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渡口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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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休泊三田渡,渡上一拳石尚留。惟有朝宗江汉水,滔滔尽向海门流。”——洪直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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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旱鸭子赴水乡学习考察团”一行十余人,优哉游哉,晃晃荡荡一路行来。

  行了两日,高山峡谷间,出现了浩浩荡荡的大江,这大江周围还有大大小小各种支流,形成了广阔的水域,绵延多少里,根本无法说得清。

  诸葛浪一行人徒步巡游,没有备马匹车辆,可谓轻车简从,来到这宽广的大江边后,虽然被烟波浩渺的水域所阻,却也不是太过担心,毕竟只有十几人,没那些车啊马啊的麻烦事。

  经过打听,当地人告诉诸葛浪,此江名曰“怒龙江”。

  只见此江水势浩大,江水湍急,青黄悠悠,水天一色,相映成趣。

  山水相映间,民船、渔船、商船时常在眼前驶过,可见此地商贸往来的河运产业较为兴盛。

  江边有一个繁荣的渡口,虽然没有镇子那么大,但也足有一个村子的规模。

  渡口上人来车往,船行帆过,贩夫走卒,熙熙攘攘,好一派热闹景象。

  “阿婆,请问这个渡口有名字吗?”

  诸葛浪向一个老太婆问路。

  “当然有,叫河母渡。”

  老太婆挎着一个鱼篓,里边全是白花花活蹦乱跳的鲜鱼。

  “哦?怎么会叫这么一个名字?”

  诸葛浪不解。

  “因为据神话传说讲,当年美丽的河母就是从这里渡江的。”

  老太婆笑着回应。

  还未等诸葛浪再问,就听周泽桥一声惊呼:

  “看,河母!”

  周泽桥这一声喊,别说别人,就连诸葛浪都惊得一个激灵,因为任谁刚听说了神话,就听到身边有人惊呼看到了神话里的人物,谁能不懵圈?

  诸葛浪和众人便向周泽桥瞪大了眼睛所看向的方向看去。

  立时就把众人看得一呆。

  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艳女子向他们这边走来。

  此女子年约三十余岁,生就得如花似玉,美艳动人。

  她略施粉黛,唇白齿红的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让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如同溢满了春江之水。

  她穿着碧绿色的水绫罗百褶裙,上身着素白丝绸对襟扩口水袖玉璃轻衫,裙子下是杏黄灯笼筒纹凤绘鹊暗织描金丝的烟波裤,足底一双粉黛起挑鹅头鞋。

  这名女子提着一篮子鲜鱼,一步三摇,步步生莲,走起来婀娜多姿,使她身上的那些缀饰,环佩叮当,清脆悦耳。

  这个女人看傻了渡口的所有人,就这样浅笑吟吟地从“考察团”面前走过,最后走进了渡口的一间客栈。

  “我擦!这就是河母了,鉴定完毕。”

  周泽桥色眯眯地盯着这个美艳的女人消失,已经口水流了多长。

  “瞧你这出息,人家都能当你小姨了,居然还口水四溢,丢人不?”

  诸葛浪无情地批判了周泽桥。

  “嘿嘿,你懂个锤子?越成熟的女人越有味道。”

  周泽桥摆出一副老油条的架势,摇头晃脑地评价着。

  诸葛浪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和他扯皮。

  诸葛浪发现一只渡船的影子都没看到,觉得奇怪,便赶到渡口边,询问了几个长期在渡口上营生的当地人,才知道今天有一个商队从这个渡口过江,所有的渡船都接了活,要下午才能回来摆渡。

  众人行了一上午的路,又口渴难耐,于是周泽桥便极力怂恿去那个客栈歇息。

  客栈里有桌有椅,有茶有水,前往歇息自然是不二选择,所以众人便没有异议,都向客栈行去。

  待行至客栈窗外,只见客栈的一个房间窗子大开,一个青衫中年人站在窗前,负手而立,面对滔滔江水,表情肃穆,目光飘忽,许久,犹自叹息一声,然后居然迎着浩荡江风唱了起来。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我不爱冰冷的床沿,

  不要逼我想念,

  不要逼我流泪,

  我会翻脸。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我只想好好爱一回,

  时光不能倒退,

  人生不能后悔,

  爱你在明天…”

  青衫中年汉子嗓音嘹亮,中气浑厚,歌声粗犷而奔放,让人听了不觉眼前一亮。

  “我擦,果然是真艺术都在民间,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的河沟子,居然还有能唱两句的说唱艺人。”

  周泽桥随着众人正准备进客栈,被这青衫中年汉子响彻江面的歌声给震憾到了,不由得夸赞了一句。

  谁知这青衫中年汉子听力极强,一下子便听到了周泽桥的话,霍然转身,盯视众人,目光精锐,直透寒芒。

  周泽桥被这如电的目光逼视,不够打了个寒颤,吓得赶紧躲到了诸葛浪的身侧,不敢露头。

  诸葛浪倒是无惊无惧,只是迎上这道目光后,深觉此人必是习武之人,目光里,蕴含着深湛的内力修为。

  此人不简单!

  这是诸葛浪和这个青衫中年人对视了一眼后,立刻产生的判断。

  “这位前辈,方才说话之人乃我同伴,生性跳脱,管教不严,言语之中,难免有冒犯前辈之处,还望海涵。”

  诸葛浪说着,向这青衫中年汉子一抱拳,礼数周到。

  “哈哈哈哈!”

  青衫中年汉子闻听诸葛浪的一席话,立刻仰天长笑。

  “无妨无妨,行得世间事,便由世人评。既然我敢在这江边吟唱,便叨扰了他人的耳根,自该是由得别人评说,不足道,不足道啊,哈哈。”

  “考察团”众人没想到青衫中年汉子竟是如此的大度,刚见其凌厉的目光,还以为遇到了狭隘、记仇之人,那样的话,周泽桥这个时常惹祸的根苗所挑起的又将是一个战端。

  “前辈果然仁心宽厚,高风亮节,在下诸葛浪,敬仰前辈,不知前辈可否移步外间,与在下把酒几杯?在下必觉荣幸之至。”

  诸葛浪向这名青衫中年汉子发出了邀请。

  “哈哈,如此甚妙,甚妙。”

  双方一拍即合。

  待双方全部移至客栈一层的饭厅,互相寒喧介绍之后,众人才知晓,此青衫中年汉子名曰柯震恶,一生嫉恶如仇,却可笑的是,命运使然,让他成为了这怒龙江上第一大水匪势力的总瓢把子,怒龙江水寨的匪首。

  但这位柯大匪首却有他的原则,一生只“震恶”,不做恶,惩恶扬善,行侠仗义,这是他的准则。

  在他的号召和带动下,全寨上下,俱是行侠仗义的队伍,没有为害乡里的恶人。

  这也是方圆千里内,无论水路还是陆路,名声最好的一支土匪队伍。

  但是一个女人却改变了柯大匪首的一生,那便是刚才“考察团”看到的那个美丽女人。

  这位水寨的匪首自从见到了美丽的客栈的老板娘后,便心生爱恋,再也不肯离去。

  哪知当老板娘听说他便是这附近有名的怒龙江水寨的匪首,便死活不同意他的追求,让他愁闷已极。

  柯震恶将水寨匪首的位置让给寨的兄弟,不涉江湖,只谈风月,却仍是难以打动客栈老板娘的芳心,这让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匪首郁闷已极,整日在客栈借酒浇愁,没事就对着江面唱刚才那首歌,借机给老板娘听,希望她能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