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圆拱形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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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殷仲意料之外,男人并未像之前那样严厉肃穆,而是轻声关切的告诫道:“以后无论去什么地方,都要小心,能不在这行的话,搞海外贸易也挺不错,你金三叔在那里已经把路子打开,现成的!”

  说完便眯起了双眼,看的出来男人已经有些疲惫;

  殷仲鼻子一抽,想要开口说的‘那句话’始终没有说出。

  深呼一口气,确定自己情绪稳定,这才一如往常的打趣憨笑道:“干一行爱一行,一有时间就像大哥你一样,光想着怎么盗墓了,对其它事情研究不深,懂的也不多。

  倒不是殷仲不愿意去尝试,其它途径去赚钱,而是童年阴影让他始终认为,这年头和活人抢钱风险极高,但是抢死人的钱,几乎是一本万利!

  2002年新世纪风潮下,从商的从商,下海的下海,他很难想象,如果哪天离开了自己熟悉十几年的‘工作岗位’,会不会难以适应其它的‘工作环境。’

  归根结底,还是殷仲内心暗藏着一颗‘躁动异于常人的心理’就注定了他会化身成另一类人。

  和他讲大道理,他都死不悔改,哪天被抓,宣判死刑仍然如此,只有把子弹塞进他的脑壳里,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盗墓是要吃‘花生米’的。

  在他一直以来的观念潜意识中,无非就是死人掩埋了活人用的财物,活人挖走了死人拥有的财富......!

  只要是埋在地底下,几百年都无人认领的器物,那就是无主之物,至于所谓的不义之财,殷仲也只会冷哼道:“全ZG不知道有多少人靠古董、靠金子、靠矿产发了财,难道他们在宇宙星系超新星大爆炸时,就在上面烙了戳,打上了自己的归属权?”

  唯一让他认同的也就只有,挖人家有名有谱的祖坟,是不道德且‘违法’行为,饶是如此也不妨碍殷仲那极其离谱,又很合理的自我洗脑和双标!

  坐在桌前的男人并未理会,殷仲充满小媳妇似的怨气发泄,静静坐在板凳上,微闭着双眼,胸前一起一伏,吞气吐气;

  “额,好吧,大哥是睡着了”:殷仲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

  自己随后也趴在折叠桌上,酣睡起来,如果殷仲抬头,估计就会看到男人那微眯着,还未完全闭合的双眼,仍透着一丝骇人心魄的精光。

  一夜寂然......

  就这样,两人吃了几天,稀的能照出人影的野菜汤,一打嗝,胃液翻滚,甚至嘴里都要反呕吐出绿汁;

  倒不是殷仲愿意吃草喝风,而是男人出于谨慎,一些即食食品和压缩干粮都未让其携带,生怕吃完之后的空袋碎屑,会遗落在盗洞附近。

  小心使得万年船,却让身体苦不堪言。

  感受着夜间渗人心脾的冷风,从身后刮过,吃了几天草根冒着绿光的双眼,在草地上来回巡视。

  此时距离上次打出探洞的那个晚上,已经过去数天之久。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的雨水冲刷,泥渍流进土洞缝隙,以及地底下土壤之间的挤隆,地面上已看不出,之前有打出探洞的痕迹。

  “大哥,要不...在穹顶正上方打洞,才五六米挖一会就搞定了”:殷仲扛着铁锹,浑身亢奋颤抖说道;

  从那抖擞的身子和发光的瞳孔中,不难看出。

  现在殷仲,想从墓里掏出冥器的欲望,不亚于韩国想从中国这里偷文化!

  两眼贼光乍现,眼眶中的明眸,在脚底下的荒草地上来回打转,紧握着铁锹的双手,做着上下有规则的预热活动,就差直接往手心里啐上一口唾沫,当即开挖。

  看到弟弟表现出的种马行为,男人头冒黑线,无奈说道:“打洞可是个技术活,打得好一身灰,打不好一盒灰。”

  握着铁镐末端手柄,提起后,朝地下杵了杵,转头看向殷仲,从自己弟弟那上蹿下跳的肢体语言动作,心中不免暗暗叹息。

  弟弟理论绘图还好,但真要上手盗墓就显得十分乏力,有时候开个‘盲盒’撬个棺,都如同用鸡蛋壳喝酒...撒不开手。

  这也是为什么男人,始终不敢让自己弟弟‘单干’的原因,也许他在某些方面,有过人之处,但在这行如无全能,不是被人装进‘裹子’里连同墓主一起埋了,就是被抓进局子里戴上银手镯。

  其实男人不知道的是,如果按照他的严苛标准来定义的话,即使翻了几十年‘锅子’的金三都很难达标。

  在男人眼里,颇有北方派系粗犷的金三,如果一同下墓,那只会更离谱,比小鸡啄食,都瞎鸡儿搞。

  男人叹了口气,自嘲道:“果然,只能把技术层面的活儿交给弟弟,实操上的还得自己亲自来。”

  脚往前走了几步,回想起之前那张被自己烧掉的,墓葬分析细节图,脑海中开始慢慢浮现出一副副立体模型3D墓垒。

  随后开口轻声说道:“穹顶的受力面积不同于墓门甬道和墓墙,墓顶穹顶处,以之前探针所探到的深度来看的话,应该属于半拱圆形锅盖顶。

  而不是宝塔四方顶,如果盗洞打在正上方,像鸡蛋壳似的穹顶,破开瞬间,其石块与石头,砖块与砖块之间,挤压产生的受力面和承力点一旦破坏,穹顶便会骤然塌陷,到时候连人带砖,直接从十几米高空坠落掩埋,人也会被压在墓底生死不明。”

  握着铲子的殷仲惊在原地,倒不是以不正确的方式,破开穹顶所面临的危险,而是回想起,之前大哥那九处探洞和九根探针所处的位置,惊出一身冷汗!

  感情大哥压根就没想过,从甬道和券门处破开盗洞,而是直接从穹顶处‘揭锅’而起。

  那九根中的其余四根,深度完全相同的甬道处探针,也只是为了辅助,穹顶上面的那五根,也就是说,如果大哥愿意,那九根都会直棱棱的插在穹顶的正上方!

  “你学过建筑设计,对建筑的受力面,应该有所了解吧”: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在殷仲耳边响起。

  闻言,殷仲猛的抬起头,颇为尴尬的笑了笑,但心里却开始问候起了,还未出场见面的墓主人。

  脸上十分无奈,且滑稽的笑了笑说道:“咱是阳光大男孩,学也学现代建筑设计学,盖房子那事属于阳间的玩意儿,阴间的那套咱可不学,不符合咱这高清亮洁的气质。”

  话虽如此,男人依旧能从殷仲那冒着炽热金星的瞳孔中,看出一丝端倪,那表情就差点说:“大哥,快!快教教小弟我,小弟快等不及了。”

  眼神中的猴急,和身体上的假正经,极其矛盾的克制之下又开始了,那如同毛毛虫似的蠕动行为。

  殷仲应该庆幸他大哥放不下架子,不然拎起殷仲架在腿上,像奶奶打孙子似的,朝着殷仲那比脸皮薄的屁股上,招呼了起来;

  “哎......”

  男人轻叹一声,随后认真严肃道:“既然是从半拱圆形穹顶处,挖盗洞,就不能太靠近穹顶的正上方,但也不能太靠顶底,靠的太底,挖掘出的盗洞就要付出比其它位置,还要多出两倍的深度和时间。

  之前那五根探针碰到的,应该都是墓顶穹顶最外边的拱形面,现在所考虑的就是穹顶半腰位置,盗洞是以斜角30度,斜着向内插挖。

  还是竖直向下挖到五六米穹顶半腰处,向内往里拐,朝着穹顶半腰再打个横向盗洞。”

  如果斜着打盗洞,时间和‘工作量’倒不用担心,但是向上带土,夯实盗洞到成了不小的问题。

  如果是竖直往下打,再朝内拐,盗洞内的土壤不会塌陷,但时间上就颇为紧张。

  就在男人还在思索着哪套方案行得通时。

  殷仲一句“大哥你说咱那小面包车,能不能把窑子里面的东西全部装下,打包带走。”让男人恍然大悟做出决定。

  “是啊,打通盗洞,到时候还要从里面把明器带出来,如果这些天没下雨,土壤没有那么软松,斜着打永远是一劳永逸的必佳选择,但是现在安全起见,盗洞的稳定性首当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