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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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石屋。

  纸人张领着轿队静静的站在那里,在夜空那模糊的蓝月亮照耀下,犹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王乾慢慢的从石屋里走了出来,缓缓的上了轿子。

  幽冥的轿队开始在出巡。

  “这村子到夜里果然没有人了啊。”王乾一只手拄在轿子的窗口,看着一个个黑漆漆的木屋,犹如坟地一样。

  “要不要回来的时候进他们的屋子查一下水表?”在轿子一旁跟随的纸人张问道。

  “不用。”王乾摇摇头,“人家能收留我们就可以了,不要节外生枝。”

  鬼魅的速度要比常人快的很多,虽然它们有着实体,但不久的功夫,王乾便看到了那个他们所说的海边栅栏,里面的小木屋的窗户处,还亮着昏黄的烛光。

  第二颗红色的月亮已经升上了高空,与蓝色的月亮并肩而立,红与蓝混合的紫色月光照射在那海边小木屋和宏伟的大殿上,反馈出微微的荧光。

  “这大殿成精了吧,这是在吸收月之精华!”纸人张微微一摸腰部,一沓纸卷成的哭丧棒瞬间被它抻了出来“看我降妖!”

  栅栏被打开,轿队进入了围栏的禁区之内,纸人张冲入小木屋里,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醉醺醺的老头从里面跑了出来,然后被跟在身后的纸人张敲了一棒子。

  “这地方有成精的一说么,普通的折射罢了。”轿子停留在海边,王乾从上面走了下来,他伸出手来看着月光照射下的反光,回头瞅了眼被纸人张敲昏在地的老酒鬼,问道,“你们纸人是不是都喜欢拿哭丧棒当武器啊?”

  “都是早期出来的冥物,亲切。”纸人张笑了笑,嘴又裂到了耳朵旁,它走到王乾身边,就看到下面那因为生人的到来开始翻腾的骷髅头。

  “怨气到是不少,不过看样子被这海水束缚了,出不来。”王乾看着密密麻麻聚集在海水最上层的骷髅头们,远久的年代让有些骷髅头都被浸泡成了黑色。

  “先捞上来一波吧,试试效果。”王乾退后了几步,对纸人张说道。

  “是!”纸人张领命到,只见它掏出一沓纸来,口吐一股阴火将其点燃,就见那白纸一瞬间就变成了四张渔网,被它分给了其他纸人。随后纸人张将一个没有分到渔网的纸人一脚踹到离岸边最近的海水里。

  纸人的落水立刻引来了骷髅头的注意,就见那深黑厚重的海水被骷髅头们卷起一股旋涡波浪,带着昏黄的怨气向落水的纸人扑了过去,它们带着对生者的怨恨,围上躺在水中的纸人就是一顿撕咬,就见幻化成人类模样的纸人身上出现一个个手表大小的伤口,紧接着就被疯狂涌过来的骷髅头淹没,岸边这只能看到海中的一个个黑色的球状物体。

  “啪,啪。”

  两张渔网被纸人们扔入海里,网住满满的两兜骷髅头,四个纸人一组,拽着渔网向岸外走去,就见其中一个被套入网中的骷髅头开始死命挣扎,跟着那组纸人角力,巨大的力道让纸人们前行的脚步猛的一顿,若不是因为骷髅头在网里四下用力,那四个纸人绝对会被拽到海里面去。

  在一旁刚刚点完粮仓的纸人张连忙上前两步,一把抓住那那挣扎的渔网,手中的邪气一动,瞬间就将那四下挣扎的渔网拽上了岸。

  被拽上岸的骷髅头犹如果体上街的少年,瞬间爆发出癫狂的一面,那黑黄色的怨气瞬间冲天,无形的声波从头骨堆里向四处散去,那束缚它们的渔网瞬间腐败,变成了一堆烂绳子。

  “砢柯呵~”

  恢复自由的腐朽黑色骷髅头在海边的上空盘旋飞舞,发出着犹如录音机录制的怪异笑声,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之后飞快的朴向下方的人群。

  纸人们放下渔网,以身为饵,一旦有骷髅头咬在它们身上,它们就往纸人张刚刚建立的粮仓跑去,而纸人张只是站在粮仓的门口,将它们身上的骷髅头扯下来,然后仍如粮仓里,再把门关上。

  王乾脱掉了上衣,露出如同钢铁侠盔甲的外形,圣光的依附让他的胸口在黑暗中形成了一个圆形的耀眼光环,只不过他胸口的洞要比钢铁侠的大很多,而且还是贯穿类的那种。

  随手抓了一只扑向自己的骷髅头,王乾把它放在洞穿的伤口前,就见依附在伤口处的圣光立即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将那个黑色骷髅净化成了一团灰色的骨灰。

  “有用。”王乾感觉到胸口那圣光减少了一根头发丝的量,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用修炼个百八十年了。

  被怨念充满的骷髅头仿佛没有恐惧一般,或者对于生者的仇恨战胜了恐惧,它们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向王乾飞去,然后被他填入胸口的圣光灶坑。

  “砰噔!”

  正净化得爽的王乾转过头看向纸人张那边,就见它整个人坐在粮仓的房顶上,屁股下的仓盖不时的震动一下,它见王乾看了过来,露出了那标志性的笑脸,“小人烧的祭品只能比原物高那么一丢丢的品质,这种邪祟,普通的粮仓是关不住它们的。”

  “你可以往上面贴道镇邪符。”王乾随口说道,他来到粮仓前打开仓门,留下了有些无语的纸人张走了进去。

  “可我是邪祟啊。。”

  在篱笆外面不远处的树林里,天狗佣兵团的人在那里蛰伏着,他们悄悄的观察着海边的动静,一点都不敢松懈。

  “表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土狗问道。

  “等他们的法力耗费差不多的时候。”刀疤男轻声的说道,“没看到那个人胸口的圣光像太阳一样明亮吗,这个时候上去对我们不利,就让他们先跟深渊中的恶魔拼个你死我活吧!”

  报仇是必须得报的,这辈子都要生活在报仇中,消除怨念又不会,只能领着这帮剩下的兄弟找找教会的麻烦,才能得到心理安慰的这个样子。

  从这个靠着海却打不了鱼,种着地又要交大量租金的穷苦之地一路闯荡到大城市,花费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将原本只有几个人的佣兵小队组建成了罗切斯特数一数二的大型佣兵团,并在王都建立了佣兵营地,光那段地的费用就花了团里的大半积蓄,结果被远征军趟一趟就没了,你说气不气人。

  更可气的是明明自己都说了保持中立,守城的时候更是没有去帮忙,我们是佣兵啊,佣兵无国界的,你们进城之后打我们总部干嘛?真是后悔放进来那几个说是抓捕王室成员的圣职者啊!

  然而刀疤男肠子悔青了也没用,他只能蛰伏在这里,看着那边的圣职者法力用尽,然后斩下他的头颅,才能为心中的不平付一点点利息。

  随着纸人张不断的释放诱饵打捞骷髅头,王乾胸口的圣光伤口终于微微的缩小了一圈,虽然不仔细看不出来,但利用邪恶之物过渡圣光的威力确实有效果,看着已经消失无影的双月,感觉离天亮差不多了,王乾朝纸人张招招手,该打道回府了。

  纸人们收拾着海边的痕迹,那粮仓和渔网也跟着化成纸扎后自燃,将那都快堆积成山的骨灰撒回海里,王乾坐着轿子飞快的里去。

  埋伏在树林中的一众佣兵就这么的看着他们离去,也没有等待到刀疤男的拦截命令,直到王乾的轿队走了,他们才从树林里爬了起来。

  “圣职者没有这么厉害,他身上一定有着光明教廷的秘宝。”刀疤男沉声的说道,为他们苦等一宿却没有报仇做出了解释,那一晚上的骷髅头飞舞,决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决的。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放任他们不管?”站在刀疤男身边的佣兵皱着眉头问道,“看他打了一宿的样子,那胸口的圣光连弱都没弱一下,这样的人即使是佣兵团满编的时候,也未必能拿的下啊!”

  “表弟找两个本地人,每晚守在这里。”刀疤男沉思一会儿,对有些动摇的佣兵们说道,“深渊神殿在我爷爷出生之前就存在了,祭祀更是每周不断,绝不会让他们轻易的端掉,一旦他们引出了里面的正主,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我们下手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