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古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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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段时间,见沼泽中没有出现异常,我才带着云裳和卢胜材在沼泽外围探查了一圈。

  黑沼泽的面积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大,充其量只有半个足球场的大小,只不过周围当着巨树,阳光透不进来,沼泽上空完全被黑暗所笼罩,放眼望去,沼泽与黑暗连为一体,才显得格外庞大。

  在沼泽的正东方向,我们发现了一条被树木和杂草包夹的小路,由于目光所及的地方有雾气笼罩,无法凭借视力判断出小路有多长,以及路尽头究竟有什么。

  围着沼泽转完一圈,也没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我们三个合计了一下,打算冒个险,到小路那边摸摸情况。

  这条路也比想象中要短很多,踩着杂草走了不到半小时,就是一片人为开垦出来的空地。

  在空地的外围,有一个相当复杂的迷魂阵,不过这个阵应该是很早以前布置下来的,布阵的人俨然是个高手,阵中各种细节都被处理得非常巧妙,但终究是上了年头,充斥在迷阵之中的灵韵非常稀薄,已无法对我们造成干扰。

  周边地带的草木都极其茂盛,唯独这片空地上,半缕野草的影子都找不到,地面因为长年失水,也出现了大面积的龟裂。

  在空地正中央的位置,则立着一座砖瓦结构的老庙,这座庙也不知道在这里独处了多少个年头,庙顶的瓦片上覆满黄土,好在主要的建筑结构尚未破败,看得出来,当初建造它的人,可在它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云裳朝老庙望了一眼,接着就贴到我身边说:“庙里有一股很重的罡气,可能放着镇物。”

  她每次说悄悄话都喜欢把踮起脚,把下巴压在我的肩膀上,弄的我心里特别羞臊。

  趁着脸还没红,我赶紧提醒她:“这位姑娘,你能不能别每次说话的时候都压着我的肩膀?”

  “怎么了?”

  “你那下巴壳跟锥子似的,压得我愣疼。”

  云裳甩我一个大白眼,用下巴狠狠怼一下我的肩,这才心满意足地退开。

  卢胜材很惊讶地问我:“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说肩膀受了伤,疼的。

  云裳的下巴没那么尖,也没那么硬,我这就是臊的!

  其实那时候的云裳远没有我的心思那么复杂,她之所以喜欢贴着我说悄悄话,完全是习惯使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在佘家谷的时,每当和关系不错的姐妹窃窃私语,也是喜欢把下巴放在人家的肩膀上。

  真的,那时候我在云裳眼里,就是个情投意合的好姐妹,人家没别的想法。

  哎?好姐妹?不对,是好伙伴,对,好伙伴。

  卢胜材一直拿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虚,也没多想就走向了老庙。

  到了老庙门前,就见厚实的木梁上嵌了七快磁石,这些磁石通体黝黑,乍看就像是附着在横梁上的煤灰,它们按照北斗七星的星位排列,每块磁石都微微偏斜,指向七个不同的方向。

  这些东西,应该就是迷阵的阵引吧,我心里这么想着,便抬腿跨过了门槛。

  老庙中四处可见厚厚的积灰尘,拿脚掌轻轻在地上一踩,就能留下十分清晰的脚印,在这里必须压着步子前行,动作稍微大一点地面就会大量扬灰,直呛得人把肺都给咳出来。

  庙墙上的窗户全都用木板钉了起来,走得越深,视野越暗,我只能点亮鬼烛,靠着不稳定的火光为大家照亮前路。

  快走到老庙尽头的时候,就见靠近里墙的位置立了一座石像,最初火光只能隐约照出它的轮廓,我只是觉得它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凑近了以后才看清,这座石像和净堂里的那座是一样的。

  只不过它的体积更大,脸上也刻了五官。

  那是一张鬼面獠牙的罗刹脸,一对獠牙斜着从下嘴唇顶出来,如同两把狭长的改锥。

  我挪到石像正面,将鬼烛高高举起,在火光映衬下,这张罗刹脸变得更为清晰,在它的左眼眶里,镶着一颗硬币大小的黑色磁石,石头压得相当深,周边还用糯米胶固定住。可右眼眶里的磁石已经被人挖走了,眼眶周围留有清晰可见的刀痕。

  卢胜材指指石像:“这家伙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看身条像个女的,可世上哪有这么壮的女人?”

  我说你傻吗,你看看它这张脸,压根就不是人。

  卢胜材点点头,又问我,那它到底是公还是母?

  我琢磨了好半天才很肯定地说:“应该是母的。”

  “你们俩有毛病啊,尽在这种没意义的事上下功夫,快过来!”

  云裳这么一咋呼,我才发现她早就跑到三四米远的地方去了,此时她身上散出的柔光,照亮了紧邻墙角的一道小门。

  我也没耽搁,立即压着步子凑了过去。

  庙堂里实在太黑了,要不是云裳发现了那道门,估计我和卢胜材在石像跟前讨论一会儿就该撤了,而整个老庙中最重要的线索,恰恰就藏在门后的小屋子里。

  屋子中央立着一座白石打造的古碑,这东西的年代肯定比老庙本身还要久远,整个碑面早已被磨平,只留下几个极其模糊的字迹。

  时至今日,我依然能从石碑上感应到浓郁的罡气。

  罡者,四正也,心正、身正、言正、行正,天地浩然之昭昭,以天罡正气为首炁。

  但凡能散发出这种气场的东西,均为镇邪圣器,无一例外。

  而建庙的人将这么个东西放在这里,也足以说明,在离这座庙不远的地方,必然有着极为强悍的邪煞之物。

  卢胜材没修为,感应不到石碑上的气场,他可能是觉得无聊,就在屋子里东翻翻、西翻翻,几个干裂变形的旧柜子全都被他翻了个遍。

  我和云裳细细观察着碑面,试图从所剩不多的字迹中推断出碑文的内容,卢胜材老是闹出动静,没多久就把云裳给闹烦了,云裳忽地站起来,一把扯住卢胜材的领口:“你有完没完啊,烦死了!”

  卢胜材当场被吓得耸了下肩,但同时他又尽力稳住了身子:“你别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东西都差点碎咯。”

  我也是这才留意到,卢胜材手中捧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件,光线太暗,离得远,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