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微亮之时,乌丸部的探子们退出桓暨的庄子,众人纵马返回营地,普兰下马,回想昨夜听来的消息,边行边怒道:“好个桓暨,果然里通外国,误我段氏诸部!”贺赖尔干情绪暴躁:“我带人去平了那庄子,将那桓暨老儿拿来下酒!”普兰听了急忙阻拦:“不可莽撞!段辽可汗向来敬重于他,我们没有证据就去拿人,等可汗知道后,如何自处?这样吧,你即刻带领一千人马火速返回渔阳,如能截住车队,务必留下粮食,其余人等格杀勿论。即使阻拦不及,也要将此事速速报知少主,好让少主速想对策。听庄上人家所言,那个姓刘的汉人还在庄上未走,我带余下的部众就留在这里,趁其折返时取其狗命!”贺赖尔干心火难平道:“怎么这么啰嗦,何不将那桓暨私通乞活军之事报知可汗?将这些汉人都抓去喂狗?”普兰恼道:“糊涂!莫忘了我们为何而来?入冬之前找不到足够的粮食,族人就要被饿死了,若是报知可汗,等粮食追回来后,也不过是他段氏的财物,于我们乌丸部有何益处?你速去截粮!此处我自有计较!”贺赖尔干听罢只得愤声道:“好吧!我这就回去,你万事小心!”普兰点了点头,二人匆匆告别,贺赖尔干点齐人马向渔阳方向追去。普兰则命令余下的部众分别守住通往桓府的各个路口,然后眼神冰冷地望向桓暨的庄子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躲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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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鸿端着汤药,脸上尽是赔笑之色:“好小云,喝了吧,喝完了好上路。。。啊呸呸,病好了好上路。”见小云杏目圆瞪,刘鸿立即改口,小云将身子一扭:“不喝,死了更好,省的碍你的眼。”刘鸿苦笑道:“这是怎么说的?我家小云哪里有碍眼啊,怎么瞧都是端庄大方,秀色可餐,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看一眼多活十年,看两眼便似神仙,多看几眼快乐无边。。。”刘鸿一边想着赞美之词,一边祈祷:“说归说,老天爷你可千万别当真啊,好歹快入冬了,不至于有下雨天打雷遭雷劈的危险。。。”小云转头瞪着他:“该不是盼着看一眼少一眼吧?”刘鸿一窘:“怎,怎么会?我对天起誓,句句肺腑之言。”刘鸿伸出一个巴掌,晃来晃去,将五指尽可能的分开,心中暗道:“假的,假的,老天爷我也就是为了哄小丫头吃药,你可千万别信。。。”有一句话说得好,女人是要靠哄的,好在小云不明白刘鸿伸出手去是什么意思,在这之前刘鸿也不知说了多少好话,终于换来了小姑娘一个白眼,小云伸手道:“药给我!”刘鸿如蒙大赦,赶紧递上汤药,小云接过药碗,看着苦涩的药汁,不由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强忍住喝了下去。刘鸿一番哄劝,只觉得口干舌燥,此时终于守得花开见月明,见卧榻一旁的桌上还放着一个碗,顺手拿来倒上水,大口喝了起来。“你说我和你的那个李姑娘谁更漂亮?”“噗!咳咳。。。”这一下呛得不轻,刘鸿简直欲哭无泪,不兴这么不依不挠的成吗?“你什么意思啊?至于这个样子嘛?倒是说啊!”小云看着刘鸿只顾咳嗽急道,刘鸿边咳边说道:“呛,咳,呛到了,等一下。。。”好容易缓过劲来连忙解释:“不一样,不一样的,婉儿姑娘她。。。”“还婉儿姑娘,叫的那么亲切,怎么对我就没这么近乎?”眼见小云的醋劲又上来了,刘鸿撞墙的心都有了:“人家就叫李婉儿,我又没叫错?”小云犹自气愤难平,含泪急道:“我不管!从今天起你叫我云儿!”“你叫陈*云儿?”刘鸿大脑一时转过不过来弯,换来了小云一顿小拳爆锤:“臭刘鸿,死刘鸿,亏人家对你一心一意,就知道装傻充楞,欺负人家,呜呜。。。”刘鸿喊起撞天屈:“我哪里有啊!好啦好啦,你别哭啊,乖云儿,好云儿。”眼见效果不佳,刘鸿只得拿出当年大学里追女孩的杀手锏,先是长叹一声然后道:“难道真要我跪在你面前你才肯听我说吗?”小云听到这话果然哭声暂歇,但还是试着眼泪抽泣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在听?”有效果!刘鸿心中一喜接着面露悲苦之色道:“从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就注意到了你,你年轻漂亮,热情善良,一个女孩所应有的一切美好品质在你身上完美的体现,如同发光的火把,引领我飞蛾补火般,追随着你,无法自拔。”听到这么肉麻的话,小云有点无所适从:“呃,你说的是我?”刘鸿“深情”的凝视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恬不知耻”道:“一路行来,我们经历了多少患难,多少坎坷,每一次我的迷茫,都因有你相伴而瞬间清醒,每一次危机时刻,都因有你的存在而让我越发奋进!你指引了我前进的方向,让我的心灵有了寄托,谢谢你。”小云羞涩的低下了头,含泪笑道:“其实人家也没有那么好啦。。。”刘鸿趁热打铁:“但是我在你身边却是那么自卑,因为你的存在让我越发渺小,这种心理你能明白吗?”其实到了这里本来应该是表白的话了,但是刘鸿怕惹祸上身,故意把台词给改了,果然小云急道:“怎么会?你那么有本事。。。”刘鸿忙拦住她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小云见刘鸿难得对她温柔,于是点点头,刘鸿接着道:“这种自卑从一开始就萦绕在我身边,让我难以逾越,你那么优秀,那么高贵,我就是有所感触也只能把它埋在心里,小云,呃,云儿对我有意,我又并非泥胎木塑,怎能没有察觉,只是感情是需要建立在两个人平等的关系上的,如今我自觉配不上你,冒然相处只会误人误己?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让我把心态调整好,到时候我会用心报答你对我的恩情。。。”刘鸿用自认为很真诚的眼神望着小云,可怜小云从未经历男女之事,被刘鸿一席话哄的天旋地转。原来他也喜欢我,只是自觉卑微,不好开口罢了,想到这里小云喜不自胜。终于露出笑脸道:“没关系,听到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我会等你想开的。一日未开,我便等你一日,一世未开,我便等你一世,等你想开的那一天。云儿便是你的人。。。”小云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羞得低下头去。。。小云的大胆直白,让刘鸿大开眼界,心中忽然间充满愧疚,觉得自己有些无耻,明知道人家对自己有意,却这么忽悠人家,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刘鸿站起身道:“我,我出去走走,你先休息吧,我一会再来看你。。。”不料刚说完小云就急了:“不许走!我要你给我讲故事!”“啊?”小云委屈的继续说道:“自从那日在北营你给我讲了那么多有趣的故事,我就一直被那个其妙的世界所吸引,几次想和你单独在一起,听你再说说那个美好的世界,那些动人的传说,可你总是在忙,忙着打仗,忙着行军,忙着筹粮,都没有一刻闲暇来陪我,我知道你忙,我不给你添乱,可是如今粮已运走,你就不能留下来好好陪陪我吗?”听着小云恳求的声音,看着那渴望的目光,刘鸿的内心终究无法抵挡这样的感情攻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柔声道:“好,那我给你讲故事,讲好多好多故事。。。”刘鸿坐回胡椅,整理了下思路,刚要开讲,就听小云嚅嗫着问道:“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刘鸿随口笑道:“只管问好了。”“我和李姑娘谁更漂亮?”苍天啊!刘鸿一声哀嚎,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内牛满面啊,女人有时候执着起来真是无法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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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阳城外赵军大营,姚弋仲清晨醒来正在帅帐内翻看兵书战策,一员亲兵入帐报道:“卑职参见主帅,启禀主帅,平汉将军王烨有要事求见。”姚弋仲看着兵书淡淡的道:“让他进来。”亲兵退出,一员胡将走入帐内一边施以军礼一边道:“王烨参见主帅!”“何事?”姚弋仲眼神未动,语气依旧冰冷。王烨冲着帐外高喝一声:“带进来!”只见四个胡兵,两个抬着一具尸体,另外两个架着一个犯人,走进帅帐,将人放下后,四人退到一旁等候命令,姚弋仲直到此时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地上二人,转头向王烨问道:“怎么回事?”王烨立刻回答:“启禀主帅,昨夜卑职巡视渔阳城防,发现有三人鬼鬼祟祟欲绕城而走,于是派人前去盘问,不料三人暴起,伤了卑职数员手下,混战之中,我军杀死一人,生擒一人,还有一人负伤而逃,今将其送来主帅帐前,听后主帅发落!”
“噢?”姚弋仲听罢,将兵书置于一旁,站起身来绕过帅案,走到近前,先瞥了一眼那具尸体,而后看向跪在地上的犯人,冷冷道:“尔等何人?为何在渔阳城外伤人?”不料那人立刻问道:“你就是姚弋仲?”姚弋仲目光一凝:“不错,正是本将军。”犯人忙道:“在下有要事要对将军单独说!亦可证明我等身份,请将军附耳。”姚弋仲心下生疑,不过并未拒绝,慢慢凑近,待到与那犯人只有数寸距离,那犯人不顾身上伤痛,忽然暴起,去咬姚弋仲的耳朵,可惜姚弋仲早有防备,只一侧脸便避开偷袭,随即一脚飞出,正踢在犯人心口上,将他远远踹了出去。那犯人摔倒在地爬不起身,倒也不恼,一边咳着鲜血,一边哈哈大笑道:“早闻赵国名将姚弋仲乃是羌族第一勇士,如今一见,也不过是一介只会撂脚的土狗罢了。”继而面孔狰狞道:“尔等犯我华夏,屠我汉人,我汉家千万冤魂在修罗地狱等着你们!哈哈哈。。。”那人说的瘆人,笑的可怖,一时间大帐内鸦雀无声,不一会那犯人停止了笑声,一丝鲜血从他嘴角缓缓流下,等王烨发现异常前去查探,此人早已断气了,王烨急忙仔细检查了一番,转而对姚弋仲回禀道:“主帅,这人嘴里藏有毒药,只用一层蜡皮包裹,方才他嚼破蜡皮,服毒自尽了。。。”姚弋仲恨声道:“从昨夜到现在这么久,你们居然没有发现?都是干什么吃的?!”王烨立即跪倒在地,颤声道:“卑职思虑不周,请主帅责罚!”姚弋仲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挥手道:“抬下去!”王烨身后四个士卒正不知所措,接到命令连忙将两具尸体抬走,姚弋仲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片刻后对王烨问道:“你说还有一个负伤逃了?”“是!”“逃向何方?”“渔阳以北,乞活营地方向”王烨急忙回道。姚弋仲听到这里,左手向右手一锤恨声道:“果不其然!”转而看向王烨:“你立即动身,星夜兼程赶往辽西,带上我的将印去见段辽,告诉他,如果再不发兵剿灭乞活逆匪,姚某就将这段氏属地内的一干匪众都清上一清!”王烨一怔随即大声道:“卑职领命!”
第四十八章 最难思赴 美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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