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华殿外，应召加入中卫军的太监锦衣卫们还没到齐，朱由检表示自己充满耐心，毕竟昨天也没有和这些约定时间。

　　不过以后做事一定要更加严谨，军国大事，岂能儿戏！

　　等待的间隙，朱由检和心腹商议起抄家捞钱的事情。

　　下一个目标是骆养性，此人不除，厂卫大权便难真正掌握。

　　高文彩、王承恩的一切都是皇帝给予的，算是利益共同体。两人对朱由检忠心耿耿。

　　灭掉骆养性，对锦衣卫中层进行清洗，换上一批真正忠于皇上的人。

　　“皇上，击杀赵楚锐后，京城沸腾，若再对骆养性动手，怕要重复数年前皇子发生的故事·····”

　　崇祯十二年，朱由检发现某言官贪腐巨大，下令抄家，不久之后，五皇子莫名其妙病死。

　　这让朱由检对文官势力有了全新认识。

　　“那是过去的故事，！”朱由检收起笑容，掏出鲁格尔。

　　“从前是别人欺负朕，今后，该朕收拾他们了！”

　　对付骆养性，赐死或流放，下毒或枪决，轻而易举，然而没有足够的资本，就直接对骆养性开杀，京师恐怕将陷入大乱。

　　毕竟单凭穿越者一个人一把枪，便是全身开挂，也不能一下将几十个奸臣杀光。

　　朱由检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不吃早饭对身体很不好容易得胆结石。

　　他出御膳房出来，左手握着炸鸡，右手握着九五步枪。

　　温柔的阳光斜斜穿过乾清宫，照射在金水桥前的承天门广场上，今天是个好天气，是后世辫子戏里常见的选秀好日子。

　　我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

　　而此时此刻你在哪里

　　虽然或许你在声东击西

　　但疲倦已让我懒得怀疑

　　皇极殿前，一群觅食老斑鸠脑子有些秀逗，不怀好意打量崇祯皇帝，听朱由检唱情歌。

　　朱由检心情欢快，脑海浮现出后世野猪皮选秀的画面。

　　在所有穿越剧中，选秀都是在承天门前进行，所谓选秀就是选妃子，这样的海天盛筵，有机会的，朱由检也要搞一搞。

　　从八旗各部中挑选姿色上好的女子，必要的话，朝鲜、蒙古、倭国都要参与·······

　　想到最后，崇祯皇帝脸上露出满足笑容。

　　王承恩跟在身后，孜然辣椒粉散发出刺鼻味道，王公公边走边打喷嚏。

　　低斜的阳光照在金水桥前青石板上，那边已经站满了人，该来的都来了。

　　扫视着人头攒动的广场，朱由检想到了昆虫。

　　“个体与个体之间如此近距离生活的动物真是不可思议，人类不像是哺乳动物，倒是更接近昆虫。”

　　五年前，齐孟还是一名军校学生时，生物学教授这样说。

　　太监锦衣卫像是在相互取暖的昆虫，渴望又警惕打量彼此。

　　金水桥前，高大巍峨的华表默然注视大地，投出修长的影子。

　　“真他妈的冷啊！小冰河气候！”

　　朱由检裹紧皮弁服，说了几个荤段子，东南风起，冷飕飕的。

　　“皇上，这是何物？”

　　王承恩盯着朱由检从袖中掏出军用望远镜，不无好奇问道。

　　“这是缩地镜，又称远目镜，用这个镜子望远处，便是千里之遥，也如眼前，伸手就能摸到，就像这样，”

　　朱由检伸手向王公公下巴摸去，王承恩被揩油已经习惯，只是今日这种场合，还是要注意影响的，他往后躲开。

　　于是朱由检的手指就摸到了公公那呼之欲出的鼻涕上。

　　城郊田野，一片光秃秃的麦田。

　　一个冬天，没有一滴雨落下来。立春前后下了，不过是冻雨，落在地上便结了冰。

　　种子全部被冻死在土壤里。

　　原来该是波涛起伏的麦田，变成令人绝望的荒芜。

　　补种或是灌溉都已经没有意义。

　　一年之计在于春，错过了农时，就只有等待来年了。

　　想要活到来年，只能去借钱，借高利贷。

　　这个时代的高利贷比后世校园贷还要恐怖，冬天借一两银子，到手八钱，明年秋天便要还三两。

　　即便来年丰收，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晚明赋税不算沉重，三十税一，然而地方各种摊派多如牛毛，而官府对这种高利贷行为采取默许态度，商人士绅有一万种方法规避赋税，所以最后只能是土地兼并，富人越富，穷人越穷了。

　　遇有灾荒年景，农民只能举家逃走，从此沦为流民，进而转为流寇，这也是明末流贼层出不穷的根本原因。

　　朱由检闭上眼睛，想象着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的悲惨画面，忽然有种杀人冲动。

　　“皇上，可以开始了吧？“

　　高文彩声音询问道。

　　一群衣衫褴褛的锦衣卫太监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些二三十岁的青壮，营养不良身材瘦弱，看起来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头，佝偻着腰，无精打采，连头发都是灰色的。

　　“这就是你们给朕找来的兵？”

　　朱由检怒气冲冲，恨不得从裆中掏出手雷把王承恩高文彩炸死。

　　“皇上，宫内太监生活拮据，身子自然弱些，锦衣卫人本不多，这幅模样算是好的了。”

　　天气寒冷，物资匮乏，京师的粮价布价嗖嗖往上涨，去年冬天，便有人因饥寒而死。

　　小冰河气候是什么，朱由检说不清，他只知道，现在穿皮弁服还是很冷。

　　广东大雪停了吗，太湖的积冰溶了吗，郭北县的燕赤霞还在酗酒否，聂小倩，还在兰若寺等你吗？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开始吧，”

　　他摆了摆手，目光重新聚集起来。

　　“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形羸弱的人群热情高涨，跪倒在金水桥前山呼万岁，声音杂乱，却颇有些气势。

　　朱由检扬起手臂，目光平视前方，众人顺着他目光望去。

　　“诸位，皇宫操练，自永乐皇帝定下规矩，半月一次，后人事浮动，王朝衰落，现在变成了一月一次，甚至几月一次。

　　朱由检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练出戚家军那样的强军。

　　“成祖显灵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成祖给了朕五万两黄金，昨日，朕将金子全部散去，救助伤残，成祖托梦给朕，称赞朕做的很好！”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这些锦衣卫太监来说，鼓足勇气加入皇帝麾下近卫军，不啻一场豪赌。

　　陈演和骆养性已经把话说明，谁要敢参加近卫军，以后就别想再回东厂混了。

　　银子让我们相聚在一起。

　　朱由检微笑着望向众人，被物质主义感动。

　　“大明内忧外患，建奴，李闯，都想让朕死，朕死了。你们就活不好了，诸位没有抛弃大明，没有抛弃朕，可见你们都是忠臣勇士，朕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朱由检转身望向局促不安的王承恩。

　　”带上金子，带可靠的人，去神机营买火铳，”

　　王承恩愤愤不平，被郭游击勒索的感觉很不好。

　　朱由检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杀气：

　　“放心，死人是不会花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