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点。”
被两位霸者一左一右压着臂膀,林诡是一路都在叫痛。
昨夜,薛予和狼不吃酣战之际,已经将林诡交到刑部许云才手上的香帅跟他俩传达了下一步的计划,也因此,这二人能够在早朝的时候及时赶到大殿。
不过显然,薛予可还没消气呢,这一路押送是疼的林诡直咧嘴。
“小子,所以,这采花是你的计策喽?”
“是,你能不能先放开,这里也没人。”
二人已经将林诡押送到了早就准备好去关押他的监狱中,此刻他们的对话再难被谁听到了。
然而,薛予却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采到没?”
这话一出,林诡马上就想回答,可他这个“没”字还没说出口,身边的狼不吃便抢先答话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兄弟什么事做不成?”
这话一出来,薛予眼里直接多了几根血丝,手上的力道直接拉满,疼的林诡是一阵怪叫。
他林诡现在心里只想对狼不吃说:我求求你别再说话了......
终于,在林诡的膀子快直接被下下来之际,薛予松手了。
他只是恶狠狠地看了眼林诡,说道:“你敢亏待她,老子弄死你。”
说罢便扬长而去了。
自家的妹子是什么样的性格,他薛予一清二楚,他知道,香雪海已经认定眼前这货了,他也没什么立场去阻止。
但作为大舅哥,这下马威该给还是得给的,尤其是对这么一个天底下最诡谲的滑头。
“唉。”
揉着自己酸痛的膀子,林诡主动进入了自己的监舍。
里面并不寒酸,该有的都有,但显然,也并不奢华,一张床,一副棋,一个地图,除了该有的,旁的是一件也没有......
“兄弟,接下来要干啥。”
狼不吃显然是已经干大事干上了瘾,又在询问林诡接下来的安排。
“这段时间护持好皇宫就行,然后,过些时日,就和我一起等着人来杀我就行。”
“行。”
长久以来,狼不吃是从来都不问为什么的,他对于林诡做出任何安排的原因似乎都完全不关心。
爱为啥为啥,我兄弟安排了,干就完了。
这也让林诡省去了大把的解释时间,毕竟要给这货解释清楚,属实是极为费力的。
“呼,凤鸣国师,当到头咯!”
潇洒地躺上属于自己的小床,林诡似乎终于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让凤鸣看看新的规则吧。
“锁门吧。”
“好嘞!”
......
凤鸣的新皇把凤鸣的国师下了狱,还把香帅的元帅给撸了,这消息一传出,整个凤鸣都是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在私下里指责女皇的忘恩负义,毕竟这二人对凤鸣的贡献,人人皆知。
百姓自然也不例外,对女皇颇有微词。
但深宫中,凰灵儿看着凤仙卫递交上来的这些民间的流言蜚语,似乎完全不在意。
她的父皇亦是被说了一辈子的荒唐,倒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她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事实上,历代的成功的领袖,也确确实实都是毁誉参半的。
只是这一场风波之后,凤鸣新朝的官场,却是真的变了。
没有人再敢觉得这位小皇帝就是个摆设,她已经真正意义上向所有凤鸣官员展示了她的威严。
凤鸣军在香帅的授意之下,彻底成为了凤鸣军的王师。
这也就意味着,凤鸣军已经不再有大元帅了。
取而代之的是十二路军侯分别对皇帝负责,香帅不争,现世的这些军侯们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旁的心思了,而这样的局面持续久了之后,凤鸣军将真正意义上成为专属于皇室,专属于凤鸣的军队。
看似军权被一拆十二,却是一种力度卓然的集权。
同时,最让群臣不适应的,是凤鸣的朝堂。
女皇专断的让群臣痛苦不堪,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从而让这凤鸣的朝堂上少去了那一抹精致而又巧妙的灰色。
而没了那似是而非的灰色,这朝堂便失去了权谋滋生的土壤。
能够快速适应这种情形的臣子们,很快就察觉出了这样朝堂的妙处。
因为女皇专断,却并非不明事理,当真于凤鸣有益之事,她也并不一意孤行。
而少了暗戳戳的朝堂权谋,君臣之间,便多了些天朗气清的实在。
有事说事,有事直说,猜来猜去的麻烦,省去了何止大半。
但自然,总有人是适应不来的。
秦染,当属头一号,世家那套朝堂手段,现在完全不管用了,他一身的本事,相当于全给废了。
于是,暗地里,这位世家的少爷,也开始了他的反击。
首先,同样无法适应这种节奏的臣子们被他拉拢,他开始捆绑属于他的利益小团体。
另外,秦大少爷开始暗中制造起了舆论,让百姓们开始对女皇的这种做法产生质疑。
其发力点无非两点,一来是女皇此举当真是忘恩负义到了极致,而这是让恩怨分明的老凤鸣人们最为不齿的。
二来,当下皇帝专断,这天下之势皆由皇帝一人决断,倘若皇帝错了呢?那这整个凤鸣,岂不是就要全错了,这朝堂,看来不该是只有一家之言。
为了能够让自己在这黑白分明的新朝堂上有发力的机会,秦染还特意搞出了一份万民血书来,呈到了凰灵儿的跟前。
这天,朝堂之上,凰灵儿看着手里的这份血书,不禁笑了,朝着堂下群臣问道:
“诸位,觉得这血书一事,该如何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这一问,可谓是正中了秦染少爷的下怀,铺垫了如此之久,他可是当真有些不吐不快了。
于是,秦染踏出臣子队列,开始上奏:
“陛下,忘恩负义一事,臣等会亲自深入民间去向百姓们解释,相信百姓们会渐渐平息怒火,毕竟国师,确确实实是有采花实情,法不容情,百姓们也不会长久地揪着不放。”
说着,他目光微微一凝,嘴角含笑,继续道,
“倒是这另外一件事,当真是有些棘手。”
“哦?那秦爱卿觉得这棘手之事,该如何解决?”
“百姓认为这凤鸣不该是一家之言决断,陛下自然圣明,但人非圣贤,谁又能保证长久无过,还望陛下能够体恤民情。”
“哦?这凤鸣不该是一家之言?”
“微臣认为是的。”
凰灵儿看着秦染,眼神逐渐开始冰冷了下来,而后站起身来,缓缓说道:
“那依着秦爱卿的意思,咱们这个凤鸣,该是有几家说了算合适?又该是哪几家呢?”
此言一出,秦染额头登时就见汗了,只一句话,就把他世家的立场点了个通透,这还让他怎么再继续说下去。
难道要说,原来哪几家说了算,现在就还那几家说了算?还是要说,至少得有他秦家说话的机会?
要知道,现在的这位皇帝,掌握着整个凤鸣最为强劲的军事实力,而香帅的退隐,也让这份军权变得愈发集中。
凤鸣军首先听香帅的,香帅不说话,那自然是要听皇帝的,若是香帅长久不说话,凤鸣军便只能听皇上的,
等到凤鸣军真正习惯了这样新的模式,到时香帅再说话,怕是也不好使了。
秦染还在奇怪为何这小皇帝一下子居然变得这般厉害伶俐,接下来凰灵儿的话,却让他直接双目圆睁,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见女皇看着秦染,露出了计谋得逞的一抹浅笑,转而对群臣道:
“秦爱卿所言的确是点醒了孤,孤自然是并非圣贤,也总有错的时候,所以,孤所作的决定,自然也不该是一家之言。”
踏前一步,女皇镇重道,
“从今日起,专设凤鸣阁为孤之内阁,阁中寻天下有才能之士来辅佐孤做出对的决定,阁中人无官品,只献计,如此,便不再是一家之言了吧。”
闻言秦染心中已经是怒极,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局中。
这凤鸣阁想来是一开始就要建的,可一并推出,总显得刻意,而自己的一路铺垫,却为这凤鸣阁的推行,造了一个好势。
难怪这小皇帝能陡然这般厉害,林诡根本就没有被真的下狱!
他,要入主凤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