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将军康苏密,带着隋后萧氏及其孙杨政道前来降唐,还请将军接应。”来人面带焦急的说道。
“颉利可在后面追赶?”王牧眉头一皱,淡淡的问道。
“后面有追兵,已经不足三十里。”
“让你家将军,带兵准备反攻,大唐大军, 会随后出击。”王牧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
来人说的真假,一时之间无法分辨,为了防止别人设下陷阱,让他们先动手,自然就可以看得出来。
“是!我这就回去禀报将军!”来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抱拳回答。
“王快!你马上带人, 前去查看突厥人后面跟着多少追兵,距离还有多远。”王牧朗声喊道。
“喏!”
“将军, 末将也去吧!”苏定方抱拳说道。
“有劳!”明白苏定方这是去帮忙照顾儿子,王牧感激一笑。
苏定方毕竟不是斥候,打探消息,让他去说不过去,所以王牧只能叫儿子带人去看一下。
接着王牧有让人回去禀报李靖,自己则让士卒原地休息。
士卒得令,知道有战事接近,纷纷给战马喂食喂水,检查装备,最后才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默默的吃着。
王牧选择的地方开阔,过了半个时辰,他就见到突厥人出现在视线之中,一部分突厥人留在原地,另外一小股则向着他们这边而来。
见到突厥人,士卒纷纷跨上战马,弓箭出现在手中,戒备的看向前方。
似乎明白王牧他们在戒备, 突厥人之中,又分出十来个人,策马而来。
“康苏密见过大唐将军。”一个披着大氅的突厥人,跳下战马,抚胸行礼道。
“康将军不用多礼。”王牧抱拳说道。
“末将带了一部分族人,前来投奔大唐,还请将军接纳。”康苏密诚恳的说道。
“将军来投,这是好事,本将已经上禀总管,不过现在还请将军配合,击退追兵。”王牧颌首说道。
“这是应该的。”康苏密有些兴奋的说道。
“有劳!”不明白康苏密为何突然变得兴奋,王牧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康苏密高兴自然是有原因,虽然他投诚,肯定会被大唐接受,不过没有得到答案,总是有些忐忑;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方面,关键还是配合作战,这也是捞取功劳和展现自己机会。
带着萧后与杨政道, 虽然是一件大功劳,或许能换一个不错的待遇,不过没有实力, 终究不得长久,也受不得重视。
康苏密心思透彻灵活,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颉利的心腹,又见势不妙的鼓动手下跟着一起投诚。
康苏密回到自己阵营,也开始排兵布阵,同时让手下赶紧休息。
得知前面有援军,跟着康苏密叛逃的人精神也振奋起来,一扫因为被追杀的颓丧之气。
“一万追兵,是颉利的金狼卫。”打探消息的苏定方等人,不久之后,带回了追兵信息。
“看来颉利很恨这个康苏密啊!”王牧感叹道。
“嘿嘿!叛逃之人,当然很了。”苏定方笑着说道。
被心腹背叛,肯定非常的恨,所以颉利才派出了最精锐的手下追杀,这些人平时都只有三千跟在身边,剩下的坐镇阴山圣地,还是最近情况紧急,他才全部召集过来的。
追兵似乎没有发现王牧等人,见到康苏密停在原地,还以为他们是知道逃不掉,留下来拼命,也没有多想,立即发动了进攻。
骑兵交战,最为凶险,一见面就是分生死,落入下风一方,几乎很难有活口,关键这是雪地,想要游斗也做不到,三箭之后,双方就狠狠的撞在一起。
就康苏密不似作伪,王牧对苏定方说道:“你我一左一右,从金狼卫后方杀入。”
“喏!”苏定方朗声应道。
默默的驱动战马,知道即将加入战斗,所有人都带着一丝兴奋之色,没办法,杀声震天的战场,最是刺激人的肾上腺,一但开战,胆小的人都容易被同伴带动起来。
两千骑兵,尽力催动战马,杀了过去,其实也不用绕多远路,因为都已经杀在了一起。
双方已经交战在一起,所以没有抛射,不过这并没有多大影响,瞄准射就是了,至于误杀,呵呵!王牧才不会在乎,又不是汉人。
金狼卫不愧是颉利最精锐的士卒,装备精良,统一的皮甲,头盔,一照面就几乎杀传康苏密的人马,不过也正是因为统一的着装,让王牧他们清晰的分辨出谁是对手。
金狼卫也是没有想到,远出居然还有敌人,他们是安排了斥候的,不过知道要在这里拦截,康苏密的人尽力的阻拦了他们。
远远看去,王牧他们那一群人,更像康苏密要保护着逃跑,毕竟太远了,他们也看不清楚旗子与盔甲样式,只能见到一些黑影。
等到发现敌人,已经晚了,尤其是发现这是大唐士卒,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中计了,这是陷阱。
为啥野战的时候,都喜欢让人从几個方向,一队一队的杀出,而不是一起包围着杀出,就是为了给敌人更大的心里压力。这种方式,很容易让敌人产生不好的想法,从而打击到敌人士气。
普通士卒根本想不到那么多,这个时候也没人给他们解释原因,一但多想,这精气神就泄了,很容易就临阵而逃。
金狼卫即便是突厥精锐,这时候也难免心慌,关键他们这是追杀敌人,并非保护主子,心里死战的心思没有那么浓。
正在专心杀敌,两侧突然杀来敌人,一波弓箭,加上越来越近的敌人,金狼卫心里慌了,不少人被乘机杀死。
临阵不过三箭,那是指双方对射,最多三箭机会,就会撞在一起,不能抛射,还得精准射击,就只有一箭的机会。
虽然说只有一箭的机会,不过金狼卫心里并不知道王牧他们只放一箭啊,知道身后有敌人拿着弓箭正在向自己瞄准,哪里还能专心对敌,更何况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犹如催命符,让人心头发慌。
康苏密带的人就不一样了,见到援兵杀到,精神一振,肾上腺飙升,手中力度不自然的加大了,一时之间,杀得金狼卫为之一顿。
要知道一开始金狼卫可是不断突进的,康苏密的人,很难阻挡他们进攻的脚步,现在居然杀得棋逢对手。
王牧他们,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加入,让金狼卫注定失败,何况还有王牧,苏定方两个大将。
一路上两人简单的切磋过,力气上苏定方要小不少,不过技巧娴熟,气势十足,想要分出胜负,非得全力一战才能办到,不比程咬金差,这是王牧心里给出的评价。
王牧一身怪力,就是战场bug,斩马刀左右挥动,没有任何敌人,能够阻挡他的脚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这一批骑兵,一部分属于李世民亲自挑选出来的,精锐程度,可想而知,手中马槊挥动,刺,削,挑,砍,杀得对手纷纷落马。
他们本身就不弱于金狼卫,这又是背刺,几乎没有损伤的就杀透金狼卫,随后配合着康苏密的人,开始围杀,追杀。
骑兵交战,最凶险,分出胜负也是最快,从开始到结束,没超过一个时辰,一万金狼卫,就全部战死。都明白这种情况,逃跑是跑不掉的,所以只有很少很少一些人,被吓坏了,死在逃跑的路上,其他人都是战死当场。
当李靖领兵赶到,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所以他也只是负责扫尾工作,帮着救治伤员。
“唉!”康苏密脸颊抽动,微微叹息一声,就这么一场战斗,他的人就损伤过半,这还是王牧他们没有耽误,真要慢一步,恐怕死得更多。
不过康苏密也知道这怪不得别人,主要还是实力差距太大,金狼卫在突厥人之中,名声极大,心理上就占据了优势,更何况他的人装备上也有差距。
王牧他们伤亡很小,死的人多数是掉落马下,被踏死的,毕竟他们属于偷袭,背刺敌人,只有后来正面交战,才有一些损伤,不过那时候金狼卫已经所剩无几。
骑兵交战的凶险,最怕就是落马,落马之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不是被自己人,就是被敌人马匹踩踏而亡。
康苏密收敛心神,脸上堆起笑容,前去拜见李靖,因为他已经知道,来的人正是大唐这次领兵主帅。
王牧看过伤员之后,来到李靖附近,看着刚刚立起来,大帐之外,一个女人搂着一个小孩,不由好奇的上下打量。
虽然是一张历经沧桑的脸,不过掩饰不住她的气度,即便身在军营之中,也没有一丝畏惧,见到王牧,反而好奇的看了起来,那种上位者的眼神,根本不是装得出来的,更想一种习惯。
明白这就是隋炀帝的萧后,王牧暗自感叹,果然不愧是做过皇后的人,气度非凡。
王牧并没有等多久,李靖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满脸笑意的康苏密。
“总管您忙,末将先去安置族人。”康苏密恭敬的说道。
李靖点点头没有回答,反而上前两步,恭敬的对萧后说道:“劳娘娘久等,真是抱歉,您放心,下官尽快安排人,护送你们会中原。”
“有劳。”萧后淡淡的回了一句。
“来人!护送娘娘去休息,一定保护好。”李靖朗声吩咐道。
“喏!”几名亲卫立即上前,带着人向一边走去。
李绩带人也赶到了,这会正在帮着忙活营地,经过一战,今天是别想赶路了,只能原地休息,毕竟突厥伤员,也得帮忙处理,单单是靠他们自己,估摸着伤员活不过三成。
夏六冬七,这就伤员的存活率,当然,主要死的还是那些重伤和伤口面积过大的人,他们感染的几率最大,所以活下来可能性不大。
一般来说,一场战役,胜利一方,战死当场和伤口感染而死的,各占一半。至于突厥人,那更不用说了,这个天气,死的几率更大,因为他们生活条件更差,受伤之后,住在帐篷里,又没人照顾,不死才怪。如今毕竟已经投诚,所以不能区别对待。
“这些突厥人怎么办?”李绩问道。
“带着去追颉利肯定不行,就让他们去定襄吧。”李靖眉头一动道。
“嗯。”李绩微微点点头,显然他并不是不知道怎么办,只不过把问题交给主帅而已。
“王将军,麻烦你儿子带人,把萧后护送到长安。”李靖对王牧说道。
王牧没有想到李靖会突然提起王快,微微一愣,随后感激的一笑,抱拳说道:“末将遵命。”
李靖这是在照顾王快,毕竟后面可能有更大的战争,虽然可以立功,不过护送萧后的功劳同样不小,而且作为驸马,有功劳就行。
有功劳在身的驸马,当然比起一般的驸马,更有脸面,无论是皇室还是对王牧一家人都是如此。当然!也正是因为他是驸马,李靖也怕他出现意外。
“颉利金狼卫折损在这里,对我们可是一个好消息。”李绩笑着说道。
“是啊!关键我们损伤并不大。”李靖难得的露出笑容说道,一般在商谈正事的时候,李靖可是很少有笑脸的。
“嘿嘿!”王牧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李靖刚才没有明说,突厥人自相残杀,帮着除掉了一个大敌,这才是他们开心的原因。
要知道以金狼卫的实力,他们想要全灭,不付出等价的伤亡,很难办到。
“我看颉利又要跑了。”李绩笑眯眯的说道。
“后面只有两个地方,适合阻挡我们,以我看颉利不会直接回阴山。”李靖指着地图分析道。
“嗯!铁山距离阴山很近,可以召集阴山部落,又有险可守,颉利一定退到那里,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想要拿下颉利,就难了。”李绩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不过追还是要追的,不能让他放松下来,至少要逼他服软。”李靖摸着胡须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