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王机所领的江陵军先行攻破了夷陵城的北门,随即便杀向了东门,并没有在北门留人驻守。
因此,当王瑚领三千武威轻骑军赶到夷陵城后,马不停蹄地直接从北门冲进了城。
最先得知有兵马来袭的是王机的江陵军骑,他们驻守在东门的署衙附近,当武威军一入北门,江陵军骑便杀了过来,想要将武威轻骑军赶出夷陵城。
王瑚见状,命一队轻骑迎了上去,自己则领着余下的兵马向前冲杀,经归雁桥过鼓台,一直杀到了白衣庵处。
武威军来得突然,这让内史王机有些出乎意料。
他知晓梁州的兵马正在攻打建平与上庸二郡,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到夷陵城,能赶来救援的只有镇南将军府的人。
因此,他才迅速地攻下了夷陵城,更是要杀光城中的反抗之人,以确保在镇南将军府的援兵到来之前,彻底占据这座城池,挡住粱州刺史李峻进逼南郡。
另外,王机并不把镇南将军府的兵马放在眼中,能被一群流民军打得落荒而逃,刘家父子的本事也不过如此,手下的兵马更不会强到哪里去。
当王机第一时间听说有援兵到来后,他只是命江陵军骑与部分的军卒杀了过去,以为能轻易地击退这些远途奔袭的疲兵。
然而,当弩矢过后,王瑚一马当先地冲过来,王机才发现这些骑军并非是镇南将军刘弘的属下,他们攻守有序,拼杀悍勇,自己的军卒根本拦不住对方的冲击。
几番对抗下,王机有些慌了心神,在命人继续阻挡的同时,他则翻身上马,向墨池巷外的署衙方向退去。
城中毕竟不利于纵马厮杀,部分的武威轻骑兵在冲散了白衣庵附近的江陵军后,皆是纷纷下马迎敌,与未及退走的江陵军卒展开了近身肉搏。
王瑚也跳下了战马,手中的斩风刀挥舞如风,很快便劈倒十几名江陵军,靠近了被人挟持住的穆仙儿。
“没想到江东的男人竟是如此草包,靠威胁一个女人来保命,真他娘的丢人!”王瑚提刀逼向临近白衣庵的那几名军卒,口中讥讽地说道。
一名军卒将刀横在穆仙儿的咽喉处,大声地吼着:“退后,给老子退后,否则老子就宰了她。”
王瑚向前逼近了一步,冷笑道:“那就尽管动手呀!她的死活与我没关系,我想要的是你们的脏命。”
虽是如此说着,王瑚的视线却一直盯在拿刀之人的手臂上,他要确保自己能一刀劈断那只手臂。
此刻,衣衫破碎的穆仙儿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她的眼中有少许的惊惧,更多的却是受辱的愤怒,这份怒火让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听不到王瑚与军卒的对话,此刻的她只想能拿起一把刀,杀光身边的所有人。
王瑚的话让那名军卒一怔,竟不知该如何对答。
他揪着穆仙儿的头发退后了一步,对身边的几人吼道:“去把那个县令也拖过来,有他们父女在手里,这些人就不敢动手,咱们退回东门去。”
王瑚轻蔑地冷笑道:“别他娘的做梦啦!你们就是把天子拖过来,老子也照样会砍死你们。”
说着,王瑚将刀尖拖在地上,对围上来的十几名轻骑军使了个眼色,给那几名军卒让出了一道似乎能逃命的缝隙。
“哼...你敢再上前,我就...”
持刀的军卒看到了那条活命的缝隙,心中暗骂着眼前之人的虚张声势,口中的话语也再次硬气了起来。
然而,他的话刚说了一半,身前的穆仙儿猛地扭过了身子。
少女不顾头发被扯掉的疼痛以及项间流出的鲜血,抬手抓向了持刀军卒的脸,并将手指死死地抠进了他的双眼中。
穆仙儿的这一动作极其突然,不仅是那名军卒来不及躲闪,就连正欲动手的王瑚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王瑚的反应迅速。
随着那名军卒的惨叫声起,王瑚上前一步,砍飞了军卒举在半空的刀,继而又将斩风刀回撤,贴着穆仙儿的身侧捅进了军卒的腹部,扭转刀柄斜切了出去。
同一时间,十几名轻骑兵也挥刀向前,将另外几名扯住穆悠的江陵军卒砍翻在地。
“这丫头,真是不要命了!”
王瑚看着随军卒尸体一同倒地的穆仙儿,口中嘟囔着,上前想要看看她的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