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见梁王李密乞降 朱登劫道杀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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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师,义父,孩儿可不在南阳境内作这庄买卖,也无需带去5000人马,给孩儿2000人足矣。此去京城一路北上有的是高山密林。”

  “嗯!公子说的有理。要做但不能在自己地界作,需到别人地盘上去作,如此便能将祸水引往他处,与我等无关。此去京城沿路正有下手之地,商洛群山之中便可埋伏神兵。取地图来---”李密经朱登提醒顿时眼睛一亮,毕竟梁王和亲所带的财宝太过多了,任谁都眼红不已,更何况李密等正是需要这批财帛用于陈国孔国相的路子,那人最是贪婪,没钱估计就算杨玄感也都进不的他的府门,更别说在陈国某一个好的差事了。

  杨玄感的亲随小校赶忙取出地图,将桌上酒肉等推到一边,李密摊开地图便看向北去的地势和官道。

  “此处往北百里外便是金州地界,这里有一座高山名为九峰山,山下不远处便是北上京城必经的官道。可在九峰山中埋伏下2000精兵,这里多有中原大战逃散进山避祸的乱兵流匪,在此处办事任谁也想不到是我南山所为。”李密指着地图上西北方标明的一处大山说道。

  “好!小爷便在此处动手。今夜便选精壮2000人随某下山,秘密潜入九峰山中待机而动。”朱登一拍大腿叫道,在他眼中已经全是晃眼的珠宝了。

  “不,公子一人不行,这里由某守山不动,你父子二人必须同去,才最妥当。对方2000护卫必有带兵之将随行,你父子一人引走那将,一人才能下手劫财劫人。若是抢了杨广之妻,便当做你父子杀父之仇得报了。”

  “好啊!就劳先生守山,我父子走这一趟了。”杨玄感此时酒也醒了多半,也是兴奋无比的应道。脑海中已经全是自己曾在洛阳一睹过芳容的萧氏的曼妙身姿,禁不住嘴角流出了口涎来。

  夜幕降临了,南山匪寨中窜出了一队人马,全是骑兵,正趁着黑夜的掩护匆忙向着北面疾驰而去,沿途但凡遇到路人,都全部斩杀,尸体扔进深山。

  与此同时,在南山镇官家客栈里歇息的梁王萧岿一行尚不知危险正一步步靠近。

  此行负责随行护卫的便是义安王萧玚,萧玚年岁不大不过16岁,但机警过人,做事极为稳当。就在父王萧岿和王后张氏、叔父东平王萧岌和妹妹萧美娘都入睡之后,还在护卫军帐内和随行护卫的将军徐孝敬、副将马武二人商谈着明日的行程安排,三人脸上都是一脸的严肃,如临大敌一般。

  “徐将军,明日便要途径南山,我车上多有财物,想必那南上山响马已然探知了。明日少不得要和他打上一场的。”萧玚说道。

  “这南山上响马乃是杨玄感一伙,他是在中原大战中惨败之后,带领余部逃上山苟延残喘,手下喽啰逃散不少,实力大减。白日某问过镇上百姓,说他在山上还算本份,少有下山打劫。怕是不愿引起南阳官府注意,不敢在为非作歹吧!”领兵大将徐孝敬道。

  “嗯!即便如此,我等也当小心为上。明日徐将军可带1000人马为前队,小侄带500人护卫中军车仗,马将军带500人随后而行。”萧玚安排着。

  “嗯!就依公子。”徐、马二人说道。

  第二日,天刚亮。萧岿便催促车仗军马起身,一行人在临近午时十分进入了南山地界。在前开路的徐孝敬将军提醒手下1000骑兵保持警戒状态,自己则持枪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就在精神高度集中向前行之际,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徐孝敬赶忙将马勒住,吩咐人马停下。他知道这必是自己派出前去探路的小校有事回报了。

  “禀将军,前面道路边歇脚山亭内有一文士自称李密,带着十余个山匪喽啰,在等候王爷到来。”探路小校在马上报道。

  “他等可携带兵器?周遭可有埋伏?”徐孝敬问道。

  “回禀将军,十余个喽啰都只带护身佩刀,李密只手中一柄折扇。小的仔细查看过周围山岗并无一兵一卒埋伏。”

  “好!且去中军通报公子,我军继续前行,到山亭处列队等候王爷前来。”徐孝敬说完一挥手,带领前军继续向前而行。

  得到消息的梁王萧岿和公子萧玚一道纵马从后面赶了上来,很快便与徐孝敬一行并驾齐驱了。

  很快,那座路边山亭便出现在三人眼中,连同山亭外持扇伫立等候的文士李密也都看的清楚了,正如小校所说,连同其身后分散站立护卫的喽啰不过13人。

  见梁王三人临近了,李密赶忙紧走几步上前拱手一礼,口中言道:“山野村夫李密在此恭候梁王大驾,请王爷下马到亭中一叙。”

  萧岿早就知道李密的名号,也算得是大隋朝的一个青年名士。今日见他一身青衣青帽,手持山水折扇,温文尔雅却又不失礼数,自是对其有了几分好感,又见他相邀叙话,便和萧玚、徐孝敬一同下马,随着李密步入山亭之中。这里早备有待客凉茶,一名上茶童子在旁伺候。李密请梁王萧岿在茶案对面坐下,萧玚和徐孝敬在梁王身后站立陪护,不发一言。

  “玄遂公,今日见本王意欲何为啊?”萧岿客气的问着对面的青衣李密。

  “小生已知王爷此行便是前往京城觐见我朝新皇的,小生这里斗胆拦下尊驾便是有一事相求,还请王爷切勿推辞。”李密说罢又是一礼。

  “哦?不知玄遂公有何事相求与某,但说无妨。”

  “小生先谢过王爷!王爷也知我李密前番受王世充等反王裹挟,不明就里叛了大隋,与晋王千岁作对一场。今幸不死,逃在这山中蹉跎时日,今有幸在此得见王爷,便斗胆请王爷为小生将一封悔过书信带到陛下面前,就言小生知错了,愿复为我朝一良民,请陛下赦免小生之罪,如此而已。”说完,李密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捧给萧岿。原来,经中原一战之后,李密早已看清局势,得知梁王途径山下,便顺势支开杨玄感父子后,下山亲自拜会萧岿,欲让萧岿将自己的悔过信交给杨广,以期获得杨广的赦免。

  萧岿赶忙接过说道:“呵呵!我当何事,原来为此。此乃小事一桩,玄遂公可将书信交于本王,本王自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就是,隋皇大婚必然再次大赦天下有罪之人,能否得赦还看汝之造化了。”这梁王萧岿原本便是大隋有名的大儒文士,着书颇多,他对作为后生小辈且才学过人的李密并无恶感,反倒有些惺惺相惜,于是爽快的应承下来。

  “既如此,小生感激不尽了,不敢耽搁尊驾过久,且请王爷饮下这杯山中明前清茶,小生送王爷过山,请~”

  “请!”二人同举茶杯,各自轻嘬一口后,放下茶杯起身而出。

  有南山李密亲自相送,意味着原本凶险之处的南山从容而过了。这让原本心怀忐忑的萧玚放下心来。

  过来南山,又往前行了3个时辰,已然天色渐晚了。只得在前方小镇再次歇马,有待明日继续前行。

  入夜过后,萧玚仍旧来到护卫军帐中与徐孝敬和马武二将商议。

  “呵呵!公子,全没想到今日南山过的如此顺当,原来李密等人早有招安之意。此去商洛、弘农便再无流寇了。”年轻的将军马武戏言道。

  “是啊!公子,据某所知,接下来在往前行50里便出了我梁国地界,那大隋境内山匪响马要么被剿灭,要么受招安入了官军,那隋境之内倒比我梁国安全。某听此间客栈掌柜言说,前方再无草寇,一路可达弘农。过了弘农便进入了华阴境内了,距京城便不远了。”

  “嗯!话虽如此,但还是应以小心为上。明日便由马将军在前引500军开路先行,本公子和徐将军一道陪护中军车仗伴行。”

  “是,末将遵命。”马武一脸轻松的应道。

  一夜无话,次日再行。

  说话间,便到了午后了。当众人看到官道一旁的国界地标时,才知道车队俨然已经进入了大隋地界,众人心情变的更加轻松起来。只是感觉到这大隋境内的山形更加高耸,山林更加绵密。萧玚见状不由再次升起了警戒之心。

  “马将军,某看着官道两侧山形有些险恶,往来几无行人,当不得不防!”

  “公子,末将已经探得清楚,前面那座山峰便是九峰山,此山也颇有些名气,山中多有道观,修道的隐士最多,名声不弱于那藏有神仙的终南山。山势虽有些险恶,但却无妨,待末将前去开路便是。”说完,马武一蹬马缰,便纵马而出带着身边500护卫疾行而去。

  见马武带人走得远了,萧玚回身对着身后车仗大喊道:“快,后队跟上。”

  “将军,前方岔路口,一侧道路被树干堵死了,只有右侧可以通行。”一个在前面探路的小校回马向马武报道。

  马武听了顿时觉得不妙,赶忙催马上前查看。

  果然,一个三叉路口,通往京城一侧的官道上堆满了还带有青翠树叶的树干乱枝,显然已经过不去了。另一侧道路却是通向别处的,倒是没有异常。

  “我来问你,那一侧道路可曾去探?”马武问着身边探路小校。

  “禀将军,那侧道路非为通往京城的,小的并未去探,只看见这边被阻便报与将军得知。”小校答道,倒也正常不过,不走的路也没谁去探的。

  “这通往京城的路看过去一马平川的,也是探无可探的,只是被人为用树干阻断了,可见此处有人埋伏。那一侧道路通往九峰山中,林木茂盛,伏兵必伏于这一侧山中,你却没有进去探知详细。”马武有些责怪的对探路小校言道。

  “快,去几个人将路障清除,其余人警戒四周。”马武下令道。身后十几个军校正要下马去清除路障,就听另一侧山林中传出一声响箭,紧跟着山道上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队骑兵。

  只见这队人马队列不整,衣衫混穿,武器繁杂,眼见得便是一伙流匪从山中窜出劫掠。当先两个蒙面之人,各持刀枪领着身后众匪大呼小叫的往马武这方冲来。

  “列阵,准备迎敌。”马武慌忙下令道,身后500骑听令后迅速列阵整齐,各个举枪,准备厮杀。

  前方冲击过来的流匪见这队人数不多的官军有了准备,便在百步之外停了下来。

  一将冲出对着马武大叫道:“来将可敢与某厮杀,若是胜得过某,某便放汝等过去。若是胜不得便将身后车仗留下,饶你等性命回去。”

  “哼!吾乃梁国上将,如何不敢与你等草寇厮杀。”虽然对方人马远多过自己,但年轻气盛的马武根本没把这突然出现的草寇流匪放在眼中,连对方姓名都懒得去问,挺手中枪便冲向那员喊话流寇头目。

  这员蒙面使枪骁将正是朱登,身后陪护的那员用刀蒙面大将便是杨玄感。他二人早已在此做好准备,正要截杀梁王一行。

  见梁将挺枪来战,朱登毫不慌乱,举手中铁枪拍马相迎。马武本队中有机灵的小校趁机回马前去告知后队不远处的梁王等一行。

  这时,交战的两将已经缠斗在一处,两条枪,枪来枪往的战过十余个回合,尽是难分胜败。正在观战的杨玄感见二人久未见输赢不由得有些急了,纵马上前,举刀便要双并马武。马武偷眼看见顿时大惊,自己独战眼前这员骁将便已感吃力,对方阵中却又冲出一将来,双战自己,这如何能敌得过。马武一时慌乱,就要回马,手中这条枪就使得有些乱了章法,顾此失彼了。刚拨开后来匪将的刀,却再也躲不过使枪匪将突刺进来的枪,只一枪便刺中马武咽喉,马武顿时气绝跌落马下。

  跟随马武的这500军校见主将身死,顿时慌作一团,无心再战,纷纷勒马回头往后军跑去。这下正好冲撞了后面领军赶过来的徐孝敬和萧玚人马,使得梁王护卫的这2000骑兵交织在一处,混乱不堪起来。追随过来的杨玄感骑兵原本就不同于一般流寇,其冲击、围射、截击后路等分工井然,显得颇有章法,很快便将人数相当的梁军2000人围在了中心。

  随着梁王家将中不时有人中箭落马,人呼马嘶的场面愈发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