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可壮一听到这个“滚”字,脸上的忌惮之色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愤怒。
你踏马的,一个小小的郡王,狂什么狂?
疯子了不起啊?
清流,最在乎的就是脸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小的郡王如此羞辱,脸往哪搁?
他忍不住怒吼道:“王爷,你这是要包庇这几个贼子是吧?”
是啊,怎么啦?
朱器圾依旧装作满脸癫狂道:“你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本王面前大喊大叫,翻了天了你,给本王跪下!”
我。
我跪你吗逼,你个疯子。
房可壮铁青着脸,冷冷的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不要以为你是个王爷就能蔑视王法,现在,我给你个机会,马上给本官滚开,不然,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哎呦呦,我好怕啊。
对我不客气?
你怕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朱器圾癫狂的笑道:“哈哈哈哈哈,王法,你竟然还知道王法,你一个七品御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冒犯本王,你还有脸说王法?你还敢威胁本王,你不客气一个给本王试试,本王看你有多蔑视王法!”
这些皇室宗亲,简直无法无天了。
房可壮气得怒吼道:“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本官拖一边去。”
这家伙,脑子怕是有病吧?
朱器圾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
这次,他是真笑,不是装的。
浙川地面上,谁敢动他疯王朱器圾!
整个南阳甚至整个郧阳都没人有这胆!
房可壮怒吼的结果就是。
没有结果!
开玩笑呢,谁敢动?
百户高仲夏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大人,您别这样啊,这位王爷,我们惹不起!”
什么叫惹不起?
房可壮闻言,不由怒斥道:“王爷怎么了,王爷就能无法无天吗?你上不上,不上,军法伺候。”
我戳你娘底个逼勒!
百户高仲夏闻言,错点没拔刀砍死房可壮这二愣子。
你他吗让我上,上去找死啊!
他当然知道浙川郡王有多疯,因为他都来浙川两回了。
问题,这军法,他还真扛不住。
他只能慢吞吞的催马踱步上前,哭丧着脸哀求道:“王爷,您给点面子啊,不要让小的太难做啊!”
这家伙。
唉。
没办法,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这家伙的面子还是得给,因为他都跟人家喝了两回酒了,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朱器圾点了点头,无奈的挥手道:“来人,把这家伙拖下去。”
李万雄闻言,一使眼色,两个护盐的手下立马上前,用枪尖轻轻戳了戳百户高仲夏的腰子。
百户高仲夏立马装作害怕极了,一把从马上滚下来。
很快,他便被拖走了,拖得都不见踪影了。
他手下那些屯卫精锐见状,无不露出羡慕的目光。
唉,百户大人跟王爷这关系,真心好得没话说。
房可壮见状,却是气得浑身颤抖道:“浙川郡王,你竟然连湖广行都司的正职百户都敢抓,你想造反不成?”
你个傻缺。
我是留人家喝酒,你懂个屁啊!
朱器圾把脸一板,冷冷的道:“造反?大明,到底是我们朱家的天下还是你们房家的天下?”
我!
这话可不能接。
房可壮就是再傻缺也知道,这话接了,那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愣这半晌,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就这,还敢跑老子地盘狂?
朱器圾干脆癫狂道:“本王给朝廷面子了啊,你赶紧给本王滚,不然,本王真对你不客气了。”
啊呀呀,气死本官了。
房可壮气得癫狂道:“来人,把这疯子给本官拿下!”
你怕是脑子进水了!
五十来个屯卫精锐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家伙,脑子真有问题。
朱器圾无奈,只能对马祥麟挥手道:“上去,把他们兵器卸了。”
马祥麟闻言,毫不犹豫的一挥手,带着百余白杆兵上前,将五十余个屯卫精锐一围,随即大喝道:“把武器丢地上。”
那些屯卫精锐顿时如释重负般把兵器往地上一扔。
“叮叮当当”,那武器落地的声音,仿佛啪啪打在房可壮脸上一般。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郡王,竟然敢如此猖狂。
他气得,歇斯底里的狂吼道:“造反啊,你们!”
晕死。
叫个屁啊!
我够给你脸了啊!
既然你不要。
那行。
朱器圾看这家伙腰间什么都没有,顿时有了个疯狂的念头。
他直接打马回头,一把拔出赵正道腰间的绣春刀,随后又打马掉头,慢慢往房可壮踱去。
赵正道见状,不由抬手惊呼道:“王爷,使不得啊!”
什么使得使不得?
我是疯王我怕谁!
朱器圾不管不顾,打马来到房可壮跟前,把绣春刀往这傻缺脖子上一架,癫狂道:“本王给你脸了,你知道吗?”
有种你杀了我!
清流,那基本上都是脑子进水那种,死,他们根本不怕。
他们只想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名垂青史。
现在,机会好像来了。
巡盐途中,以身殉职,被一个王爷杀了,应该,够在青史留个名了吧?
房可壮癫狂的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有种,你,杀了我啊!”
杀你?
你有病!
朱器圾探过身去,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房可壮的脸,神经兮兮的道:“你知道吗?你脑子有病!赶紧去治治吧,兴许还有救。”
卧槽尼玛啊!
你个疯子,竟然说我脑子有病!
房可壮气得浑身颤抖。
但是,他却拿这疯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他借来的屯卫精锐都已经被人家缴械了,石柱土司的白杆兵也不把他这个御史放眼里。
现在,怎么办呢?
他是不怕死,但是,让他自己硬着脖子往刀口上蹭,他还真没这勇气。
好汉不吃眼前亏。
看样子,只能去借更多的兵,把这疯王给拿下再说了。
想到这里,他梗着脖子道:“王爷,说完了吗?说完了,下官可要走了。”
走?
好啊。
朱器圾其实就是想打打这家伙的脸,让这家伙羞得无地自容,赶紧滚蛋。
现在,脸也打了,这家伙也没脸待下去了。
他当即撤回绣春刀,面无表情道:“好走,不送。”
房可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挥手道:“我们走。”
说完,他直接调转马头,往城外奔去。
哗啦,他带来的衙役和那些屯卫精锐跟着跑个精光。
那速度,简直就跟逃命一样。
朱器圾看着这家伙的背影,脸上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这家伙,到底哪边的?
浙党,应该不会为了弄他,自己来抓自己的私盐吧?
难道,这家伙是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