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牧蹭着陈青黛的保姆车来到节目组拍摄基地。

　　《音乐情缘屋》第五期节目即将开始。

　　市中心到郊区，路上遇见三起车祸，苏牧和陈青黛到的时候其他嘉宾已经到齐。

　　“恭喜啊苏牧，不愧是你！”

　　“厉害厉害！这就第一了。”

　　万明笑意盈盈的脸好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拍拍苏牧的肩膀，脸上全是欣慰：“我就知道你行。”

　　苏牧懵了：“你们这一个个都说什么呢？”

　　“你是傻子吗？你的《全是爱》周榜播放量第一，超过吕瀚的《LOVE》啦！”姜欣悦眉飞色舞道。

　　啊？

　　苏牧赶紧掏兜拿手机，昨天和陈文星喝酒聊天到深夜，回酒店洗洗就睡了，刚来的路上也在补觉。

　　“哪是播放量榜第一，播放人次榜和下载榜都是第一。”乐艺酸酸地说，看着苏牧掏手机的样子，他都费解了，“不是苏牧，你都不玩手机的吗？”

　　“车上补觉了。”苏牧随口回答一句，赶紧打开企鹅音乐。

　　还真是。

　　播放量、播放人次、下载量三个维度的周榜第一都是《全是爱》。

　　其中播放量是以微弱优势胜过吕瀚的《LOVE》，剩下两个榜单远超吕瀚。

　　苏牧挠挠头，脸上都是笑容：“嘿，网上不都在骂这首歌，咋就第一了呢？”

　　乐艺看着苏牧这个臭屁的表情，顿时咬牙切齿：“你少在这凡尔赛！”

　　上期他和秦琪的舞台只比苏牧差了8票，他们本来也有一战之力。

　　可怎么也没想到，吕瀚忽然间要发新歌，挤压了这期节目的推荐位。

　　更没想到的是，稀里糊涂的俩人就开始了周榜争霸战。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一直被骂的《全是爱》竟然登顶了。

　　豆苗开分仅有4.2，全是差评不说，还仅用3天不到的时间，就登顶了企鹅音乐的三个榜单。

　　这什么怪胎和变态？

　　苏牧没看乐艺咬牙切齿的表情，认真看着榜单评论。

　　“不是哥们，到底是谁在听这种土嗨歌曲啊？”

　　“玛德，我开始就觉得这歌挺好听的，结果所有人都骂，吓得我不敢说话。现在我是明白了，表面骂，背地里一个比一个听的猛是吧？”

　　“哈哈哈，这歌老有意思了，我们班男女生还大合唱来，特别欢乐。”

　　“嘴里嚷嚷着土嗨，听起来一个比一个来劲，一个比一个上头。”

　　“替我妈评价，这就是好歌，咱们广场见。”

　　“同替我妈……”

　　下边一大堆“替我妈评价”“替我爸评价”的好评。

　　苏牧摇摇头，这只是一首《全是爱》啊，要是把《最炫民族风》放出来，不得嗨翻天？

　　节目组的一片欢声笑语，和天华娱乐形成鲜明对比。

　　吕瀚坐在办公室里，胳膊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左滑两下，右滑两下。

　　播放量榜第一《全是爱》。

　　播放人次榜第一《全是爱》。

　　下载量榜第一《全是爱》。

　　吕瀚满脑子里只有三个问题。

　　为什么？

　　凭什么？

　　怎么做到的？

　　自己一个二线顶流艺人，活跃粉丝基数都要比苏牧粉丝总量高，就这，竟然没拼过一个三线刚出道的小卡拉米？

　　这特么不科学！

　　还有，《全是爱》网上人人喊骂，人人喊土嗨，咋就能这么厉害？

　　一个个都边骂边听是吧？嘴上喊着嫌弃，背地里真香？都这么双标？

　　不仅如此，吕瀚还发现一个致命问题。

　　很多原来只支持他的粉丝，现在开始粉苏牧了。

　　苏牧之前发了个祝他新歌大爆的围脖，结果自己粉丝觉得苏牧是个顶好的人，再加上苏牧没有劣迹，身世可怜……

　　诸多buff加在一起，苏牧的名字频繁活跃在自己的超话里。

　　我，成了苏牧的嫁衣？

　　“咚咚咚。”

　　屏幕上方出现信息提示：“来会议室开会。”

　　呼啦一把脸，吕瀚微微调整僵硬的面部表情，来到会议室。

　　所有人集齐，天华运营部一位带着眼镜的小伙开始主持会议。

　　“好，人都齐了，按着天华的优秀传统，项目无论成功失败，我们都开会复盘。

　　“今天我们开吕瀚新歌打榜项目的复盘会，首先说下整体情况。

　　“截止目前，吕瀚的新歌《LOVE》，在播放总量、播放人次、下载次数三个维度的周榜中，均夺得第二名的好成绩！”

　　……

　　“你特娘还真是个天才。”唐超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直愣愣的看着作报告的小伙。

　　食指和中指并拢，点了点自己眉头紧皱又嗡嗡的脑瓜子：“请去掉你那些恶心又主观的形容词，客观汇报。”

　　“好的老板。”运营部的同事收起尴尬的微笑，继续汇报，“我们在此次榜单争夺中曾一度领先，此次打榜中，吕瀚的粉丝表现出了非常强的粘性，配合度也极高，这是我们一直经营粉丝的成果体现……”

　　唐超再次揉了揉嗡嗡的脑瓜子：“略过，别吹牛逼，分析重点。”

　　运营部小哥汗流浃背，继续道：“击败我们对手是《全是爱》，争榜过程中，这首歌有两次断崖式的上升。

　　“第一次是吕瀚发围脖，苏牧紧接着发围脖回应，祝福吕瀚新歌大爆。

　　“据了解，这个举动打动了很多吕瀚的粉丝，导致很多原本只支持吕瀚的粉丝给《全是爱》贡献了量。”

　　唐超嘴角抽搐两下，很好，这个决策是他做的。

　　运营部员工继续汇报：

　　“第二次断崖式上升，是因为一条爸妈喜欢听《全是爱》的热搜。

　　“根据数据分析显示，《全是爱》播放人次中，有占比近50%都是新注册的用户，企鹅和我们猜测，这些用户大多是那些平时不用软件的叔叔阿姨们。

　　“最后，汇报一下本次费用，打榜宣传花费总计338w，未达到预期效果，汇报完毕。”

　　唐超听完，伸出胳膊支着会议桌，“啪叽”一巴掌拍在脸上。

　　会议室鸦雀无声。

　　唐超眼神呆滞目视前方：“知道这叫什么吗？”

　　运营部领导握着拳头，慷慨道：“重整旗鼓！再接再厉！”

　　“重整特么个锤子重整！”唐超双目瞪圆怒斥，“这特么叫打脸，知道不？pia~pia~打脸。”

　　唐超说着又piapia拍了几下自己的脸颊。

　　会议室再度陷入安静。

　　众人目视前方，脖子不动，眼球乱转。

　　致命的沉默过了约有1分钟时间，唐超悠悠开口：

　　“踩苏牧打榜的决策在我，我负全部责任。此次失败能看出两个结论：

　　“一，《全是爱》这个风格的歌，有市场，音乐部门仔细研究，想办法模仿，懂我意思吗？”

　　“明白！”音乐总监点头。

　　唐超点点头，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眉头紧锁，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第二个结论，苏牧这个人确实非常有前途，也非常有潜力，我会再次亲自拜访，争取签到我们公司来。”

　　说完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之前是我态度有问题……”

　　听到这话，吕瀚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苏牧要是来天华，那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