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跟着庄稼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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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与徽山交界,只容的一人行走的羊肠小道,黑袍人只是一人,急速飞掠而过,脚尖点地,所踩过的地方,任是刚刚走过之处一花,一枯叶都不曾有一点异动,当真是身轻如燕,飞鸿踏雪泥。

  突兀,那一身黑袍止步,左脚脚尖点地,整个人身子是来了个旋转,转而面朝向身后,背负双手,是一动不动。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等了有三十余息的时间,这羊肠小路的后方,有个一脸淳朴的庄稼汉子是姗姗来迟。

  “不走就让一让,赶着回去种田。”

  庄稼汉子见这黑袍人占了整个路,面色有些不愉,放下背上背着的锄头,一手扶着撑在地上,半个身子靠了上去擦了擦汗。

  黑袍人背负双手,盯着这庄稼汉子望了望,嗓音有些沙哑开口道:“从旁边绕过去不行吗?非得我让路?”

  庄稼汉子瞪着眼睛,望着这正正好好站在小路中央的黑袍人神情极是无奈,这小路弯曲曲折,皆是走的多了自然形成,也没夯实,也未有人清理杂乱的荆棘,这深秋季节,荆棘落光了叶子,扎人的很,一人站在中央,另一人绕过去,少说得给衣服刮上几个口子。他朴实一笑道:“这位,这小路本就是我们这些庄稼人为了省着时间,一步步走出来的。您有事不妨走官道?或者,要不这样,您往旁边让着点,靠着左边我好过去?”

  黑袍人嗓音沙哑,听得是极为古怪,他不疾不徐道:“我站在这里,你也过得去。小心点,不会被荆棘挂了衣服。”

  庄稼汉子脑袋连连摇动,看了看手上的泥土,有些想不通,憨厚一笑道:“那不成,我衣服是出门媳妇刚给我缝的,若是坏了家里没了线头,去城里,太远了些。坏了回家只怕到时候,媳妇得恨死我了。几天不让我上床都是轻的。”

  黑袍人背负双手一动不动,由着微风吹拂,帽檐拉的极紧,微微抖动却是一点没散开的意思。仔细打量着这个看着憨厚的庄稼汉子许久,黑袍之下的人影微微叹了口气道:“怎么看,怎么就是个庄稼人。我当初觉着民以食为天,也种了几天。你确实像是个庄稼人。”

  憨厚的搓了搓,那庄稼汉子也不急着前行,只是保持着这么远,整个身子依着锄头道:“种了二十多年庄稼了。庄稼人哪里不好,老婆孩子热坑头,不怕。”

  “可是这样子,很难办。”

  黑袍之下,那人是轻轻叹了口气,听得出很是苦恼。他左脚点地,向后退了一步。再望向那庄稼汉子,靠着锄头,一点也不向前行一步。只是满脸憨厚的望着他。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个庄稼人会与你这般不疾不徐的?秋收季节喽。看来是一点不在乎自家的田地。明儿若是下雨,可就全毁了。”

  庄稼汉子靠着锄头望了望天,太阳已经缓缓下落,他摇了摇头道:“家里头老婆孩子还能劳作劳作,老头子给了我十亩上好的良田,外给了一头老牛,明年春耕借牛给隔壁人家用用,今年可以先让隔壁老王头帮咱家收收。”

  黑袍人依旧是背负双手,听着声音有些苦恼,缓缓道:“这是打定主意跟着我了?留着娇妻在家,一个人出来好几天,小心家宅不宁。”

  庄稼汉子憨厚笑笑道:“无妨。老王头年纪大了,那方面不太行。村里头住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年纪大的,女人小孩子居多。就我这一个精壮汉子,倒是比我之前呆的村子淳朴些。”

  他是不太在乎这黑袍人的言语刺激。而且也是真不太信隔壁那个老了荤段子都不太敢说的老王头,有胆子翻他家的墙头。村里漂亮俏媳妇可不少。他婆娘在他新到村子的时候,可是仔仔细细拧着他的耳朵让他一天没能睡得上床。

  就是怀疑他是不是在这新村子里有了相好的,才匆匆举家搬迁过来。好在半截身子的老家伙来的及时,好好解释了一番,说是出门救了贵人,贵人赏赐了外乡的天地,寻思这里发展更好,便举家搬迁过来。好在这里孩子不少,娃娃伴多,还有几个好学问的老先生教私塾。自己是不太方便,婆娘孩子过得也还是不错的。

  只是又是连续出门好几日未见到自家婆娘了,出门也没说要这么久,回去少不得得给自家婆娘跪跪搓衣板了。

  “真是淳朴的庄稼汉子。从徽山脚下一双脚跟我到广陵,广陵又跟回到剑州。我好歹还借了两匹马,你倒是一双脚,跟着一点不累。”

  “天天耕地,站久了,腿脚利索。”

  庄稼汉子憨憨的闷了一声,知道这黑袍人今儿发现了便没想再装着不知道,看了看身边的锄头,笑了笑道:“其实差点跟丢了。你老是换着路子,我对这一片,不太熟悉。”

  黑袍之下那人对这憨憨的汉子实在是没话说,又是叹了口气,问道:“我就想知道,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你是怎么跟到我的?”

  庄稼汉子憨厚道:“正常人,谁会蒙着一个黑袍不露脸的?低着脑袋匆匆走路。老头子就让我在徽山南下的小路等着就行。发现不正常的便跟上。其余不用管。我就看你不太正常。”

  真是淳朴的理由。低头望了望自己这一身黑袍,他觉得真的是有些白穿了。真的就是这么显眼?随便来个之上看着不太高的憨厚庄稼汉子,就能一眼戳穿他?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南下,不是北上?”

  黑袍人有些闷闷不乐,觉着自己的缺陷也太多了些。

  “你得问老头子。不过按我的想法。他们从北边来的,北边没什么大势力了。大戏,应当是找南边那位大头。”

  庄稼汉子打了个哈欠,笑了笑继续道:‘咱们也别打玄机了,你站在中间,我是不敢过去的。被你反手一巴掌,再也见不到老婆孩子亏的很。你这样也不敢侧个身子卖个空门给我,要不还是打一架?赢了我就不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