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夜楼主看了眼林依弦,笑道:
“你也是来找这可爱的小鸟儿的吗?”
“鸟儿应该是属于天空,这囚笼的品味,可是让在下难以认同啊。”酒公子正色说完,忽然摸索下巴观摩起来:“不过这副模样,还挺招人怜的。”
“对吧对吧?我这特地找人设计的。”
林依弦害臊,忙喊了一声:“公子!”
酒公子这才在周身凝结玄气,摇头道:“罢了,在下的确没有这种变态的嗜好,实在是……欣赏不来啊!”
一道剑气随着一声大喝赫然斩下。
“是你的喜好落伍了!”
尘夜楼主挥动凤头杖击碎剑气,随即以杖尾刺向酒公子。
嗤——
一声轻响,杖尾红芒将酒公子整个刺穿,随即却见酒公子化作酒水,飞溅的酒液一化为三,三个酒公子瞬间包围了尘夜楼主。
三人同时使出剑阵,数百利刃全方位无间隙地包围了尘夜楼主,不给他一点逃离的空隙。
“呵!”
尘夜楼主伸手虚空一抓,居然将罗莎的尸体隔空抓来,以这无头尸作为肉盾在周围飞速旋转,如同草船借箭一般插满了利刃。
林依弦紧张地看着上空二人的缠斗,就见一声忽然出现在笼子前,她警觉看去,原是酒公子真身。
“公子。”林依弦激动道,随即面露不赞同之色“你怎么也如此鲁莽,敢一人独闯?”
“你忘记自己是在下三年的随从了?被关在此地,既无随,也无从,何来随从之说?”
他说着,面露调笑之色,举起红色的酒葫芦道。
“再说,光是见美少女关在此处,在下便于心不忍,身子自己就动起来相救了,实乃情不自禁呐。没有了少女打酒,这酒水都少了些香冽……”
“公子小心!”
林依弦出声提醒,那被控制的无头尸满身插满了利刃,朝着酒公子冲来,却见酒公子面色不改,从容笑道:“无妨。”
他说着,两指并起掐了个诀,罗莎尸体上的利刃受到召唤将无头尸切成碎片,紧接着碎片中飞出无数清香酒液,每一滴酒水都带着无边剑意,正是蛰伏在罗莎体内,将她头颅切碎的鲛泪。
一指剑诀下,鲛泪一剑化千,似暴雨倾泻向尘夜楼主,每一滴小小的泪滴都是一柄利刃,一招鲛泪·泪如雨席卷而去。
却听尘夜楼主桀桀怪笑几声,学着酒公子的模样两指掐诀,道一声:“定。”
嗡——
随着他的话语,那些鲛泪纷纷嗡然停在了他的面前,接着他伸手一推,一句:“回去吧!”,雨剑瞬间反袭向酒公子。
他竟能控制鲛泪?
在惊疑之中,酒公子被泪如雨所击穿。
“公子!”
林依弦紧张地抓住了笼子,不过这也不过是他的另一个分身而已。
二人斗法之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如何。
就像是此刻酒公子出现在尘夜楼主的身后,高举酒葫芦一样。
大河之水天上来。
小小的酒葫芦里倾泻而出河海一般的洪水,如瀑布一般涌向尘夜楼主,他忙举起手中的长杖舞出一片烟尘抵挡强有力的水流,可烟尘遇酒后直接被冲刷了个干净,防御完全被克制住。
尘夜楼主握持长杖的手颤抖着,却仍旧大笑夸赞:
“不愧是独沽葫芦,配合酒仙诀当真是独步九荒也不为过啊,连我的鬼尘杖都难以直接应敌。”
见他已然开怀,酒公子不禁皱眉,此人究竟还有什么手段?
就听尘夜楼主笑说一句:“不过,这招如何呢?”
酒公子立即加大洪流要将尘夜楼主压制,却见此人已杖为剑,自下而上斩出一剑。
那一剑逆流而上,带着一股克制水流的威势,如同刀切豆腐一样把足以将大半个尘夜楼都冲走的洪流切断,随即刮过酒公子的肩头。
鲜血迸出,酒公子的肩膀被刺穿的同时,他认出了此招,那是瀑下斩·抽刀断水。
他居然也修习了酒仙诀?师弟连这都交给他了?
酒公子意识到,掌握了酒仙诀的尘夜楼主已经无法再被酒中仙的法门所伤,此次是他大意了,不能再打下去,必须马上带林依弦撤退。
酒公子将剩下的酒水一股脑炸开,烈酒如雨而下,以此为障眼法冲向林依弦。
可尘夜楼主不追不赶,他仰头饮着酒雨,叹道:“独酌实在是寂寞了些,不如……”
说着,他从后头摸出一个玉杯来,向月举起接着酒雨,大笑:“不如,举杯邀明月。”
杯中盛着的酒水倒映出天上月影,似月被邀在杯中一般。
可酒公子见了,却是神色大变。
月相杯?!他居然连此物也……
玉杯中倒映的圆月飞出,巨大的月亮悬浮在众人面前,散发出可以洗去一切的皎洁月光,酒公子顿觉神魂一阵荡涤,若不是他心志坚定,恐怕已经在刚才的一刹被洗掉神魂,成为一个傻子了了。
他心焦道不好,这月相清辉会洗去一切神魂肉体,连他自己都无法长时间抵抗,林依弦修为不足,会直接变成行尸走肉的。
果见林依弦已经倒在笼中,捂着脑袋尖声惨叫着,酒公子立即飞身上前,以身躯抵挡月辉,随即咳出一口鲜血,皮肤在月相之下被荡涤剥离,裂开一道道口子飞溅出鲜血来。
尘夜楼主乘机伸手虚空抓,一股巨力将酒公子击飞出去,摔在了地上,他见状得意大笑,念起诗来:
“三杯吐然若,五岳倒为轻,哈哈哈!”
语罢,一口饮下杯中烈酒,长吁一口气:“你可要让我尽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