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掌纹来看,你最近命途无大的变化,但偏劳禄,恐怕会很累。”顾长生先是看了看眼前男人的打扮,而后掐指一算,微笑道。
“唉~”那汉子看来也有些失望,遗憾的摇了摇头,放下一枚五铢钱之后,起身离开了。
“算得准吗?给我也来算一算?”吕布来到卦摊前,伸出左手递给顾长生,作为徐州之主,但如今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无人对他的出现表现出惊恐和诧异,这也是吕布施展法术的作用,否则以他如今在徐州的地位,这般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不说造成轰动,但也足够让周围这些百姓战战兢兢。
“主公也信命?”顾长生诧异的看向吕布。
“不太信,只是比较好奇本该去处理土地之事的徐州福德正神,为何会在这土地庙前给人卜卦算命!”吕布摇了摇头,作为一个逆命成功的男人,最不信命的就该是他。
“那个啊,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各地土地会跟进,无需小神担心。”顾长生笑眯眯的道。
“学得倒快。”吕布抬了抬伸出的左掌:“左右无事,为我也卜一卦吧。”
“这……”顾长生犹豫了片刻后,抬头看向吕布,一脸真诚的道:“不敢欺瞒主公,小神……不会。”
“你是神仙。”吕布挑眉道。
“不是所有神仙都会的,主公如今修为比小神强了何止百倍,敢问主公可会?”顾长生摇头笑道。
“那方才……”吕布看了看那走远的汉子。
“我看此人并无阴郁或是焦虑之色,前来问卦也不过是好奇,大多数人的命途都是很难改变的,而且看他穿着打扮,也非富贵出身,如今正值春耕之际,自会劳碌,小神也不算骗他。”顾长生呵呵笑道。
“那你为何在此卜卦算命?”吕布皱眉道,土地也要钱吗?就算要,他来跟自己要,吕布也不介意给啊。
“唉~”顾长生叹了口气道:“长生一直在效仿主公行事之法,发现自从学主公一般,将这徐州土地按照地域、职能分开之后,这日子也便清闲了许多,百姓祈福还愿也无需亲自主持,自有各地土地负责,有什么事,还可通过神牌传讯,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香火,小神没了事做,终日无所事事后,便想以此法度日。”
感情这顾长生这么闲,还有自己的原因在其中?这甩锅的本事倒是一流啊。
吕布看了看那张始终笑眯眯的脸,压下甩一巴掌上去的冲动:“既然如此,那便去帮我做件事吧。”
“主公有何吩咐?”顾长生好奇道。
“玲绮性格好强,我允了她修出法力便可为将,但她所炼之法乃战道,初期最是容易心生火气,难免与人冲突,你去暗中护她周全,总好过你在这里行骗,坏了朝廷名声。”吕布看了顾长生一眼,神道跟其他道不同,香火越旺,修为越高,是天地神人鬼中,唯一一个有可能在瞬间修为飙升的道,当然,也有可能在瞬间法力尽去,如今顾长生享一州土地之香火,实力修为可不比吕布差多少,暗中保护吕玲绮却是足够了,也省的他每天闲的没事做骗人。
“这~”顾长生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
“很难?”吕布笑问道。
“也不是太难,只是有些琐碎,小神明白,主公放心吧,长生必保郡主无忧。”顾长生点点头道。
虽然有几分玩笑之意,不过自家女儿,要说完全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其实吕布更愿意吕玲绮修炼那些黄帝四经之中所记载的功法,不但适合人族,而且相对温和,但吕玲绮修炼百战心经时进境神速,但修炼黄帝四经之中的纳气法却是难以集中精神,既然想要妻儿走上修行之路,那自然是要选择更适合她们的。
但百战心经的弊端就是好战,容易冲动,女儿可不像自己这般有两世为人的定力,很多时候能够摁得住那股近乎本能的冲动,所以在女儿成长起来之前,有个有实力而且每天没什么事干的保镖在暗中护持,吕布也能安心一些。
吕布最近想尝试以香火来判断徐州人口还有民心,既然顾长生在这里,吕布便跟他谈了些这方面的问题,看是否可以通过这个来判断百姓衣食住行?若是可以,接下来,吕布准备在土地这边组建一部,统计百姓的各种愿望,通过这个来看看徐州的人心走向。
顾长生觉得自己这个徐州总土地当得有些累,不但要负责调配各路土地,还得给吕布女儿当保姆,如今还得想这些复杂的事情,虽说香火旺盛了许多,让自己地位攀升,但貌似比以前忙了数倍不止。
早知如此,就该装作很忙的样子才对~
看了一眼滔滔不绝为自己规划未来的吕布,顾长生心中腹诽了几句,一直笑眯眯的表情,此刻也变得有些僵硬。
吕布平日里不是太健谈,就算跟自己的女儿或是妻妾,实际上多数时候问答也比较正式化,但当遇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时,其实吕布发现自己也挺能说的,而眼下,吕布如此关注的问题多是与民生有关,手中掌握神仙力量的情况下,吕布很想看看如果将这些仙力或者说灵力拿来建设文明会发展出怎样的一个文明?
对于这个,甚至比修为的提升更有吸引力,若非察觉到糜竺回来,可能这次和顾长生的畅聊能持续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毕竟吕布现在为了避免中毒过深,每天几乎都不睡觉,而妻妾如今还都是凡人,吕布也不忍心她们受太多的罪,所以在处理公务之外,大多数时候,吕布不是修炼就是像今日这般四处闲晃。
衙署,大堂中。
“主公!”糜竺对着吕布一礼,神色有些凝重。
“袁绍不答应?”吕布跪坐下来,示意糜竺和陈宫跪坐下来,皱眉道。
“本来是答应了的。”糜竺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但后来曹操也派人去了冀州,将陛下被主公派人劫走之事告知袁公,恰逢那时袁公四子病重不治,袁公悲伤过度,最终也没定下个主意,只是言明此事不帮任何一方。”
吕布点点头,当初他亲自去了青州才将赵云和天子都接回来,当时若是袁绍能站在他这边的话,那也就不需要吕布出手了,看似公正,实际上,袁绍还是偏向了曹操。
“再后来,又传来主公迎回天子的消息,那曹军使者便以此邀请袁公联手攻徐州。”糜竺皱眉道:“当时情况紧急,在下也只好求那郭图相助,最后在郭图的周旋下,袁公让在下回来告知主公,若主公肯将天子交往冀州,联盟之事可成,否则,河北当先灭主公。”
“主公,不可!”陈宫闻言,面色一变,沉声道:“如今袁绍已雄踞四州之地,势压中原,若将天子拱手相让,便是能有一时之安宁,但日后待袁绍击溃曹操,我军更无力还击。”
“那依公台之见,不交天子,我等该当如何?”吕布摸索着下巴,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但袁绍这边,他其实不太想出手,只要能让曹操和袁绍对决,他有八成把握最终赢的是曹操,那大势不可能让曹操输,所以在这边,自己是掌握未来的。
“与曹操结盟!”陈宫思索片刻之后沉声道。
“公台,那曹操刚刚与我军结下了死仇,如今却要与他结盟!?”糜竺皱眉道。
“此乃天下博弈,岂可因私废公,如今袁绍势大,雄踞四州,我军虽有天子,然若主公不出手,仍旧只是徐州一州之地,徐州无险可守,若冀州军与曹军联手倾力来攻,我军便是能挡住,这徐州也将成一片赤地,当此之时,唯有连弱抗强,方能与袁绍抗拒。”陈宫沉声道:“我想曹军那边,也定有此意,主公不妨遣人前往许昌一试!”
吕布点点头:“公台所言,也正合吾意,不过何人可以出使许昌?若是公台前往,难免令袁绍生疑,此时虽要与曹操结盟,但袁绍这边,最好莫要得罪,就算最后开战,也是袁绍与曹操打,我军从旁协助便可。”
陈宫和糜竺是吕布麾下有数的谋臣,分量也都不轻,可算得上是亲信,这两人无论哪一人出使曹营,都会引人注意,都非合适人选,而除此二人之外,吕布帐下也没有其他合适人选。
“宫倒是有一人荐于主公!”陈宫微笑道。
“若是那徐宣便算了,此人若去曹操那里,我可不放心。”吕布摇了摇头道。
广陵之战随着陈家灭门,徐家也被吕布抓入手中,徐宣不得已只得选择投降吕布,但终究非是心服,如今被调入下邳在州府做主簿之职,能力也算可以,但吕布对此人可不放心。
“非是徐宣,主公可还记得主公从鲁家那里要来的鲁肃?如今正在宫身边做佐官,宫观此人,颇有谋略,满腹经纶,其才恐怕还在那徐宣之上!”陈宫笑道。
“倒是忘了此人了!”吕布闻言抚掌笑道:“便将此人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