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兰看胡喜爱还要说什么,又接着说:
“过日子,要靠自己勤劳,自己劳作得到的,才是真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们不要整日把眼睛盯着别人家,想着今天占自这家一点,明天占那家一点,这有啥意思呢?
背后被人戳脊梁骨,难道不觉得难受嘛?”
胡喜爱和杨伟杰都是目瞪口呆,无论是杨烈的暴起伤人,还是赵晓兰的强硬,义正严词,都是他们之前没有经历过的。
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如何继续了。
杨烈听母亲这样说,心里也是安慰很多。
就是应该这样。
母亲前世和父亲一辈子忍耐,到最后也没过上啥幸福的日子。
这辈子如果不调整心态,还是像以前那样,那即使自己赚到再多的钱,也无法让他们真正快乐起来。
他就是要一步步影响父母,让他们知道,人人都应该讲道理,公平待人,没有任何人可以骑在别人头上拉屎撒尿。
“那就这样吧,我爷的院子,你们也不用去了,那是属于我们家的,现在只是刨菜,以后要是看到你们还折腾,我见你一次打你们一次!”
杨烈是丝毫都不会让步。
说话的时候,还挥挥拳头。
恶人还是得恶人磨。
“好好好~”
胡喜爱一把扯住杨伟杰,“你看看,看看你你们杨家的人,当侄子的竟这样欺负叔,你就等着左邻右舍笑话吧!”
杨伟杰个傻帽只知道吹胡子瞪眼。
想上来继续动手,却又怕杨烈继续踹他。
“你们还在乎邻居的看法?”
杨烈这时候发现他们吵架时,周围有一些邻居也出来站在各自家门口看着这边。
纷纷交头接耳。
庆城地处陇东,本就是地广人稀,所有人家的院子也不是整齐划一,成排成行,而是像一把豆子撒在地上,乱七八糟的都是。
杨烈家的大门朝向东面。
除过西边的人看不到,其他三面的人都能看的清楚。
这些人本来就喜欢看热闹,如今发现是杨伟杰吃亏,热闹就看的更欢,甚至还有人直接直接回去端个板凳坐在大门口,准备长期观看。
大家平时都讨厌杨伟杰,却因为人家有点的关心,得罪不起,现在看有人竟然能治住他,可不心里欢喜的很,晌午饭都省下了。
杨烈接着说:“你们可以去周围打听打听,谁把你们当一回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们家着火了,看能找到几个灭火的?
还跟我大言不惭说影响呢,也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胡喜爱这会也注意到邻居们,她眼珠子转了转,知道今天这种情况,她是占不了上风。
杨烈这小子也不知道受了啥刺激,一副六亲不认的愣头青模样,越是激发他,他就越嚣张,自己这边就吃亏越多,看来还是只能他爹娘身上下手。
你不给我们面子,不给其他叔伯姑的面子,难道你爹能不给,等将人给撺掇起来,看你到时候听不听你爹的!
“二嫂,你看到了,今天是你们杨烈打了他叔,那就怪不得我们,这事不算完!”
赵晓兰皱着眉头,“喜爱,孩子大了,肯定不会像小时候说被打就打。一码归一码,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怎么没说清楚,难道……“
杨烈向前几步,眼睛一瞪,“还不滚回你们家去,打没挨够,再像个疯狗一样在我家门口叫唤,我还打!”
说着,就又朝杨伟杰走过去。
杨伟杰看到气势汹汹的杨烈,下意识后退一步,就担心杨烈又是一脚。
胡喜爱也被拉着后退几步,看身旁丈夫怯弱的模样,知道今日事情也就这样了。
再待下去,也只能自取其辱。
“行行行,你们给我等着!”丢下句狠话,就准备拉着杨伟杰离开。
“等下!”杨烈却喊了声。
“还有啥事?”
“你们不是一直说我们的树遮住你们太阳,那行,我改天会喊生产队人来重新拉地界,看看你们的原来的地界在哪里。
你们到时候可别阻拦,要不然我就会喊左邻右舍一起拉,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拉清楚之后,确实是我们家树遮住你们家太阳,那我会将树这边做修剪,若是你们家地种过界,麻烦你们趁早将地里等下清理干净。”
“好好好,算你狠!”胡喜爱终于能拉着丈夫走了。
杨烈站在门口,一直看到对方回他们家大门,这才转身回家。
母亲急忙跟在后面,进门将大门关紧。
“烈烈啊,你今个咋这么冲动,咋能随随便便动手打人呢?”
杨烈进门后,脸上的戾气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新回到他的工作间,开始拆卸电机。
昨晚将电机拆下检测一番,发现电机无法工作,可能是里面线圈烧坏了,准备拆开重新看看如何修复。
母亲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是担忧。
“烈烈,你可不能学人家,动不动就和人动手打架,有事就好好说事,我们又不是土匪,打人终究不对。”
杨烈抬头笑笑,“嗯,我知道。”
母亲微微一愣,不知道咋说了,要是杨烈继续给她讲道理辩解,还能展开说说。
但杨烈这幅模样,倒让她有些话说不出口。
“烈烈,上一辈子矛盾,你爹和我不想让你们下一辈子也记在心里,冤家宜解不宜结,折腾几辈子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成了笑话。”
母亲继续语重心长地交代。
杨烈继续点头,还是不反驳。
他不想告诉母亲,杨伟杰和胡喜爱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的小人。
你要是比他们厉害,他们就老老实实,甚至还会想方设法和你拉近关系。
但你若是比他们过的差,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人和人根本不一样。
有些人只是披着一张人皮,他压根就不做人事。
这些……他都不会和母亲说。
没有意义。
他和母亲有不同的价值观,时代在他们两人身上烙下不同的印记。
母亲凡事忍耐,父亲乐观开朗的性格也没过错,只是不能应付所有事罢了。
那么,剩下这部分当恶人的事,就让自己做吧。
“你们在说什么?”杨建国大声喊道。
“没啥爹,”杨烈给母亲一个眼神,大声回复父亲,“我们说今天天气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