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情本来已经向前的脚步停下了,这四个人的剑都在滴血,那就是说,就在刚刚,他们每个人至少都杀了一个人,不过由剑上滴血的情形看,杀的绝不止四人。
他们只进去了一下子,立刻就出来了,杀完人出来了。没有杀出一点声音,被杀的人也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取去了生命。
好快的动作,好快的剑!
这些都不是让她惊叹的,她见过比这更快的一柄剑,让她皱眉的是,这四人杀的,应该是神剑山庄自己人。
这段时间魔教之事闹的神剑山庄人心惶惶,不少人都肆游散漫,山庄里的老人知道藏剑庐的秘密,想着靠近三少爷更安全一点,都往着这边靠了过来,却又不进入两丈之内。
可就在刚刚,他们都死了。
一阵劲风拂过,这四人再次奔到了秦可情身前,他们的速度很快,四柄滴血的剑上还残留了不少血渍,沿着剑锋不断下滴。
秦可情皱眉道:“他们应该是神剑山庄的人吧!”
之前和她交谈的那个中年人回答了她的问题,“他们是神剑山庄的人,但不是藏剑庐的人,主人曾经跟外面的人约法三章,在这所院子的周围划定了禁区,不准前来窥探,违令者死。”
秦可情冷声道:“你刚刚不是说,两丈之内么!他们可都不在,这所谓的禁地内。”
中年人又道:“两丈是门闭着时的限制,现在门已打开了,范围就扩大了,凡是能看得见门里情形的地方,都是属于禁区。”
秦可情道:“凡是看见了这院子内部的人都得死?”
中年人点点头道:“是的。这些人都是这段时间故意靠过来的,他们知道这里是禁地还敢过来,是他们自己找死。”
秦可情道:“那么我,也是非死不可了?”
中年人道:“那倒不知道,因为你们已经打开了门,生死就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了。”
秦可情道:“由谁来决定呢?”
中年人道:“自然是由里面的人来决定。”
秦可情道:“那就请四位前辈让开道路,我前去拜访此间主人。”
四个中年人却又在这个时候举起了手中的剑,“要想见到主人,须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他说话之间,四个人举剑在胸前,剑尖平伸,排成一个扇形,慢慢地向她逼近过去。
圈子越逼越近,他们剑上所透出的杀气也越来越盛。秦可情的神色也凝重了,他也看出这四个人所布下的这个剑阵很厉害,具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逼得人非往后退不可,其实后退并无不可,但后退一步就是门坎了。
秦可情右手紧握剑锋,尝试着准备冲过去,但只踏前了一步,就被凌厉的剑气逼退了回来。无形的剑气将她逼退回来,这四个人所组成的剑气,已经成了一面无形的轴幕,慢慢地向前收拢。
阿古有点不服气,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双拳紧握,曲臂作势,似乎准备硬干一下了。
秦可情几番尝试,却被剑圈越逼越紧,这四人的剑阵近乎毫无破绽,她虽然功力当世绝顶,也学了一招绝世剑招,但是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和这等高手交手过。
她的贝齿紧咬下唇,眼见再退将要遇险,纤手猛然往后一撩,背后的剑匣洞开,一柄长剑显露,她持剑在手,运劲出剑之时,一股无形的威势鼓荡而去。
这股威势果然慑住了四个人,使他们的进势停顿下来,变成了胶着的状态。
双方的距离约摸是一丈,空无所有的一丈,却含着两股难以比拟的巨力在相互冲击着。微风卷起了一片落叶,掉进了他们之间的空间,叶子还没有落地,已突然消失了。
这空无所有的一丈,仿佛有着几千万柄利剑在交锋,嗡嗡的剑鸣不断作响,四个人的眼中都闪过惊色,决然没有想到秦可情居然能够施展出这等剑招。
这一丈之内的空间凶险无比,哪怕掉进来的是一粒小的黄豆,也会被斩成几千万片,成为肉眼不辨的细粉。
秦可情与这四人的再次交锋,虽然只是对峙,兵刃未曾接触,但实际上却已经过千万次猛烈的交锋了。
无声无形的冲突,表面上看来是平衡的。但冲突毕竟是冲突,必须要有个解决的。冲突山必须要有个结果,胜或负,生成死。
这五人之间的冲突似乎是只有生或死才能结束的那一种,这是每一个人,包括他们双方自己都有的共同感觉,只不过谁生谁死,各人的感觉都不同而已。
很快就可以看出来了,因为这四人的忽然脚步一动,虽然只是细微的一动,但是以他们双方僵持的情况而言,这一动就是突破,生与死的突破。
突破应该是揭晓,秦可情手剑忽然动了,剑锋忽然逸去,那一瞬间的光芒和速度,没有一件事你能阻挡。
一道光华夺目的流星,从天外飞来的流星,不可捉摸,不可抵御。一阵金铁交击之声过后,四柄长剑断成八截落到了地上,四个中年人都是一副虚浮之色。
另外一边的秦可情则是驻剑立地,脸上也是汗水直流,好似大病一场的模样。
“好一柄剑,好一道剑意,可惜不是剑主当面,姑娘,请过来一谈。”
一个苍老的声音由远处的茅亭中传来,刚才阻止秦可情的四人对那个声音异常尊敬,连忙躬身低头。
秦可情歇息了片刻之后,迈着步子往着茅亭走去。
一座很简陋的茅亭,亭中近乎一无所有,除了几个草蒲团之外,只有一章桌子,桌子旁小火炉上烧着一壶茶,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正在细心看顾,见到秦可情到来。
这小女孩转头,甜甜的叫了一声,“秦姐姐!”
这女孩秦可情认识,正是当日武当山顶被古盛放走的天美夫人之女,按照古盛的说法她应该是谢晓峰的女儿,现在看起来果真如此。
秦可情目光移动,天美夫人也在,穿着素色衣衫,跪坐在一个蒲团上正在沏茶,而她的旁边,则是一个灰衣的老人盘坐在上,老者的对面则是一个空着的蒲团,不出意外的话,这人便是秦可情这次前来的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