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突然看到这张没有五官的脸，安东尼医生吓了一跳，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一倾。
砰。
而后，椅子失去了重心，安东尼人仰马翻地倒在地上。
“开了特效吓人好玩吗，杜勒斯？”
从地上挣扎着起身，安东尼只感觉到后脑处传来一阵闷痛。
他伸出颤抖的手向后一摸，湿润润、黏滑滑的。
再递到眼前一看，红艳艳的，是血。
于是，安东尼愤怒了。
他指着杜勒斯发出疯狂至极的尖叫。
然而，他并没有把荧幕对面的怪脸当真，相信科学的安东尼全然把这当成了某种软件合成的特效。
“特效？你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杜勒斯笑得很开心，他嘴巴位置的裂缝也随着变大。
“接下来是治疗时间，可怜的羔羊。”
锤子从衣袖里滑落至手心，杜勒斯缓缓将那只手贴上了电脑的液晶屏。
嗡。
就在锤头接触到屏幕的前一刻，电脑屏幕突然像浪花一样翻滚起来，看上去就使人头晕目眩。
下一秒，杜勒斯的手猛然一窜，探入了屏幕内。
......
而另一侧。
正喋喋不休骂着的安东尼忽然发现，自己的电脑里，竟然伸出了一只扎满玻璃碎片的人手。
而那只手上，还紧紧攥住一把锤子！
瞳孔里倒映着银白色的锤头，目瞪口呆的安东尼此时才回过神来，惊恐地想要逃开。
但来不及了。
噗！
闷响声响起，锤子精准地落在安东尼的脑袋上。
啪！
下一刻，那颗头颅如同遭到重击的西瓜一般，炸成了漫天肉沫。
滴答、滴答。
锤头之上，白色的浆液缓缓滴落。
“患者安东尼，恢复正常，批准出院！”
从屏幕里抽出手，杜勒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水笔，在桌面上写出了他刚刚说出的字眼。
耳边响起杜勒斯的声音，云帆的视线里，杜勒斯猛然扯下旁边的一块黑布。
随后，映入云帆眼帘的，是一台巨大的显示器。
云帆恍然大悟，这里竟然是一个监控室。
而显示器里，赫然是六个分别位于不同方位的人，他们看上去各个都很惊恐。
滋！
电流声响起，云帆注意到，杜勒斯的手按下了一个按钮。
“你们好，我是这家奥莱姆疯人院的院长，你们可以叫我杜勒斯。”
“莱尔先生，作为本市最出名的企业家，你从很久以前就受到众人的敬仰。”
“但在你完美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狠毒的心。十五年前，某矿井发生了一起特大惨案。那些人本可以活下来的，对吗？”
杜勒斯娓娓道来，云帆注意到，他分明是在模仿之前的那名女主持人。
“伊娃女士，你成立的慈善基金会，真的配冠上‘慈善’二字？三年前...”
“...”
一条条本应该被带进坟墓的真相被无情揭露，监控器对面的六人突然变得惊慌失措。
“你到底是谁？”
“绑架罪是很严重的，我劝你现在回头还有机会！”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
几个人分别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所以说，你们病了，这就是我邀请你们前来的目的。”
“遮遮掩掩，不愿意面对现实，你们这些疯子！”
杜勒斯的声音瞬间变得恶毒至极。
“接下来，我将用我的方法来治疗你们，可怜的羔羊们。”
“又或者，你们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来治疗我。”
“我是杜勒斯，很快，我就会来到你们的身边。”
说完这些话，杜勒斯再度按下了那个按钮，电流声随之消失。
而这时...
杜勒斯猛然扭过头，虽然没有眼睛，但云帆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那就是，杜勒斯是在看他。
而接下来，杜勒斯的话语恰好证实了云帆的猜想。
“异乡人先生，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锤头递到了眼前，云帆看向杜勒斯，此时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样的真诚。
“或者，我可以称呼你为，恶魔。”
杜勒斯笑了，嘴巴张得大大的。
然而...
啪！
云帆挥手，打开了杜勒斯递过来的锤子。
“在我们那里有个传统，递给别人东西时，具有攻击力的部位朝向他人很不礼貌。杜勒斯。”云帆眯起眼睛，凌厉的目光打量着杜勒斯，“所以，我不接受。”
“是我的错，异乡人先生。”
从椅子上站起来，杜勒斯朝着云帆俯身致歉。
嗖！
下一刻，锤子在他手中飞速旋转起来，在空气中舞出道道残影。
“现在可以了吗？”
还不待云帆看清，锤子柄就已经被杜勒斯硬生生地塞进了他的手心。
“勉强。”
云帆耸了耸肩。
紧接着，云帆感觉到自己变成一道光束，钻入了杜勒斯的体内。
“顺带一提，你刚才挡开我手臂的动作也没有那么礼貌，异乡人先生。”
注视着那道白光，杜勒斯的语气变得十分阴沉。
......
再度恢复意识时，云帆已经化身成为了杜勒斯。
感受到自己的袖管内沉甸甸的，云帆下意识地一摸，手心里顿时传来了锤子头钢铁的触感。
而后，云帆偏过头，瞥向了一个熄灭的屏幕。
液晶屏里，倒映出他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角色面板随着浮现而出。
耳边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云帆迈开脚步走出监控室。
推开门时，系统的提示音钻入云帆的耳眼。
啪嗒、啪嗒。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皮鞋拍打着地面，云帆沿着昏暗的走廊不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