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被撒了一把狗粮
0.01秒记住本站域名 [5200xiaoshuo.com]

走了一段路,在各种小商铺中,李湛终于看到了一个小门面,这个店面的招牌没有写明是卖乐器的还是做其他生意的,就是挂了一个吉他的图片,吉他的图片上还有一杯咖啡,但是他听到了从小店里面传来的琴声。

  往里面看了一下,这应该是是个卖乐器的小店,墙壁上不但挂着一排吉他,还挂着小提琴,小提琴下面还摆放着大提琴,有两个大概是小学生样子的小姑娘正在拉提琴。李湛听不出她们拉得怎么样,但是他看得出她们的表情很痛苦。

  那两个小姑娘是侧对着李湛的,她们在专心地拉琴,或者是在专心地较劲,并没有看见他,她们面前坐在一个30来岁的年轻男人,大概是她们的老师。这个年轻男人穿着一件怀旧色的牛仔衬衣,头发很长,还留着一把巴乔式的口子胡,很有一股李湛印象里那种文艺癌晚期的流浪歌手的感觉。

  他看见了李湛,但也只是看了一眼,没说话更没招呼,只是继续教两个小女孩拉琴。

  而李湛也不认生,走进店里看了一圈,然后索性拉了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他听不懂她们拉的是什么曲子,只知道她们拉的是小提琴,他就在想,她们干嘛不学大提琴呢,至少可以坐着拉。

  因为也不赶时间,李湛就这么坐在那里,很好奇,但也很耐心地听着那个年轻男人教这两个小女孩拉琴。整个过程看起来并不顺畅,他不停的打断她们,指出她们的错误,等到这堂课终于结束了以后,李湛感觉两个小女孩简直是逃跑似的离开了琴房。

  直到这时,那个年轻男人才端起了一杯明显已经凉了的咖啡,向李湛投来了征询的目光。

  李湛说:“你可以改变一下方式来教她们的,不然你她们学起来很痛苦,你教起来也很痛苦,效果还肯能很不好,效果不好,她们也就坚持不下去,她们坚持不下去,她们的家长就不会再把她们送到这里来。”

  年轻男人倒也不去追问李湛到底是谁,是来干什么的,听了李湛的话,只是说:“如果她们只是为了会拉几首曲子,我是可以像你说的那样教,但是学乐器,尤其是学弦乐,基本功是最重要的,基本功不扎实,不如不学。如果她们注定坚持不下去,即便学会几首曲子,后面还是会放弃的。”

  李湛呵呵一笑,说:“那你就没有收入了。”

  年轻男人点头同意,说:“如果不是为了挣点钱,我也不会收她们当学生。不,准确地说,她们只是我的客户,不是我的学生。”

  果然是个文艺癌晚期患者,李湛心里笑了一下,这种文艺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骨子里就是这么一个人。这种人,就算他的艺术水品不是很高,但至少他很执着。他想了一下,说:“你这里可以学吉他吧?我估计也当不好你的学生,更不会是一个有钱的客户,但我想学,或者说,我现在很需要学一门乐器。”

  年轻男人说:“你在我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你能保持现在这个耐心和毅力,就算你完全没有天赋,我也能让你达到至少一个驻唱歌手的水平。”

  李湛高兴地说:“那就够了!”

  “你要当驻唱歌手?”

  一个似成相识的声音,从李湛的身后飘了过来。

  声音很清澈,也很亲切,李湛一转头,就看到了一身休闲打扮的凌清冽。

  比起开学第一天穿着妈妈的职业套装以及军训期间穿的一身运动装,穿得很休闲,还扎了一个高马尾的凌清冽看起来完全还是一个学生,说是高中生都不为过,当然气质比高中生要成熟很多。

  李湛呵呵一笑,脱口喊道:“小凌同学好!”

  凌清冽瞬间拉下脸来,虽然看得出是忍住笑绷着的,但她还是很严肃地说:“叫老师!”

  “嗯,小凌老师。”李湛敏锐地感觉到凌清冽进来之后跟这个店的气场很熟,以一个成年人的直觉,他感觉到这里面有故事。

  这时候凌清冽落落大方地对李湛说:“李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是我大学里的师兄,和你一个姓,李寂城。寂寞的寂,城市的城。”

  李湛呃了一声,果然,连名字都这么文艺的……但是从年龄上来说,这个师兄是不是在大学里呆太久了?毕竟凌清冽大学刚毕业,从年龄来看,也就22、23的样子,所以李湛忍不住说:“是老师的师兄吗?我还以为是老师的老师呢。”

  凌清冽嘿嘿一笑后得意地对李寂城说:“师兄,连我的学生都看出来了,你有点老哦。”

  李寂城也不介意,他起身拿了一把吉他,随意地拨弄了两下,然后看向李湛,问:“你刚才说,你需要学一门乐器,是什么意思?”

  在他说话的时候,凌清冽也去拿了一把吉他,和李寂城并排坐了下来,也是很随意地轻轻拨动琴弦在练基本的指法,似乎对李寂城问的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两位真是……撒了一把好狗粮。”漂亮的女老师已经有男朋友了,李湛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失落的,倒觉得这两个人坐在一起看起来很合拍,内心作为一个中年人,他很自然地会去想他们能不能走到最后,不过这毕竟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所以只能报以苦笑。

  “什么叫撒了一把好狗粮?”凌清冽不愧是语文老师,马上就抓住了李湛这句在这个时代很陌生的语言。

  李湛没法解释,毕竟这是个语境问题,这个时代没这个语境,他没有把握能解释清楚,不过他很容易地也就把话题带开了,他说:“我想学一门乐器,是因为我想写歌。”

  果然连凌清冽都不再关注狗粮的问题,而是更加好奇地问:“你不是喜欢踢足球的吗?原来还是个隐藏的歌手?”

  李湛赶紧摇头,说:“并不是,至少现在不是,我可能也没有这个天赋,但是我想学。”

  “原来是这样啊。”凌清冽恍然说:“那就学呗!”然后转头对李寂城说:“学费免了啊。”又看了看李湛,说:“你要没有零花钱买吉他的话,我这把先借你。”

  李湛对凌清冽的爽快感到十分诧异,忍不住问:“小凌老师,你不怕我学吉他耽误学习吗?”

  凌清冽哈哈一声,反问:“你觉得我是那种只重视学习成绩的老师?”

  李湛做出擦眼泪的样子,说:“我都感动得快要哭了。”

  “滚!”凌清冽笑着说:“我可一点也没看出来,还有,凌老师就凌老师,请你不要加一个‘小’字。”

  李寂城倒是人如其名,他话不多,等这对师生闹完了,他指了指凌清冽手中的吉他,让她交给李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