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何为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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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表孙悟空五人,因在兜率宫内,习得了无量大法——“时空法阵”,一行人穿过法阵,弹指间,便到得灵山半空。

  众人按落云头,径直入得雷音宝刹之内,见如来携三千诸佛,展万千祥光,端坐七色莲台之上。那如来佛祖见众人进来,自然欢喜,开檀口,对一行人道:“初出化外,便成就这般功果,了却一段宿怨,诚为可喜可贺!”

  金蝉子迎上前,拜首道:“佛法无边,贫僧惭愧!”

  佛祖道:“金蝉子,休言惭愧,亦不需自责,此乃是‘缘生缘灭’!凡事机缘前定,皆逃不脱个因果循环。”

  佛祖又唤行者道:“悟空,且向前来!”

  行者向前,作礼长揖道:“佛祖!俺老孙在此!”

  佛祖道:“再向前来!”

  那悟空又向前了些,佛祖还道:“到我跟前,我面授予你一番机密,日后紧要之处时,定有应验!”

  悟空果然向前,如来在行者耳边不知授了可等机密之事,一时,那如来又对众道:“今日你四人南下,更远离我三界,虽有太上老君所授之宝,只恐前方不如意者,不可尽数!今我再赐你‘玲珑舍利’三颗,若要紧要之时,或可救你几人之性命尤未可知。”

  说罢,阿难捧上三颗“玲珑舍利”,众人视之,见那舍利之光,与那“北斗七星石”一样,光华璀璨。

  悟空大喜道:“谢佛祖!”

  五人亦告谢佛祖,叙话毕,那如来又免不得大开宝阁,宴请众人。欢喜一场,他五人即又辞了如来及三千诸佛,出得大殿,正欲前行,却听得身后一声洪亮之声唤住道:“大圣留步!”

  众人急回首,认得是东来佛祖弥勒佛,悟空迎上前道:“东来佛祖,唤俺老孙所为何事?”

  那佛祖笑盈盈的道:“将宝贝还我!”

  八戒听罢,也迎上前,笑道:“哪件宝贝?”

  东来佛道:“还有哪件?自然是我那布袋!”

  八戒笑道:“你这佛祖当真小气,我等才捂热没多时,亦不曾把玩几次,你就好意思来要回去?”

  弥勒佛依旧笑盈盈道:“我这还有件宝贝,换你这件来!”

  说罢,即从袖中取出一件宝物,众人视之,也是那般的金光艳艳,弥勒佛将那宝物递来道:“此乃是一件乾坤袋!亦有妙用,何曾只可装得这些个仙果?而我这后天袋,你等更不能尽知其奥秘,拿了也无甚大用。”

  八戒听罢,将后天袋递了过去,换了那金光艳艳的“乾坤袋”。打开往里一看,那袋子里,也依天罡地煞之数,划成一百零八个小格,每格中都透着一般云气。又见云气飘转之时,那袋子里依天罡地煞排列之格也随之反复流转,真个是玄机无穷,变幻莫测。

  

  ......

  八戒接过那乾坤袋子,笑道:“这袋子有何大用?敢情装的天地?”

  佛祖笑道:“不好说,不好说!”

  悟空又问:“东来佛祖,人皆称你为‘未来佛’,敢问佛祖,可知这未来之事?”

  弥勒佛还是那般笑盈盈的道:“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悟空问:“那妖魔究竟何在?我等此去,何时可成功果?”

  弥勒佛道:“人人尽知天道深远,凡窥天者,即受罪愆,你这圣佛,要损我哩?”

  悟空亦笑道:“岂敢岂敢,俺老孙无此之意!”

  东来佛道:“祸福前定,你等安心前去便罢。”

  说罢,那弥勒佛憨笑而去,背着一众人时,又口称一句谶语道:

  “水中月,镜中花,几人能辩真与假?若遇东方智谋仙,解空破阵更可夸!”

  众人听罢,八戒、沙僧及熬烈不解其意,以为这佛祖在念什么经哩!金蝉子只知殷勤礼拜,更不曾仔细聆听。唯有那孙悟空认了真切,过耳之后,已然谨记在心下。

  此时虽亦不解其意,但又隐约中,似乎悟得些什么,只是一时之间,却又言说不清。

  ......

  一行人又辞了东来佛祖,熬烈正催前行,却见悟空道:“不急,去一趟五庄观,拜谢我那镇元子大哥!”

  说罢,将那金箍棒空中一划,又捻了道口决,却见祭出那“时空法阵”。众人步入法阵之中,弹指间,便到得西牛贺洲、万寿山五庄观外的半天之中。

  众人立定在那半空之中,向下看时,见那万寿山,古木葱茏、瑞色参天!又见一颗高耸云端的人参果树,仙云缭绕、白鹤翻飞。

  金蝉子道:“久不到这五庄观,今日见时,景色之美较那往日更盛!真是一个寂静清幽、隐真潜灵的好去处。”

  八戒道:“师傅是想他那人参果哩?”

  悟空呵斥道:“呆子,莫说胡话!”

  又道:“俺老孙前些时日,正是在那人参果树上,从定中醒来,却不觉,今天这般,天道聚变,真个物是人非也!”

  ......

  又说那镇元子大仙,正在观内与众弟子传授昔日在弥罗宫元始天尊处听得的“混元道果”,忽见那观上半天之中,一阵云光荡漾。那‘与世同君’大仙情知是有上仙驾临,急携众弟子出迎,再看之时,原来是悟空一行人。

  镇元子即展仙袍,弹指间飞至半空之中,迎上前道:“贤弟别来无恙!诸位莅临荒山,真是万千之喜!快请,快请!”

  悟空挽住镇元大仙道:“大哥,不敢搅扰,我等正要南行,特来道别!”

  镇元子听罢,对行者道:“方见了一场功果,如何这般急切?贤弟今日此来,务必在荒山歇上数月,以告慰愚兄思念之私!”

  正说间,一行人已驾落祥云,落在五庄观内。

  一行人在五庄观内与镇元子饮得几盏香茶,又各人吃了颗人参果,叙了几句话,一行人就要辞行,被镇元子扯住道:“诸君才到荒山,冷凳子还未坐热,怎得就要辞别?贫道未能略尽地主谊,实不敢放行,实不敢放行!”

  一行人道:“承蒙厚爱,只是天机攒促,更不敢久留!日后再来叨扰!今日果要前行!”

  那镇元子再三要留,一行人果断要走,大仙见苦留不住,只得送至半天之中,对行者道:“贤弟,若不嫌愚兄粗浅、道行卑微,日后有用得着之处时,定来荒山告知愚兄!”

  悟空道:“大哥神通广大,不可估量,何故如此谦逊也?若果到危难之处时,愚弟定来拜请贤兄——‘略施通天手、轻展乾坤袖’!”

  镇元子笑道:“贤弟过誉也!”

  说罢,那行者将金箍棒在半空一中划了一圈,捻了道口决,即见半空之中浮现一缥缈玄镜。五人步入那“镜”中,消失不见!

  五人入得孙悟空祭出的无量神通——“时空法阵”,只弹指,便从另外一个“缥缈玄镜”之处出来,众人一看,眼前一片茫茫沧沧,认得是无望海之上。

  那八戒道:“此等大法,正是受用无穷!......咦,这片海倒比初见之时,清澈了几分!”

  行者笑道:“海水岂会自黑?昔日那般,皆因乌妖王施展的神通。今日即解开了恩怨,那乌妖王就无再卖弄神通之理,此水加以时日,自然会渐渐清澈,此又何足为怪?”

  金蝉子笑曰:“悟空所言极是!”

  那金蝉子在云中,回头一望,见那北方赤澜之陆,一片茫茫苍苍,不知思及何物,忽紧锁眉头道:“这无望海之事,至今日时,处处圆满。只是有一样......!”

  悟空急问道:“师傅,你说的可是那赤澜之地?”

  金蝉子道:“正是?”

  熬烈道:“赤澜之地,莫不是生来就是一片黄沙之地?”

  悟空道:“定然不是!”

  熬烈又道:“此无望海清澈之时,或是那赤澜重焕生机之日?”

  众人说话间,那八戒忽然哈哈大笑道:“你等只知此事未得圆满,不知还有几样,更不曾圆满嘞!”

  悟空笑道:“呆子,你有什么见识?好来卖弄?”

  八戒道:“猴哥,不是老猪卖弄,只是还有两件事,甚是可疑,不知你能解否?”

  悟空道:“何事?说来俺老孙听!”

  八戒道:“如你说言,施放‘深海魔音’的巨鲸一族,如今何在?”

  悟空猛然醒悟道:“这几天心思全在你几人身上,无暇思及此处!实不知其下落!”

  八戒又道:“此其一也,还有一样!”

  众人急问道:“究竟是哪样?”

  八戒笑道:“我与师傅、沙师弟三人,在那海中,难道真就只睡了这几日,却又毫发无损的回来。那龙龟当时将我三人擒去,究竟是何用意?”

  白龙马熬烈道:“敢情只是做个人质,紧要之时,保得自家性命?”

  悟空道:“熬烈有所不知,龙龟此谋,只为取师傅他三人三滴指尖‘金汁圣血’,变化作他三人模样,混淆视听。”

  八戒道:“为何要混淆视听?若只为除了这乌妖王,又何需拿住我三人?如此这般,岂不是多此一举?!因得观音菩萨聪慧无双,一时识破了,才又引出这几般故事,若非如此这般,恐怕那乌妖王已成天刑司刀下之鬼也。如此说来,这龙龟王岂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众人道:“或是我三人气数未尽,所谓吉人天相者也?”

  八戒道:“昔日,那‘吉人’全在高天之上、坐镇宝阙仙宫,哪像我几人,还曾沦落至下界为妖?!就是师傅,修得十世,还得被贬下凡,转世为僧,再又苦行十万八千里,久历一十四年,西行取经之后,方得成正果咧!如此这般,果是吉人的命数?”

  众人听罢,不觉又毛骨悚然道:“这么说,实非我等福报所至?果真如你所说,那龙龟王究竟是何用意?你又知了?”

  八戒憨憨地笑道:“略知也!”

  悟空喝道:“呆子!好在我们面前卖什么关子么?快说,说晚了讨打。”

  八戒道:“这弼马温果然性燥!还有几样哩,我一一说来!”

  不待众人回应,八戒又道:“我问你,那‘黑袍使者’如今何在?这‘使者’果然是闹天宫与灵山的妖魔?彼等如此费尽心机,莫不是仅仅只为助那龙龟王占了此海,后又投靠于彼?那龙龟一族有多少法力,就敢与我浩浩天庭分庭抗礼?”

  “此其三也,还有其四其五哩!”

  金蝉子亦忍不住,疑惑地道:“八戒,还有何可疑之处?快说!”

  八戒道:“那赤澜之陆,了无生息,土地又全黑,果然是这乌妖王所为?最后,这无望海,广阔无边,以妖魔的神通,如若果然只为了占据此海,何不自家来占了?却在此处费尽心机,布设棋局?此亦是可疑之至也。”

  众人听罢,思之良久,果然疑惑不解,其心下愈发沉重。

  这边厢,几人疑云未解,那边厢八戒忽又冷笑一声道:“这几样尤可,还有一样,更为惊心!”

  众人又齐问道:“究竟哪样?”

  八戒嘿嘿笑道:“这无望海,广阔无边,水族生物不可计数,只是为何独少一样?”

  众人问:“哪样?”

  八戒对众人附耳低声道:“.......”

  众人听罢!一时心惊肉跳。再放眼而望之时,又见此无望海,水势汪洋,无边无际,无终无始。

  而那水下,更是错综复杂、讳莫如许,仿如一片荒古秘境,而内里究竟藏有多少秘密,似乎更无从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