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举棋不定世子之争
先不说大脸宝那凤凰蛋在诰命夫人府内，又做下一个天大的幺蛾子。
埋下一颗日后事必引爆的巨雷！
只说天玺帝得到贾赦熊胥贾琮等人率领大军回京消息。
朝正在勤政殿偏殿学习批阅奏章的徒垚，呵呵一笑。
“垚儿，你三伯，琮哥哥，埩大哥都要回京了！”
徒垚双眼骤亮：“父皇，你说真的？”
“什么时候到？要不要安排仪式出城迎接？”
他现在上书房倒是不怎么用去了，却多了一项每日看奏章写朱批的工作。
天玺帝说是让徒垚学习处理政事。
其实是想偷懒。
徒垚早将压榨劳动力的无良父皇，看得透透的！
天玺帝笑道：“仪式这些不急，父皇先见见老师跟小先生。”
“商议如何论功行赏。”
说着，命小太监去内阁请来杨季与贾敬。
至于郭荥跟贺方，他便懒得去叫了。
反正只要有杨季或者贾敬在的时候，那两棒槌都会显得乖巧无比。
今日不是正式君臣奏对，天玺帝连大礼都免了。
天玺帝先让首辅次辅坐了。
这才笑眯眯地道：“老师，小先生。”
“三哥今次山东一行，居功甚伟，他的王爵该给他了。”
贾敬满心不情愿，只转头看着杨季不说话。
他希望杨季能帮他阻一阻天玺帝。
哪怕再过日子都好。
杨季拈须而笑。
“恩侯本是老圣人螟蛉义子，又没了一等神威将军世职。”
“效前朝黔宁王旧事，册封王爵名正言顺。”
反正贾赦跟皇室之间的事，早已经天下皆知。
就连用荣国府中路东路院改造的义孝亲王府都已经接近尾声。
此时，不过是少了一道明发圣旨而已。
天玺帝得到杨季首肯，心中欢喜。
见贾敬默然不语，又问道：“小先生，你的意思呢？”
贾敬抿抿有些干涩的嘴唇。
半晌才轻声道：“敬，无异议……”
那个从小跟在他身边，一起长大，比早夭的贾敷更为亲近的堂兄弟……
终于一步一步，走进了徒家皇室。
跟他之间的关系，或许以后会越来越远……
得到贾敬首肯，天玺帝愈加高兴。
笑呵呵地问道：“那琮儿呢？”
“趁着三哥封王，连琮儿的世子之位也一并赐下好了……”
杨季与贾敬脸色微变，齐声道：“圣人！此事万万不可！”
天玺帝的笑容凝结在脸色。
嘘嘘问道：“老师，小先生，这是为何？”
杨季叹了口气：“圣人是忘了恩侯尚有嫡长子？”
“现任平安州知州贾琏。”
天玺帝挠挠头发。
他镇日只见贾赦带着贾琮在身边，在朝中宫里呼啸来去。
还当真忘记了贾赦有个嫡长子贾琏。
一时间，难免也纠结起来。
宗法制度，立嫡立长。
贾琏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这义孝亲王世子除非含糊着不封。
一旦要封就必定是他！
想起平日跟贾赦说的，将来义孝亲王世子是贾琮无疑。
这才发现自己闹了个天大乌龙。
再想想在他心中完全面容模糊，不知性情品行的贾琏。
到底不愿意就这样给世子之位交给个半陌生人。
是以心内踌躇，举棋不定。
半日才问道：
“小先生，三哥嫡长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贾敬想了想才道：“琏儿么，性子绵软，也没琮儿这份聪明机警，资质只算中中。”
“人际交往，待人接物倒是不错。”
天玺帝难免又皱皱了眉。
他最喜欢贾琮的地方便是资质极佳，聪慧非常，心胸眼界，无一不是上上。
难道用上上换个中中？
徒垚在一旁笑道：“父皇，杨爷爷，敬大伯父。”
“琏二哥的资质给世子不够，给个一等将军却是够了的。”
“为何不让他袭先老国公的一等将军世职？”
“琮哥哥袭三伯的世子？”
“一个承祖爵，一个袭父爵嘛！”
天玺帝眼睛一亮！
连忙又望向杨季跟贾敬。
杨季依然摇着一颗白发苍苍的脑袋。
“圣人，没有这样的说法。”
“且不说一等神威将军世职已经革去。”
“就算没革去，那世子之位也是还轮不到琮儿……”
贾敬也接着道：“圣人，莫要忘了琮儿是恩侯的庶次子……”
庶次子的继承权，还在庶长孙之下。
总不能将贾琏跟贾蔚的继承权通通剥离。
将个世子之位凭空掉在贾琮头上去！
那样必定引来朝野震动，满城非议！
天玺帝轻轻一拍额头，他又将这茬给忘了……
主要还是贾琮在宫里的存在感太过鲜明。
几乎所有人忘了贾琮这次子并不是嫡次子，还仅仅是个庶次子！
徒垚自然不愿意贾琮铁板钉钉的世子之位飞来。
索性放下手中朱笔。
走来拉着贾敬笑道：“敬大伯父，伱不是贾氏族长么？”
“将山长舅父的姐姐给三伯扶正啊！”
“那样琮哥哥不就是嫡次子了？”
贾敬啼笑皆非看着徒垚。
“垚儿，你就这么想帮你琮哥哥拿世子之位？”
“不过么，如今大观园里躺着好几年没醒的那个，还是不是你三伯母？”
徒垚张大嘴巴，瞠目结舌：“啊？”
“对哦，我还有个三伯母……”
跟贾琮恰恰相反。
邢氏其人在皇室里压根没有半分存在感。
也只有贾敬还记得贾赦还有个病着的正妻。
徒垚怏怏不乐地坐回御座旁边，低着头继续去看奏章。
一双耳朵，仍是听着天玺帝等人商议。
杨季双掌轻拍。
呵呵笑道：“咱们在这里争议世子之位做什么？”
“琮儿素来有开疆拓土的志向！”
“难道他不能自己去拼个王爵回来？”
“还要什么世子？！”
“至于今次战功，就按上回战报，升一等子爵便是了！”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贾琮写的策论里，隐隐藏着的野望与抱负！
天玺帝一听，顿时哈哈大笑！
宝岛上的战报隔不了多久，便会报来一次。
他暗中安排过去的正规水军跟顾添寿带着的十二律。
正在岛上跟前朝残部，打得如火如荼！
想必不用多久，便能将贾琮安排过去！
天玺帝登时开心起来：“行了，就按老师说的，暂时就这样！”
“三哥封义孝亲王！”
“贾琏循例降袭二等神威将军世职！”
“琮儿给他升到一等子爵，让他自己出去拼个王爵！”
贾敬轻轻舒了口气。
无论如何，没有闹出庶次子直接封亲王世子的笑话。
就连先荣国公的二等神威将军世职也回来了。
双赢！
连忙对天玺帝拱手笑道：“臣，先替舍弟舍侄谢主隆恩！”
“可要跪下山呼万岁？”
他此时心情甚好，跟天玺帝开了句玩笑。
天玺帝仰头哈哈大笑。
私下场合，他可从来不要这些虚礼。
说完贾赦贾琮父子的事。
天玺帝又问道：“熊胥已是武官领袖，升无可升，是加封太保，还是封爵？”
杨季摇摇头：“圣人，太保可是要当世武力第一……”
“熊胥还力有不逮。”
“换了忠勤亲王倒还将就……”
话是这么说。
只不过，忠勤亲王那血里有风的半个江湖人，绝计不会要这个太保之名而已。
贾敬也笑道：“还是封爵比较好。”
“熊都督原来是三等伯，提到二等伯一等伯都可。”
天玺帝点头允了。
接着道：“有禄就要大婚，给他升个男爵，不然可配不上三哥家的静和郡主。”
然后又说到徒埩的世子。
“埩儿的世子原本就位比亲王，这个也不好封。”
徒垚忽然远远地坏笑道：“父皇啊，还有个更难封的……”
天玺帝跟杨季贾敬相视一眼。
齐声道：“是啊，还有那斩敌百余人的世子妃！”
孔明霞这世子妃才当真是难事！
就连杨季都想了半日，才道：“给世子妃累功！”
“将来倘若生育郡主，恩封公主！”
天玺帝先是道了声好！
然后又悄悄坏笑道：“老师，小先生，你们说明霞那小丫头以后还会不会再上战场？”
杨季，贾敬，徒垚不假思索，齐声笑道。
“会，一定会！”
……………………
今日勤政殿议事过后。
天玺帝命暗卫先去给还在路上行军的贾赦报信。
虽然已经决定给贾琮一等子爵，他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世子位比亲王，跟子爵完全两回事。
他怕贾琮心中不快，特地先跟贾赦通了个气。
贾赦收到暗报之后，想了想。
才将贾琮跟戚有禄叫进帅账。
贾琮拿根绳子栓着取名煤球的小熊崽子。
像遛狗似的牵了进来。
贾赦看了贾琮半日，才笑道：“琮儿，你的世子丢了……”
贾琮逗着煤球玩耍，丝毫不以为意：“是给二哥哥了么？”
“没事，没事，本来也该是他的。”
他还当真没有将这个世子放在心上。
戚有禄却吃了一惊：“岳父大人，不是一直说好琮兄弟做世子？”
“怎么会忽然丢了？”
贾赦叹了口气：“我也糊涂了……”
“琮儿本是庶次子，这世子之位有些难继承。”
毕竟封建宗法社会嫡长子继承制。
他就算再混不吝三分，也不能跟整个天下对着干。
除非他去掀桌子造反，那就除了立嫡立长还能立贤立爱！
他当然不会去造反。
贾赦见贾琮跟煤球玩得不亦乐乎，还当真将这个世子看得可有可无。
又问了句：“琮儿，你不上心？”
贾琮拿着个黑乎乎的熊掌，朝贾赦直挥手。
“爹啊！”
“等拿回宝岛，再去打了倭奴高丽，不怕没王爵！”
反正整个世界地图都装在他心里，越过东北还能去揍毛熊！
现在的澳洲也只是土着！
才不怕没地方可打！
贾赦噗嗤一声乐了：“这高丽又哪里招惹你了？”
贾琮心中登时愤愤不平！
他奶奶个大煤球的！
孔圣人是大楚的，端午是大楚的，八卦是大楚的，中医是大楚的！
不等后世来抢，老子现在就给挖个断根！
贾琮掩饰笑道：“他们不是爱跟兔儿爷勾结么？”
“打得他们连妈妈都不认得就消停了！”
惹得戚有禄也哈哈大笑：“这是致死不放过兔儿爷？”
北静王可是死得连渣都不剩。
父子翁婿三人笑了一回。
贾赦才接着前话道：“不过，世子之位也暂时没有给你琏二哥，倒是先给了他二等将军。”
“等以后看看，哪里有顺风好打些的战事，让你二哥哥去打上两回算个军功。”
“估计世子之位就回来了。”
贾琮握着煤球熊掌的手，猛地一紧！
“当当当！”
心中登时警兆大起！
抬头看着贾赦跟他一模一样的桃花眼。
一字一顿地道：“爹！这事绝对不成！”
“听儿子的，永远不许琏二哥哥上战场！”
“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