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陆仲皆在炼药中渡过，废寝忘食中，唯有修为没落下。
直至眼前一道金光掠过。
“成了！”
陆仲先是一愣，紧接着露出激动表情，细细回想脑海记忆，果然多了不少与解毒丸相关的内容，包括了每个流程，每个步骤，仿佛数十年如一日，俱都是他苦苦钻研的结果。
不迟疑，他扫尽药锅中废渣，再次尝试炼制一锅灵药。
与之前相较，这次过程如行云流水。
很快，一炉解毒丸便炼成。
出人预料的是，灵药炼成后竟有一股异香。
“液色如玺，带芝兰暗香，这莫非是......”陆仲回想起药典中，对此灵药的成品描述，以苍青碧玺色泽，及香气作划分。
炉中的灵药，无疑是属于最上等的级别。
极品灵药！
“我就说我是炼药天才！”
陆仲此刻的心情，激动得难以言述，不但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也变得异常精神。
不过过度亢奋，这可不是什么好状态！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炉极品灵药，并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我只是撞了大运。”
对，得多试一次！
事不宜迟，他将锅中药液倒出，却并未制成药丸，而是将之收纳于一琉璃瓶中，放到了储物袋里面。
随后取出一份解毒丸材料，重新开始炼药。
如之前一般，炼药过程依旧轻松。
最终，一锅成品解毒丸药液炼成。
“还是极品解毒丸。”
陆仲望着锅中药液，确定自己炼药进度条走完后，必定能炼成极品灵药，脸上顿时浮现出激动、又担忧的复杂表情。
“真不知是好是坏！”
此事固然可喜，若能妥善利用，以极品灵药的价值，必定能给自己的修行带来莫大的助益，叫荆棘遍布的仙途，变得更加顺畅好走一些。
可深知人性黑暗的他，更加明白背后潜藏的风险，若叫外人知晓这点，自己往后余生百余年，恐都只能以工具人身份渡过。
或许现实并非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陆仲原本是不打算，往自己的灵药里掺水的，奈何形势比人强，如今也由不得他了。
“不止是水，还得加药渣。”
一通操作下来，原本清澈如镜的药液，顿时变得浑浊不堪，颜色变成青灰，隐隐间更带着一股腥味。
饶是如此，他估摸着由于原液品质太高，以至于哪怕加入蜂蜜面粉稀释药性，效果也会比市面上卖的同类解毒丸要好。
“要不干脆卖药水？”
陆仲回忆起了自家师兄，分装花肥时所用的小琉璃瓶。
药水固然不如药丸方便保存携带，但优点也并非没有，那便是纯度高，见效足够快。
他打算将此作为卖点。
在商业上，这叫“出奇制胜”。
于是陆仲冒着大雪跑到街上，从货行买来一批琉璃瓶，这原本是刘家订购来售卖灵水的，只是灵水销路始终未能打开，计划最终失败，于是这批琉璃瓶就成了压仓货，最终被他便宜买下。
万瓶不过一灵石而已。
“一瓶一口，分量正合适！”
陆仲还尝了尝，发觉味道略有些奇特，酸酸麻麻，涩中带甘，叫人忍不住多喝一口。
经他之手后，一锅解毒原液经过稀释，变成了三锅，而这能分装出近百瓶解毒药水。
“细细算来，人工还比材料费高。”陆仲默想道。
用首黄为主材制成的解毒丸，由于其材料价格低廉，故售价常常不过一灵砂，日常所用也并非是解各种毒素，而是用作消解暑气、火气之用，是种日常用途广泛的灵药。
陆仲估摸着，自己这解毒水卖个二灵砂，大概都难以叫人接受。
他清楚惯性的力量不容小觑，想要在短时间内，叫修士们接受“解毒水”这种新事物，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依照此间世界修士的聪慧，说不定这种类型的灵药早已有前人试过，只是失败了也不一定。
“无论如何，总归是个办法。”
陆仲还是想试一试，看能否自己闯出条渠道来，否则他只能将解毒水出售给刘家收购行，又或者是借助师傅。
可无论哪种，都是受制于人。
最终结果，依旧还是沦为炼药工具人。
......
冒着大雪，陆仲来到师傅家。
带着他刚炼成的灵药。
陆仲虽然已经决定要尝试自己开辟销售渠道，可在炼药成功之后，向师傅展示炼药天赋的这一环节，却仍是必不可少的。
不叫他人知晓你是真珠，又怎指望会对你青眼相待？
不一会，门开了。
出乎预料的是，开门的是大师姐林画黛。
“师姐好。”
“是陆师弟啊，进来吧。”
二人相步于庭院，陆仲竟感觉这里颇为冷清，这时走在前方的林画黛停下来，问道：“不知陆师弟今日前来是？”
“是想向师傅禀报，我终于炼成了一剂灵药。”
陆仲说着，亮出了手中的解毒水。
“这是......哦，首黄解毒丸，没想到才一季时间还未过去，师弟竟有了如此成就！”林画黛掩嘴说道，表情甚是欣慰：“想必爹爹他知道了，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来，这边。”
走到一处岔路，林画黛招手道。
陆仲点头跟上。
途中，雪更大了。
走出一段路，林画黛忽的一叹，眉梢染上一层忧愁：“实不相瞒陆师弟，爹爹他方才身体忽感不适，许是感染了风寒。”
闻言，陆仲暗道奇怪。
好端端的怎会生病？何况这还是一位药师。
怀着心中疑问，他跟随师姐，很快见到林青云，后者此刻面色苍白，表情显得难受至极，师娘在一旁伺候着，面色紧张中带着疲惫。
连一向调皮的画鸢，这时候也乖乖站在一旁，捧起水盆毛巾，给师娘打起了下手。
“仲儿，你来了？”
听出林青云声音中的虚弱，陆仲拱手道：
“是的，听闻师傅身体有恙，特意前来看望，还有一个好消息，徒儿已经炼出了第一剂灵药，请师傅过目。”
“咳咳咳！”
林青云重咳数声，咳出一团黑痰后，才打量起解毒水来。
“很好！据我所知，能够这么短时间内掌握解毒丸炼法，在同辈人中已算出类拔萃，只是......莫要觉得我是打击你，若跟坊市中的炼药天才相比，你只能算是个有天赋的，放眼整个青阳域来说，更只是平庸之辈。”
“是，弟子铭听教诲。”
陆仲谦虚地低下头，心道果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真不知道，师傅口中的这些天才，自己又是否能亲眼一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