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经过几日打造,早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今日买回轮胎,便算是东风到来。
先将轮胎拆开,辐条全部拆下来,整体箍圆。
也不知是原来损坏,还是在垃圾堆里被压,两个轮胎都成了椭圆形,不修理修理,基本无法使用。
整理好后,他又对轮椅做了改造。
在废品厂时,他看到了自行车的链条,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想起前世好像有种轮椅,人坐在上面可以手动转轮,车子就会朝前移动。
取代脚的效果。
他蹲在轮椅边上看了会,终是想到处理的办法。
试验后,还真行。
算是将轮椅的先进性又提升一个等级。
村里也不是没有其他人有轮椅,但都是非常原始的,更像是一个可以移动的椅子。
但杨烈打造的这架轮椅,同时具备可以放倒倾斜,更稳定的配重效果,防止轮椅倾翻功能。
现在更是加了可以通过乘坐之人自己行动,便能让轮椅移动的功能,只要乘坐之人有手,就想去哪摇到哪。
简直是轮椅你的天花板,战斗机。
他相信这个轮椅要是开出去,一定是整个村子最靓的仔。
这一番忙碌,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累,反而身体内有无穷的劲好像使不完。
晚上干到凌晨一点钟,才被母亲硬招呼着进去睡觉。
结果凌晨五点多,怎么都睡不着了,硬是起来继续干。
不知不觉,朝阳从东方升起,越过东面厦子的房顶,照射到院子里的梨树上,落下斑驳的树影。
他再次检查一遍螺帽,确定所有东西都齐整,稳定,这才站起来,面朝初升的旭日,长长舒展一个懒腰。
“啊!!!”
一声长啸。
很是舒爽的感觉。
“你吼啥哩?”
母亲从里面跑出来,站在房檐下喊道:“你爹都听到了。”
“哈哈,我的轮椅搞完了。”
杨烈兴奋地说。
“这么快就搞好了嘛?”母亲急忙跳下台阶,跑到杨烈身边。
看着崭新的轮椅,每一寸木头都打磨的光溜,轮胎被擦的锃亮,还对轮椅关键位置刷了油漆。
不仅实用,而且美观。
“还真是搞的很攒劲哩……”
母亲也是越看越喜欢,“要不是亲眼看到我儿一点点将它做起来,我还不相信你有这种本事,真是神了。”
“娘,咋样,这下是不是相信了,你儿本事大不大?”
“大,咋不大呢,都能大破天去,”母亲知道杨烈故意逗她玩,但依然还是给杨烈足够的肯定。
杨烈的父母最好的点,也是最不好的点就在这里。
他们都很信任孩子,愿意给孩子很大的自由,并且相信每个孩子都有个成长过程,过了这个阶段,终究会慢慢走向成熟。
这个方式对听话的孩子来说,能提供更大的力量,信任会催为上进的勇气。
但对于很难控制自己的孩子,就是一种放纵。
至少杨家三个孩子,都不是那种非常懂事的主。
杨垚自不必说。
杨烈上辈子也是折腾很久,而杨淼被娇惯的任性刻薄。
过于慈祥的母亲,几乎很难得到真正懂事的孩子。
那些美好的母慈子孝大多都出现在艺术作品里,现实的孩子母亲说一万句好话,还不如一个笤帚疙瘩有用。
“赶紧让你爹试试呗,你别看他明面上不说,背地里不知道念叨多少回呢,想问问你吗,又怕给你压力。”
母亲笑着说。
“嗯,开始试车。”
杨烈将轮椅推到西厢房门口,准备将父亲背出来。
庆城这边的房子,为了防止下雨雨水倒灌,房子的地基都要比院子里稍微高一些。
大概是高是二十公分。
所以轮椅无法直接推进房间里去。
杨烈进房时注意到这个问题,便决定稍后在台阶旁边开辟一个平缓的斜坡路,可以让父亲从里面直接到院子里。
就不用人再扶了。
不过要是这样,那轮椅的刹车就要再做固化,如今的刹车是模仿的自行车刹车,速度慢的话还勉强可以刹。
下坡的速度太快,肯定是没法子。
“爹,我给你把轮椅搞好啦,我背你出去试试吧!”
“啥?”
杨建国看到杨烈在说话,但听得很模糊。
杨烈便跳扑到炕上,对着父亲耳朵边又吼了一次。
“好了啊,这么快。”
“嗯,这下相信我的手艺了吧。”
“相信,爹相信你!”
母亲跟着进来,看到爷俩明明面对面,却像似隔了整个山沟,声音吼得能将房顶掀翻,忍不住笑了。
她笑的很安慰。
孩子终于长大一个,丈夫虽然受伤,却也能保持乐观的态度。
这就好了。
生活就有了新的奔头。
她当初就害怕好强的丈夫突然身体不能动,心里承受不住压力,做出什么傻事呢。
前几年年景不好,几乎每年都有好几个这样的人,男男女女都有,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可能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实在太大,日子过得艰难,便没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她也没个啥痴心妄想,就想着家人们都健康,快乐活着,比啥都开心。
“来,爹,我背你!”
杨烈在炕边弯腰,弓着身子,杨建国慢慢爬到炕边,搂着儿子的脖子,杨烈微微使力,便将父亲轻飘飘扶在背上。
背着就朝外面走去。
也不知是他的力气大,还是父亲体重轻,他背上父亲竟是没有什么负担。
“烈烈,你憎不憎(这个字的意思是累,但是比累的程度更严重,大概就是负重很重的感觉)?”
“不憎,好着哩,我是个大小伙子,背你不是轻松得很嘛!”
因为父亲的脸贴在杨烈肩膀上,杨烈说话他听得相当清晰,闻言笑道:“好,不愧是儿子娃,就是有力气。”
杨烈笑笑,将父亲背出去,放到轮椅上。
“好看啊!真好看。”
杨建国还是第一次看到轮椅,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左看看右看看,还不时四处摸摸,眼里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和喜欢。
“爹,您看啊,坐好后,首先要把这个带子扯过来扣在这边,这边的带子又要扣在这边,知道这是什么吗?”
“安全带嘛,防止我从轮椅上跌下去。”父亲笑着说,“我出去伐木头的时候坐过汽车,上面就是这样的带子。”
“原来我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杨烈笑笑,突然将轮椅靠背倾斜,杨建国一个不留神,身体瞬间向后跌下去,他还以为要跌在地上呢,下意识惊呼出声。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