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案牍看的头晕,轩辕大磐真真没了兴致,手中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案牍直接扔到了桌上,激起一堆灰尘,不乐意的翻了个白眼道:“怎么说?有什么靠谱的没?这杂七杂八,哪个小厮出去嫖娼都有,开玩笑呢?到现在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放下手中的案牍,荀平望了一眼轩辕大磐,摇摇头道:“情报,难道不就是在一堆没用的里头翻出有用的?”
“有点意思。我刚刚倒是看到几条。地府与天庭在徽山附近有四处联络点。就是我传递消息泄露所怀疑的那几处。几日前,有个地府的人员,我安排去换消息,结果看到赵勾的人给那里头端了。”
轩辕大磐摇了摇头,他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出奇的,出声道:“常在河边走,当然有湿鞋的。韩生宣吃我两次亏了,多注意注意,拔了几个徽山附近的也正常。”
荀平指了指案牍,轻声道:“我这边看到四处,全部被端,而且时间都是在两日之内。应该是一个人都没走的掉。因为地府人去的时候,一路没看到一点留着的暗记。天庭与地府算是一母同胞,留存暗记记号不同,但是存的位置都差不多。这分明是,有人给具体地点给泄露出去了。”
世子殿下抽出一份案牍扔了向轩辕大磐道:“本世子这边,看到一处。有你们地府的探子在徽山附近看到了轩辕敬意。带着人,那几个据点,应该是轩辕敬意拆的。你们徽山的谍报系统写法倒是似曾相识,与我师傅那边的书写格式有点像。”
轩辕大磐撇了撇嘴道:“屁话,徐瘸子没告诉你,天庭地府起家的时候,他专门带我去见了一趟李义山。由北凉的谍报系统照搬过来起家的。再由荀平改进,只是那个瘸子和你师傅比较憨憨,不会赚钱。啧啧,年年花老本,花的真起劲。”
荀平摇了摇头,转动轮椅木轮,让自己与轩辕大磐对面出声道:“现在能确定,徽山里头有人给情报卖给外面了。级别定然不低。能知道。。。这几处据点。可以锁定在徽山最高层与天庭高层。有几个人你数数。”
“我,轩辕敬城,轩辕敬宣,轩辕国器,黄老头儿,白狐儿脸,轩辕青锋。徽山就这么多高层。知道的秘密多一点。天庭,我知道两个人,在轩辕敬城手下掌管天庭洪骠,黄放佛。其他人没资格一下子知道四处据点。”
“我不可能吧,白狐儿脸蒙着头天天看书,排除。青锋应该也能排除了,黄老头刚来不久,啥都不关心,排除。至于国器,比我还显得老,天天苦哈哈练剑,想要破天象,也不可能。”
荀平微微一笑,手指点了点满是灰尘的桌面。在桌上按了四个手印,轻声道:‘那就很明显了。洪骠,黄放佛,轩辕敬城,轩辕敬宣。这四个人里头,有一个或者几个卖了消息。’
轩辕大磐看着那四个独立在灰尘之中的手印,歪着头寻思片刻,双手胡乱挠了挠头发,没好气道:“那是哪几个呢?你分析分析,我是最怕伤脑子的。简单谋划谋划还行,这种事,你荀老头儿在行。”
荀平端坐于轮椅之上,神秘一笑道:“定下这四个人,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好在是你给我找了个好手,我之前就安排他盯着山下了。你顺势邀请天下武林,给这摊水搅浑,这么大的消息,那人怎么会不出去送信?我倒想。。。。”
突然,荀平神色停滞片刻,随后嘴角莫名微微翘了起来,玩味道:“后面你就别管了,我来吧。真是一场好戏。演完了老头子我告诉你,你安心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得好好看看,真是小看了人呐。”
轩辕大磐面色古怪。搞不清这家伙到底想起了什么,突然是准备赶他人走。只不过他知道荀平说的是谁了。总是觉得这次回徽山忘了点什么,原来是忘记了一个人。襄樊城外忽悠来了的人到现在还未见到,原来是被这家伙拐去了。
犹豫了一下,想不通的,终归是有些勾的心里痒痒,他面带好奇望着荀平,只是这半截身子的老者盯着桌上的案牍,是一点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想法。转头他望了望世子殿下徐凤年。
徐凤年摇着脑袋,与轩辕大磐好奇的目光对视了一眼。无奈道:“你徽山的事,我哥外人哪里懂得那么多?怎么也该你徽山老祖宗懂嘛。”
再望向荀平,轩辕大磐道:“你好歹说说啊,想到什么了?这么赶人太不仗义了些。”
“该去问谁你碍着面子不去问。问我做什么?你应该先猜到了。现在我也猜到了。咱们猜错了势态不会变坏,以不变应万变。猜对了,呵呵。你去吧,先由着他去。咱们该抓内奸的还是照抓。徽山这一劫,过得去,无妨,若是过不去,扔了这的家业去西北,那里才是我们发展的地方,江南,留给西楚好了。徽山,鸡肋啊。”
荀平说的云淡风轻,轩辕大磐心中明白,听得是心安了许多。微微一笑,他拍了拍徐凤年的肩头道:‘走吧。’
“这就走了?”
徐凤年望着刚打完禅机的两人,有些目瞪口呆。奇葩的领导古怪的属下。轩辕大磐按理说作为徽山情报机构的缔造与掌控者,该是有些驾驭人的手段,怎么手下与自己打禅机还不闻不问了?他可还什么都没懂呢?
“走了。”
轩辕大磐只是淡淡的回了徐凤年一句。有荀平这句话,他想的通的,自然通了。
等到两人走出,石门缓缓关闭,只余荀平一人在内。半截身子的老人躺在轮椅之上,身边无人,一直精神奕奕的眉眼之间,这才略显疲惫。只是眼中还是有着兴奋闪过。
“小看你了。只可惜,一明一暗,我们的路,不一样。”
嘴中喃喃一句。忽明忽暗的火把将他的面孔照映的微红,老人将自己的手缓缓伸出,艰难的拿起桌上的一份情报。稍稍扬起脑袋,将那张纸盖在面孔之上。过不许久,有鼾声阵阵传出。
这一刻,他只橡一个孤独的老人,暗地里实力再强,也只不过孤寡一人而已。无儿无女,无亲,无故。当年腰斩之后,老人许久没这么安心的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