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步入社会的迷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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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将刘备关羽给绑了,径直将他们押送到了县府。刘备见县府已有一人被绑跪于此处,仔细一看,竟是刚才那位豹头环眼的小伙子,他大概是刚才撒钱之举被官兵以阻碍政府执法为由给抓了吧。

  刘备见此人虽说沦为囚犯,下跪在地,却仍器宇轩昂,毫无畏惧之色。此时三人跪于县府,刘备低声对小伙子说道:“这位小兄弟,刚才多谢出手相救......”

  “肃静,县府岂能低声窃语,县令马上就到!”还没等张飞开口,一名官兵就怒斥了刘备。

  没过多久,县令来了,坐于公堂之上,厉声呵斥道:“你们三人好大的胆子,一个在逃犯,两个帮凶,三个共犯竟敢在涿县如此放肆,抬起头来,让本官好好地看看你们。”

  刘备之前便已对涿县的县令颇为钦佩,能够对黄巾流民的行为见微知著,当机立断打压涿县的太平道势力,原本是要打算见见县令大人的,但未曾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当刘备抬起了头,望向公堂之人,却被眼前的这个人给惊呆了。

  “公孙瓒?伯圭兄?”刘备吃惊地低声说道。

  此时公孙瓒见眼前这个人竟然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同门师弟刘备,内心不免又惊喜又郁闷。自从卢植前往洛阳,公孙瓒就和刘备他们一一告别,算起来已有四年时间,今日竟然久别重逢,亦是一种缘分。可是重逢相见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师弟还是以囚犯的身份,心里是说不出的尴尬,他想不通的是,师弟怎么好端端的竟和这杀人犯搅和在一起呀。

  但在公堂之上,自然不能说自己认识刘备,于是故意大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大胆刁民,报上名来!”

  刘备以为多年未见,师兄和自己生疏了,只好说道:“草民刘备,自玄德,涿县人。”

  “草民关羽,自云长,河东人。”

  “草民张飞,自翼德,涿县人。”

  公孙瓒此时凝视着关羽说道:“关羽,你本是河东解良人,因杀了人,所以才逃到了涿县,是也不是?”

  关羽既然已经决定要来自首,便理直气壮,无不遮掩地说道:“是,关羽是杀了人,但关羽杀的是该杀之人。”

  公孙瓒一听此人如此高傲,冷笑道:“哦?你好大的口气,你倒是给本官说说,这被害人是怎么个该杀法。”

  此时关羽不卑不亢:“关羽所杀之人,是河东解良的一名恶霸,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村中有一口井,他便拿猪粪填堵了它,只剩下他家一口井。村里人为了生活,便到他家去购买,他不但趁机涨价,以此谋利,还经常奸淫去购买水的少女,百姓无人不唾弃他,但畏惧他的势力,都敢怒而不敢言,有云:‘多行不义必自毙’,关羽见不得百姓被他凌辱,一怒之下,就把他给杀了。”

  此时公孙瓒,刘备,张飞听了关羽的陈述,都为他的勇气所钦佩。但公孙瓒代表的是官府,代表的是公正性,因此说道:“这只是你一人的陈述,并无确凿的证据,待我查明真相再来决断,来啊,将此三人押入监狱,改日再审。”

  ......

  “翼德,咱们素不相识,不知那日你为何会出手相救。”刘备对此事非常不解。

  “那日,刘老路过我的肉摊,都是本地人嘛,我素知其生活艰苦,儿子都在战争中被杀死了,因此就切了块肉给他。他便说:‘世道虽乱,但还是有很多好心人的,刚才一小伙子送了他一双鞋,现在你又送我一块肉。’我觉得送鞋的人必是有仁义之人,因此想与之结识,谁知道他刚说完,便指着被官兵追赶的你们说你就是送他鞋的恩人,我素来瞧不起那些官兵,都是些兵痞子,没一个好东西,便随手将袋子里的钱撒了出来,哈哈,痛快。”张飞边说边笑道。

  刘备听了张飞的话才知原来是那老人的缘故,方才被追赶之时只是略看了张飞一眼,此时仔细打量,真是越看越合眼,和身边的关羽一样,一身英雄气概,威风凛凛,真是难得的人才呀。关羽为人忠义,有勇有谋,有情有义;张飞为人豪爽大气,亦是有情有义之人,要是能和这两位彼此交心,结为兄弟,以后对自己也许会有大帮助吧。

  刚想到这里,见监狱门开了,刘备抬头一看,竟是师兄公孙瓒来了。公孙瓒屏退左右,径直来到刘备处,说道:“贤弟,刚才人多眼杂,愚兄不好与你相认呀,望你谅解呀。”

  刘备原本以为四年时间不见,他和公孙瓒之间的关系未免会有所生疏,此时见公孙瓒如此,便将此念打消了。连忙作揖道:“兄长,刘备惭愧,竟然与你在此处相见。”

  公孙瓒说道:“哪里,关羽亦是为民除害,何罪之有?改日待查清事实,愚兄便放你们出去。”

  刘备听了感激道:“多谢伯圭兄......没想到师兄竟然发展得如此快,离开老师才四年时间,便已经做了一县之令了,愚弟实在佩服。”

  公孙瓒说道:“自从离开了你们,我便回到了辽西,太守刘基安排我做上计吏,这个职务在郡中比较有地位,其职责是代表郡守到京都洛阳,向朝廷上奏本郡的户口、赋税等事情,与中央接触得多,升迁的机会也大。不巧的是太守被人参奏了,朝廷要求把太守关进囚车,逮到洛阳治罪。”

  “那后来呢?”

  “我不忍心眼看着太守独自受难,于是打算陪伴太守前往洛阳。但汉朝法律规定,长官有案在身的话,手下的官吏不许接近。我因此脱掉日常装束,换上下等人的穿着,对押解人员说自己只是负责太守私人生活的家奴,并非正式官吏,他们这才允许一同上路。到了洛阳后,我仍不愿返回,得不到太守平安的讯息,我悬着的心就是放不下。经过朝廷一番审理,太守被判流放日南。”

  “后来你也跟去了吗?”

  “是的,不过,这次还算幸运,在前往流放的途中,朝廷下达了赦令,我和太守便得以全身而还。”

  刘备听了公孙瓒的述说,知道他走到今天这地步亦是受了不少苦,赞叹道:“伯圭兄真乃仁义之人。”

  “我与太守有君臣之义,太守要去日南,自当与太守同行。回到辽西后,我就被举为孝廉,随后做了辽东属国长史。所谓属国,是边地少数民族归降后,政府专门在接近边塞的地方为他们安排的居住区域,这里设置的官职主要是为了加强对边疆的统治。我做了属国长史,也就意味着自此开始戎马倥偬的军旅生涯了。”

  此时公孙瓒越说越兴奋:“有一回,我率领数十个骑兵巡逻边境,突然遇到几百个鲜卑骑兵。我心知寡不敌众,退到废弃的亭障当中,但转念一想,又感到死守不是办法,于是对手下人说:‘我们如果不决一死战,恐怕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我身先士卒,手持双刃长矛,径直冲向敌阵,众士兵紧随其后。经过一番激战,杀伤鲜卑数十人。我虽然也损失一半的兵力,但士气依然不减,最终得以突出重围,幸免于难。因这次战功,我便被任命为涿县县令。”

  刘备没想到公孙瓒离开老师的这几年竟然如此有作为,短短四年便把文官武官都做了个遍,当真了不起呀,赞叹道:“伯圭兄有勇有谋,有情有义,刘备佩服。”

  公孙瓒听了刘备的赞美,心里便越发高兴,说道:“愚兄委屈贤弟在这里呆几天,事情查明我便会把你们给放了,那我县里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愚兄就先走了。”

  “多谢伯圭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