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纸人张带着一群幻化纸人走在荒野的杂草路上,说实话这种乡间的气息让他倍感亲切,他都忍不住在这里留下自己的传说,比如荒村纸人,幽冥扎纸殿什么的。
出去打探消息的纸人张心情大好,虽然它没有十大阴帅和偏神的地府尊号,连神位也没有,但是纸人张这三个字,可是代表了纸人最强的存在,虽未得神位,但只要天地间还有一个纸人存在,它就是永生不死的。
纸人张一行沿途没有耽搁,直接来到了这里的治府,方圆百里唯一的镇子,那个看上去比村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城堡。
陌生人打探消息,酒馆是最好的选择,即使这里的条件再破也应该有这样的设施,在给两个穿的如同乞丐一般的巡逻兵一个银塔勒的所谓入城费后,一行纸人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那个连牌子都变成黑色的酒馆了。
酒馆里的人不多,点酒的更是少,他们一般都是附近的佣兵,或者说流氓更贴切一些,往往他们都会拿着一个空杯子,然后在伙伴的手里折进去半杯大麦酒,之后就会一直吹牛逼到深夜,酒馆的老板已经司空见惯了,毕竟一桌子人买一杯大麦酒的场面,他也见到过,谁让这里实在没什么人呢。
“来二十杯大麦酒,再随便弄点吃的。”纸人张向吧台扔过去两枚银塔勒,对正在打瞌睡的酒馆老板说道。
“您稍等,那边的空位置随便坐!”酒馆老板接过两个塔勒验证了是真的后,立马热情的安排着。
纸人张将两张桌子搭在一起,一行纸人围坐在那里,老板飞快的上好了麦酒,又上了几盘吃的,它看着那几盘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咸菜?
“嗨!老汤姆,你的食物好像让客人不是很满意啊!”旁边桌子那一群吹牛逼的人看着围坐在桌子那半天连酒都不喝一口的纸人们,对吧台里的老板嘲讽道。
“起码人家付了钱,就是一口不吃我都无所谓。”酒馆老板椅在吧台上,头连抬都没抬一下。
“谁说你的感受了,起码也要对得起客人付的钱啊。”那人涨红着脸,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嗨!朋友,过来一起吃吧。”纸人张转过身来,对拿着空酒杯的人说道。
“浪费是不好哈。”那人闻言立马走了过去。
“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吃不了。”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一群纸人见他们走来突然集体站了起来,表情全无尤其那无神的眼睛更是吓了他们一跳,酒鬼们纷纷一惊,这是要干嘛?
“注意表情,平时怎么教你们的?”纸人张出声道。
纸人们闻言纷纷露出一丝微笑,然后让开位置坐到了一旁的空桌子上。
“不好意思,我们是商,恩,佣兵。”想起连个商品都没有的纸人张改口道,“路过这里累了,就进来歇歇,他们平时不接触生人,不要介意。”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死狗帮的那些人拉的外援呢。”那人说了一句,随后就坐到了纸人张身旁,抓起桌子上的大麦酒就干了进去,身后的同伴们也跟着坐上了桌子,如同沙漠里的人一般狂饮大麦酒。
“呃。。我土狗到不是怕他们,关键今天在镇里的就我们几个。”连干两杯的土狗对纸人张说道,“在卡拉镇谁不知道我土狗的大名,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
“是的!”
一旁的小伙伴们连忙证明道。
“可以加两根香肠吗?”土狗说完仿佛提高了自己的身价,鼓起勇气向纸人张说道。
“再来二十杯麦酒,十根香肠。”纸人张招手道。
“先生您真豪爽!”土狗除了自己外每个兄弟也能吃到,可谓是赚足了面子,他伸手抓了一条咸菜放入口中,又顺了一口酒说道,“先生您问吧,是想知道男爵的哪个女儿漂亮还是哪家店铺有钱,这镇子里的事没人比我更了解了。”
“我路过此地,对这一也不是很了解,就是想知道这里有没有那种禁地或者是恐怖传说,或者邪教隐秘据点也好,再次的话,哪里有卖那种邪性古董的地方。”纸人张将两手拄着下巴问道。
“绑当!”
土狗的酒杯掉落在桌子上,酒水洒了一地,他的脸色煞白。
“您不会是光明教廷的人吧?”土狗想起几日前从大城市逃难回来的表哥,腿开始不由的颤抖了起来,光明教廷所过之处,那可是人间地狱啊!
“怎么会,我除了长得白一些,哪有发光的样子。”纸人张诧异的看着土狗,这种落后的偏远山村也能知道王国中心的事情?这个世界的通讯没有这么发达吧?
“在领地的边缘地区有一座无尽之海的深渊神殿,据说是供奉深渊恶魔的地方,里面有一件世界秘宝,得到它可以统治整个世界。”土狗努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恐慌,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那里有一个老酒鬼看门,先生您给他两个铜板就能让你过去了。”
“谢谢。”纸人张放下十个银塔勒,站起身来,“剩下的留着你们喝酒。”
纸人们迈着整齐的步伐鱼贯而出,留下几个喝的不像样子的青年在那里啃着香肠。
“老,老大,那个恐怖的地方...什么时候有秘宝了,我怎么不知道?”一个青年含糊的问道。
“闭嘴!”土狗一巴掌将他拍到了桌子底下,他丢下身边的几个人,摇摇晃晃的向酒馆外跑去。
纸人们沿着看着就让人眼晕的海边走着,不长的时间就发现了一块被栅栏围着的区域,在那区域的海边上,建立着一个古怪的大殿。
纸人张果然在里面见到了一个看门的老酒鬼,在给了他一个塔勒后,这个醉醺醺的家伙便打开了围栏,并跟它们讲着关于这座神殿的故事。
这座神殿,是需要活人祭祀的!
没有人知道那座海中神殿是在何时建起的,似乎在沿海城堡附近有人的时候便开始了这项仪式,他们并非祈求海神给予出海顺利或者是捕鱼丰收,更多的祈求仅仅是为了活着。
那是恶魔袭击村落的老套故事,领主领着队伍围剿失败的故事,教会的人全部惨死的故事,而最终流传下来的故事,就是在聪明人的口中得知祭祀能让恶魔不在袭击村落。
无尽之海的浅层海水之下,搁浅着密密麻麻的骷髅头,一些莫名的鱼虫在骷髅头的两只眼洞钻进钻出,埋藏在泥沙之中的散碎骸骨下更是不时的冒出一两个气泡。
没有人敢往无尽之海里观望,即使最勇敢的骑士也不敢下去除魔,他们只是遵循着古老的规矩,每隔一周的时间,向里面扔一个犯人。
犯人不够的时候,就扔奴隶,老人,孩子,妇女,还有虚弱的男人。
纸人张站在无尽之海的浅滩前,它抬头看着身边这个建议的支架,祭品就是用这个东西送到对面的祭台上,供奉深渊里的恶魔服食。
“怨念为何这么重呢,为生长在附近的村落而抱怨,还是因为没有逃走而悔恨呢?外面的世界又如何,仅仅前几日的一场战争,死掉的人就要比你们总数都多吧。”纸人张看着这个海底万人坑,对下面的一众怨念骷髅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微笑,那笑容横贯整个脸庞。
“砰!”
海面剧烈晃动了一下。
“你是畜生吗?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你知道死亡的恐惧和痛苦吗!”领纸人张前来的老酒鬼被那海中的动静吓的酒都醒了,涨红着脸激动的指着它破口大骂道,“谁没有个亲人姐妹啊,你不是人啊!你这样会激怒它们的,就不怕它们的怨灵上岸找你吗!”
“对不起,这样的感慨好像脱离了哲学的范畴了,我不应该这样的对比生命...尤其是在人类的面前的时候,就好像吃炸鸡时跟笼子里的鸡说你们应该锻炼身体,这样炸出来的味道才会好吃一样。”纸人张对老酒鬼鞠躬道歉,它回头看了一眼有几颗想冲出海面又被无形的力量拽进海底的骷髅头,那咧到耳根的笑容逐渐收敛,“别着急,晚上我会过来看你们。”
“你这个毫无人性满嘴胡说八道的家伙,我真应该去汇报男爵大人,让他把你作为下周周祭的祭品!”老酒鬼狠声的说道,“你的所做所为让我真的生气了!”
“平息怒火吧,仁慈的深渊守夜人。”纸人张笑了笑,又扔了一把银塔勒到老酒鬼的手中。
“看在你年幼无知,我就饶恕你一回。”老酒鬼看着纸人张一行远去的身影,不满的嘟囔着。
而在纸人张一行离开不久之后,一队人马悄悄的来到了这片禁忌之地,为首骑着战马的刀疤脸男人对土狗点了下头,后者飞快的向围栏里跑去。
过了半晌的时间,土狗才从里面出来,他一路小跑的来到刀疤脸的面前,喘了两口大气道,“他们刚刚离开不久,不过那个老酒鬼说,听他们的意思晚上还会再来的。”
“恩。”刀疤脸阴沉的点点头,“着装整齐,面无表情,出手大方,不沾酒,一定是那帮光明教徒,他们追到这里来了。”
“早知道当时就不和他们战斗了。”下面站着的一个手下苦着脸说道。
“闭嘴!”刀疤脸狠声道,“毁了我的天狗佣兵团营地,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他们算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