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宝钗芳诞三姐发飙
次日正月廿一。
正是薛宝钗十八岁生辰。
大清早，薛蟠跑来东院堵人。
“琮兄弟！”
“琮兄弟，昨儿小内相回来的时候，我忘了件极其重要的事！”
薛蟠大大咧咧坐在正房，看着满脸无奈的贾琮呵呵笑。
贾琮才梳洗完毕，准备用早膳。
又被这棒槌跑进府来打扰，心情不太美好。
听薛蟠这么一说，也只好问道：“薛大哥，你忘了什么事？”
“还极其重要？”
薛蟠嘿嘿傻笑：“今儿正月廿一，是我妹妹生辰。”
“我忘了提前下帖子请琮兄弟戚兄弟喝酒……”
贾琮瞪圆了双眼：“这都能忘？”
实在不知道该拿这薛大傻子怎么办好。
薛家规矩粗疏，他早就知道。
但是这明明请喝生日酒，不提前下帖子，直接跑进府来堵人的事。
他还当真第一次回遇到。
“薛大哥，你也不提前说，连个寿礼都没准备……”
“难道空着手上门？”
薛蟠大笑：“要什么寿礼？”
“只要琮兄弟戚兄弟去了，就是最好的寿礼！”
贾琮只能先命郑多福去大观园将戚有禄叫回来。
或许是武举春闱将近的缘故。
这两天戚有禄十分勤力。
每日清晨，贾琮还没起来。
戚有禄就进大观园去练习骑射步射。
还有硬弓，舞刀，举石等科目。
大楚武举春闱沿袭前朝。
骑射二回六矢，中三合格，全中为上。
步射九矢中五合格。
之后便是比力气，包括拉硬弓舞刀举石三项。
硬弓又分八，十，十二力，十二力甲级上上。
舞刀则分八十，一百，百二斤的长刀。
举石又分二百斤，二百五十斤，三百斤。
外场五科结束，全部合格者才有资格考内场策论。
武举策论比文举策论简单的多。
有贾琮这策论高手在身边。
只稍加点拨，如今戚有禄的策论也很看得过去。
趁着等戚有禄的功夫。
贾琮又命冯妈妈去库房取四色妆蟒，两件摆设充当寿礼。
他可不是贾赦。
库房里没有女子用的头面首饰跟上用内造的胭脂水粉这些东西。
现在再打发人去银楼也来不及，只能去取料子跟摆件。
薛蟠睁着眼睛，满院子看来看去。
郑多福跟冯妈妈这一走。
贾琮身边就剩了贾安贾乐在倒座房里看院门。
连忙问道：“琮兄弟，你身边丫鬟呢？”
贾琮笑道：“都在大观园陪碧和公主。”
及笄大典一过，永泰帝就忙不迭带着小翠儿回了大观园。
清雨繁霜自然跟了去。
薛蟠笑呵呵地道：“身边没个人怎么行？”
“明儿我送几个丫鬟给琮兄弟使唤！”
贾琮瞪了他一眼：“薛大哥，伱可别多事！”
“我是不喜欢身边人多，所以才懒得用丫鬟！”
连皇后送来的太监宫女他都退了回去。
稀罕薛大傻子送的丫鬟？
正说着话。
戚有禄跟郑多福从大观园回来。
贾琮眼尖。
当即看见戚有禄手中拿着帕子上隐约露着一枝嫩黄迎春花！
这就怒了！
“有禄哥，我说你怎么这样勤快！”
“天天往大观园里跑！”
戚有禄见有薛蟠在场，也不好说什么。
只笑道：“等我去换身衣裳。”
手帕当然是迎春亲手给他绣的。
戚有禄换了衣裳，那方手帕已经不见了。
正好冯妈妈也捧着几色寿礼从库房回来。
几年前，贾琮下江南的时候，便将所有私藏都放在贾赦库房里。
后来回京之后，也懒得再搬来搬去。
贾琮吩咐冯妈妈几句话，留下贾安陪着看家。
带着戚有禄郑多福等人出府。
自去薛家老宅给薛宝钗上寿。
薛蟠还是第一回坐荣国府车驾。
见车驾宽敞，布局精致。
笑呵呵地道：“还是你们这等人家的马车好，又大又平稳！”
贾琮笑了笑，并不言语。
这棒槌连国公府邸出行的车驾跟寻常马车都分不出来。
他也懒得解释。
戚有禄转开话题问道：“薛大哥，今天还请了什么客人？”
薛蟠脸色暗了暗。
“男客就只柳二郎一个，宝兄弟应该不会来。”
“我妈本来还请了姨丈家的大姑娘，三姑娘跟老太太家的史姑娘听戏。”
“昨儿听说姨丈革职，估计大姑娘三姑娘也是不来了……”
贾琮心内暗道，那元春，探春什么的，还是少去薛家比较好。
薛宝钗原本有些心思重，可别被那两个眼空心大的家伙带坏了。
至于史湘云，他更不喜欢。
小翠儿可没少告诉他，史湘云没事就话里话外针对林黛玉。
一想到林黛玉。
贾琮又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薛大哥。”
“姨妈她没请林姐姐吧？”
薛蟠笑道：“怎么没请？妈下了帖子的……”
贾琮脑袋登时里“嗡”地一响！
这是要正房小妾再相见的地狱级场面重现？
只听薛蟠接着又道：“林姑娘说家中有事不能来，只昨儿打发人送了礼。”
贾琮这提起的一颗心，总算落进了肚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
他跟薛家人联系的时候，一说林黛玉总难免有些心虚……
薛蟠是个棒槌，觉察不出贾琮异样。
戚有禄又如何不知？
只朝贾琮挤眉弄眼的坏笑。
恨得贾琮牙根直痒痒！
一时到了东城薛家。
只见花厅里设着几桌席面，二进院里搭了个小小的戏台。
贾琮不到，戏自然还没开唱。
廊下也摆着几桌。
坐着薛家几个掌柜跟账房管事。
见贾琮等人到了，连忙上来请安。
贾琮略微说了几句话，便进了花厅。
今次用得是珠帘隔断，还没走进便听史湘云的大说大笑声。
贾琮皱皱眉，也不言语。
见柳湘莲还未到。
贾琮一时想起原书上薛蟠被柳湘莲暴揍过一顿的事来。
连忙问道：“是了，薛大哥，你怎么认得柳二哥的？”
才问出口，他便知道说错了话。
麒麟商局用的本来就是薛家商路。
柳湘莲开的麒麟镖局走镖，自然会去结识薛蟠。
果然。
只听薛蟠哈哈笑道：“正月里，琏兄弟蓉哥儿带着我去见过他。”
“喝了两回酒。”
“既然是咱们商局要走镖，怎么可能不先见见？”
薛蟠接着笑道：
“柳二弟模样又好，身手又高，简直一表人才！”
“要不是后来知道他定了珍大嫂的妹子，我家小妹妹也定了亲。”
“还真想让他做我家小妹妹的女婿！”
贾琮心念微微一动。
薛宝琴那穿着凫靥裘的红楼第一美人要出现了？
说实话，从原书上留下的第一印象来看。
他对薛宝琴的感觉可要比薛宝钗好得太多。
贾琮装着随口问道：“薛大哥，你不就宝姑娘一个妹妹？”
“怎么还有个小妹妹？”
薛蟠不疑有他，笑呵呵地道：“是我二叔家的女儿。”
“我二叔前几年没了，二婶身子也不好。”
“蝌兄弟关了南边的生意，北上神京跟我一起做生意。”
“顺便也准备小妹妹跟梅翰林之子的亲事。”
“过些天也该到了。”
贾琮笑了笑，便不言语。
那梅翰林之子可不是什么好玩意，一拖拖了薛宝琴好些年。
要是有可能，不如早早拆散了倒好！
一时柳湘莲与尤三姐同时来到。
柳湘莲自在正厅入座，尤三姐却由丫鬟带着进了珠帘隔断。
众人见礼完毕，薛蟠乐呵呵地吩咐开席。
此时。
珠帘隔断里，薛姨妈让薛宝钗跟史湘云尤三姐都点了几出戏。
戏班子正式开唱。
贾琮见那戏班子的行头布景无一不眼熟。
就连戏腔都听着耳熟能详。
刚要询问，只见那戏班子班主满脸赔笑过来请安。
“奴才见过三爷，戚爷！”
贾琮与戚有禄看着那班主噗嗤一笑。
“怎么是你？”
这戏班赫然是忠顺亲王府上的家乐戏班。
就连班主也是忠顺亲王的家奴。
难怪他连薛蟠这个主家都不理会，直接过来给贾琮戚有禄请安。
贾琮笑着问道：“七叔准你出来私活儿？”
班主陪笑道：“回三爷的话，今儿可不算是私活。”
“当日薛大爷去请奴才班子，奴才原是出不来。”
“后次薛大爷说是三爷戚爷要听戏，王爷才打发奴才过来伺候。”
贾琮听了，微微有些皱眉。
这薛大傻子居然这么快就学会打着他名号，可不是什么好事。
班主请完安，自回后台不提。
贾琮便问柳湘莲：“柳二哥，麒麟镖局筹备的怎样？”
柳湘莲笑道：“都已经差不多了，过两天琮兄弟亲自择个日子开张？”
贾琮道：“柳二哥自己选日子就好，等开张正日我再过去。”
柳湘莲想了想才道：“也好，那我选好日子，给琮兄弟送帖子。”
贾琮是个甩手掌柜，宫里，府里，事情又多。
这些天下来，柳湘莲早已经习惯了。
花厅上贾琮等人自在说话喝酒看戏。
珠帘隔断里。
薛姨妈独自坐在正面榻上一席。
薛宝钗史湘云尤三姐带着香菱同坐一席。
这珠帘隔断并不完全封闭，隐隐约约可见人影。
史湘云撇着嘴问道：“宝姐姐，为什么爱哥哥今日不见？”
“外面还请了琮老三那个厌物来坐着？”
“没得叫人看着恶心！”
“哼！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不过去趟辽东，还混成了男爵！”
“什么生擒鞑子首领，你们信不信我不知道，我是不信！”
薛宝钗自然不好跟史湘云直说。
薛姨妈与薛蟠见她许给贾琮做妾。
又见她明火执仗诋毁贾琮，心内更是不悦。
只是今儿是她十八岁生辰，不好当面发作而已。
只得悄悄地道：“姨丈昨儿被参，革职查办，宝兄弟怎么能出来？”
“就连大姐姐，三妹妹都出不来……”
尤三姐听见史湘云管贾琮叫琮老三，已是俏脸微微一沉。
再听见后面那些混账话，更是火冒三丈！
要不是听柳湘莲提过，这薛姑娘是贾琮内定妾室。
尤三姐这会子连掀桌子的心都起了！
她跟柳湘莲这场大好姻缘。
最初的引子便是贾琮跟贾蓉提起的。
再者说来。
贾琮出银子给柳湘莲开镖局转做正行。
她这做未婚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感激？
史湘云没发现薛宝钗跟尤三姐都是脸色不虞。
只管絮絮叨叨地道：“宝姐姐！”
“那更加要请爱哥哥，大姐姐，三妹妹过来散散心！”
“不如我请姨妈接了爱哥哥过来？”
“再请薛大哥哥将那厌物赶了出去？”
“拔了萝卜地皮宽！”
自从贾政一房被赶出荣国府。
就连过年去给贾母拜年都没见过贾宝玉。
此时见了贾琮愈加勾起心中旧恨！
不由得话越说越不像。
哪怕薛宝钗涵养再好，难免心头怒气渐生。
见史湘云兴致勃勃的样子，沉着脸一言不发。
尤三姐素性泼辣，原书上贾珍那混球对她都无可奈何。
此时见史湘云口中越说难听。
忍不住将手轻轻一拍。
冷冷笑道：“听说史侯给史大姑娘定了卫家公子卫若兰？”
“怎么说起贾二公子还是一口一个爱哥哥？”
“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
“可别打量人家卫若兰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