲,猛的站起身子,向后靠挪,争取远离自己眼前的这个恶魔。
“咦...”
一声轻呼从殷仲口中发出,抬起腿在空气中荡了荡,随后右脚又踩在盗洞的地面上跺了跺。
确实脚又回到自己身上的殷仲,脸上发出了,像是小朋友发现新世界的滑稽笑容。
哎、哎、哎、
一道道惊奇声在洞内响起。
“好玩吧!下次还敢吗”:男人冷冷说道。
闻言,殷仲瞬间收起那张死皮赖脸的滑稽笑容,小声嘀咕道:“我错了”
那表情、那动作、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就在男人转过身,继续扩开眼前的盗洞时。
“下次还敢.....”此时的殷仲,表情要多贱有多贱,贼兮兮的歪着头,用那蚊子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