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没有人能把钱凑齐,也就没有人去侯府,日落时来了百名衙役,将所有人都带走了!
第二天所有人被放回,走路都一瘸一拐,一问才知,他们所有人都挨了板子。
至此,商户的妇人们又聚集在许家,托许广汉卖房子卖地。
许广汉做中,几家商铺很快卖了出去。
买房子的,也都是市场里的商户。
王屠夫不忍倾家荡产,便昧着良心举报他人,以求减免,就这样,沙河镇所有商户让他举报个遍,也都被捉到官衙,
没几日,所有商户的妇人们也被放回,当然也是哭天抢地来到许家,托付许广汉卖房子卖地。
大家都在卖,房子自然就贱,越贱越没人买,妇人们天天来许家打探消息,前脚人走,后脚人来。
一连十日,许广汉不堪其扰,这天一黑,便插上了大门,任凭谁敲,就是不吱声。
如是,又是十日。
商户们交不上钱,都被抓到官衙打板子!
平儿那个玩伴的母亲一直没有凑足银子,被打了两次板子,打得皮开肉绽,回到家就上了吊。
由于家里只剩一个孩子,许广汉便出面帮助收殓,一忙又是三天。
刚回到家,他便早早插上门,准备好好睡一觉,睡到半夜,忽然有人敲门,他以为又是死了人,披衣下地,走到门口,没有急着开门,而是扒着门缝向外看,见门外站着一个清瘦的汉子,看身形,贴别想刚刚上到自杀的那个妇人的丈夫,说:“你放出来了?”
“那人点了点头。”
许广汉伸手拉开门闩,刚将门板拉开一天缝,忽然一棒子打进来,嘭的一声打在他的额头上!
许广汉只觉天旋地转,身子一仰,噗通到地!
平儿她娘听见响声,在屋里喊:“她爹!她爹!”
喊了两声,听没有回音,也披衣下地,趿拉着鞋,走出来,刚迈出屋门,忽见一人,喝问:“你是谁?”
那人也不大话,一脚飞进来,正踹在妇人的肚子上!
妇人被踹飞岔了气,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诶呦诶呦地叫。
那人也不看他,迈过门槛,大步走进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孩子,提起一只腿,拎着就走!
顾凌风蛊毒尚未痊愈,脑袋昏沉且嗜睡,所以门外难么打的动静也为醒,忽然被人提起,才睁开眼睛,见两只大脚,噌噌地走,一看那鞋,就知道是谁了!失声大喊:“平儿姐姐,有强盗!”
平儿被唤醒,一翻身跳下地,也未穿鞋,光着两只脚丫子追了出来,追出大门,见一个高大的汉子,已经爬上马背,扯着嗓子喊:“快来人啊,有强盗抢小孩了……”
市场商户们心里愁苦,谁也睡不着觉,都穿鞋衣服,倒在炕上想心事,听见平儿喊,翻身下地,那些菜刀,铁锹奔出门,奔到许广喊家门口,只见一匹马,扬尘而去,问:“丢什么东西了吗?”
平儿抹着眼泪说:“不知道丢没丢东西,他把弟弟抢走了!”
人们都知道,平儿所说的弟弟,是指秦家买的那个野孩子,即是野孩子,那命自然贱,所以谁也没去追,呼呼啦啦进院,想问问许家都没丢东西。
一个妇人先迈进门,一脚绊倒,爬起来看,见许广汉倒在地上!高声喊:“强盗打死人了!”
人们涌进院,七手八脚将许广汉抬进屋,平放在床榻上,一试鼻子,还有气,都放下心来!
有人问:“许家嫂子呢?怎么不见许家嫂子?”
于是人们点着油灯,四下寻找,结果发现妇人正捂着肚子,在水缸跟下卷缩着!
人们又七手八脚将妇人抬到床榻上!
好在,妇人只是岔了气,并无大碍,身体着一动,筋骨就来了,翻身坐起,见丈夫满脸是血,哭喊着扑过去。
其实许广汉只是被打晕,也无大碍,人们这一喊一叫,也睁开了眼睛,问:“平儿呢?”
平儿扑过来,说:“爹!弟弟被强盗抢走了!”
许广汉一听,翻身坐起,说:“谁帮我套车,我要去衙署报案!”
一个妇人说:“一个野孩子,丢就丢吧,待您养好伤,随便和亭卒说一声,也就算尽到心事了!”
许广汉急道:“你们知道什么,我们所有人的命加在一起,也没有那孩子的一根毫毛值钱!”
人们一听,无不惊愕!
原来,刘仲卿把顾凌风卖给秦铁匠是假,因为他居无定所,怕带着顾凌风跟着他有什么闪失,所以才把顾凌风带到秦铁匠家,说是卖给他当义子,还假意讨价还价,骗了秦家两贯钱!
刘仲卿手机走了钱,就去找昔日与他上过床的一位歌姬,这位歌姬前些年嫁给邯郸人贩子,那邯郸人贩子因将王翁须等五位歌舞女卖给东宫,被翁妄人告到江充的衙府,江充罗织罪名,欲搬到太子,便将邯郸人贩抓到长安,重刑之下,邯郸人贩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都说了,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被江充拉倒菜市口,一刀砍下了脑袋!
那个歌姬生活无着,便又迁居广望侯国,如今二人都是天涯沦落人,便再续前缘,又住在了一起。
刘仲卿得了两贯钱,回到家,歌姬问:“哪来的?”
“抢的!”
“在哪里抢的?”
“这个你别问,你只告诉我,川女在哪?”
歌姬一听就怒了,腾地坐起,挥舞枕头打他的脸,哭道:“你白白睡着我的床,心里却想着那只骚狐狸,我告诉你吧,你的那个心肝宝贝,现在正在给你父亲暖被窝呢!”
刘仲卿也不说话,起身穿衣就走,妇人一把拉住他的衣角,说:“你去哪?”
“去侯府?”
“你真的要去找那只骚狐狸?”
刘仲卿点了点头!
歌姬道:“去了就别再回来了!”
刘仲卿淡然说:“行!”
随后走出,直奔本沙河镇,原来,他一直计划着干一票大的,今沙河镇出了巫蛊,商贩们全都被罚得倾家荡产,他知道,机会来了,于是离开妇人,直奔许广汉的家,不费吹灰之力,便抢走了顾凌风,准确的说,应该是顾凌风的宿主,那个五岁的皇曾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