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雪夜出手以绝后患
见只有贾琮与徒埩进来王府后宅正堂。
忠淳王妃连忙问道：“是了，琮儿。”
“不是听说你爹那混不吝亲自挑的女婿也来了辽东？”
“怎么不带进来给大伯母看看？”
她的年纪比贾赦要大上将近十岁。
提起贾赦的口气，有时候就像是说自己晚辈。
忠淳亲王的年纪自然就更比贾赦大得多。
此时徒家皇室里，贾琮唯一还没有见过的人。
就只有昔年那个惊才绝艳的先太子义忠亲王。
听忠淳王妃这么一说。
贾琮连忙朝门外唤道：“有禄哥，进来见见大伯母。”
戚有禄到底身份跟贾琮徒埩不一样。
所以，忠淳王妃不亲自召唤，他不好冒然进来。
只跟郑多福与顾添寿在守在门外。
此时大雪已经停了，外面也还不甚冷。
戚有禄进来之后，先朝忠淳亲王屈膝一礼。
“有禄见过忠淳王妃！”
忠淳王妃连忙着戚有禄拉起来笑道：“看这孩子！”
“没事有跪个什么劲！”
“既然是三弟的女婿，你也叫大伯母就好。”
见戚有禄生的清俊，喜得直推贾琮：“你那混不吝的爹，打小就喜欢颜色生得好看的人。”
“不得不说，三弟眼光一直不错。”
贾赦正室张氏出身名门，是个美人，徐碧溪也模样甚美。
就连如今躺着睡大觉的邢氏，也生的不错。
更不要说后花园子里走马灯似的莺莺燕燕了。
忠淳王妃笑道：
“这孩子眉眼间，看着还有几分像伱。”
“倒是不怎么像戚老总管。”
闲话几句。
说着便命人传膳摆酒，安排院子，收拾住处。
贾琮跟徒埩连忙推辞：“大伯母。”
“我们今日可还要跟沈帅回卫城，不能喝酒，也不好在营外留宿。”
自入营后，不得随意出营。
这是大楚军规。
忠淳王妃只笑着摇头：“那些什么规矩跟你们大伯说一声就是了。”
“最少要在王府住上十天半个月才成。”
“不然大伯母今年回京，也难见你皇祖母七婶跟九婶。”
原来。
非但是天玺帝贾赦忠顺亲王给辽东这边来了信。
就连皇太后皇后与忠顺王妃也来了信。
贾琮按着眉心苦笑：“大伯母，再住上十天半个月可就该过年了……”
等到过年，忠淳王妃自然又能有借口继续留客。
那他们今次来辽东，可就真成了走亲戚，踏青郊游。
忠淳王妃好说歹说，贾琮与徒垚戚有禄总算同意住上一夜。
等明日一早再回卫城。
当日，沈令与一众参将副将先回卫城。
而贾琮三人留了下来。
就在王府正堂摆上一桌席面。
关外苦寒之地，蔬菜极少。
牛羊肉却管够，菜品多为炖煮，要么便是炙烤。
酒是精酿，度数极高。
更让贾琮万万想不到的是，忠淳亲王酒量大的出奇。
原本他们只是打算陪着忠淳亲王小酌两杯就算了。
结果忠淳亲王直接给每人端上来一个大酒碗。
被忠淳亲王几碗酒灌将下去，贾琮只觉得头晕目眩，莫知所以。
跳跃烛光，映着窗外雪光。
忠淳亲王端着酒碗。
乐呵呵地道：“琮儿，这碗酒谢你三年前训练精锐斥候的法子！”
“那群小兔崽子经过训练，个个都脱胎换骨！”
“将这辽东镇里的细作，清洗的一干二净！”
辽东镇是关外最重要的边镇。
里面自然藏着不少女真细作。
原来忠淳亲王对这些宁死不招的女真细作毫无办法。
一旦抓住了，只能杀死。
吊在城门口斩首示众。
贾琮那些审讯，逼供，手段一到。
忠淳亲王的眼中，立即开启了一扇崭新大门。
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
忠淳亲王越想越得意，仰头哈哈大笑。
“等哪天带你们入营去逛逛！”
“那群小兔崽子要是知道传说中的贾琮来了辽东！”
“起码要拉着你们醉个三天三夜！”
贾琮晕乎乎笑道：“只要法子好用就成，酒是真喝不得了……”
不要说三天三夜，就连喝这一顿他都费力。
只觉得胸膛里的烈酒不断翻滚，从喉咙一直烧到心。
徒埩大着舌头，含含糊糊地道：“大伯，真不能喝了……”
“明日我们还要回卫城……”
“醉醺醺的，可不成样子……”
忠淳亲王见他们实在喝不下去，这才命人收了残席。
又让几个丫鬟将贾琮徒埩戚有禄三人送回院休息。
王府丫鬟先服侍贾琮徒埩戚有禄两人睡好。
这才退了出去，让郑多福与顾添寿守在室内。
戚有禄等丫鬟们退了出去，立即眼神清白，炯炯有神，
他其实是三人之中状态最好的一个，并无什么醉意。
见室内再无外人。
这才轻声问顾添寿：“添寿哥，你上回来辽东是在哪里找到的老狗？”
毕竟在陌生地方。
戚有禄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并没直接说出邵能的名字。
顾添寿一时间没有明白戚有禄问这个做什么。
随口答道：“就在这城里，西城，他家买了座宅子住着。”
“说是流放，其实家中仆役丫鬟还是有的。”
戚有禄问道：“是半夜动的手？”
“嗯。”
要是晴天白昼，他也不可能将邵能那老狗斩成十八块……
戚有禄想了想才接着问道：“老狗身边一共多少个你这样的人？”
顾添寿道：“十个，金陵荣国府没了两个，上回我来的时候又宰掉了一双。”
“现在应该还有五个。”
戚有禄皱皱眉头，沉吟片刻才道。
“趁着三爷跟世子爷都醉了，今晚咱们三个出去一趟。”
“不然被他们知道了，一定要跟着。”
顾添寿问道：“有禄，你的意思是怕对三爷不利？”
戚有禄点点头：“咱们对辽东界域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他们却已经扎根数年。”
“未必不知道三爷到了辽东。”
“第一，老狗跟贾叔之间龃龉极多。”
“第二，扬州盐案又是咱们三爷亲自掀翻。”
“那两条小狗虽然已经弃尸菜市口，难保老狗家没有别的男丁。”
倘若邵能家中还有人主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绝对会对贾琮下手！
只有千年做贼的，哪里有千年防贼的道理？
所以当然是先下手为强！
永绝后患！
就算是不对妇孺孩子下手，那几个足俱威胁的杀手，一定要杀！
顾添寿连连点头：“有禄说的是，今晚咱们就走一遭！”
他只是一个顶尖杀手，身手虽高，这些事他还真想不到。
当夜，大雪初停。
戚有禄换上狐皮贴身小袄，外罩貂皮白披风。
他的衣裳都是贾赦贾琮父子准备，奢华可想而知。
顾添寿跟郑多福自然没有戚有禄这么奢侈。
只是一件羊皮袄子。
戚有禄问道：“添寿哥，小福子，你们会不会冷？”
郑多福笑嘻嘻地道：“不冷。”
接着又打趣道：“谁都跟你似得，出去杀个把人，还要打扮成公子哥？”
戚有禄在他脑门上轻轻一敲：“小福子是不是想挨揍？”
说着三人刚刚准备悄悄用飞虎抓翻出王府。
只听一人细声细气地道：“添寿哥，有禄哥，你们把我忘了……”
戚有禄笑道：“小楱子，你得留下来照顾三爷跟世子爷，可不能跟我们去。”
他们的行踪当然瞒不过忠淳亲王身边暗卫。
刚出王府，就有人报给忠淳亲王知道。
暗卫问道：“王爷，要不要派人跟着？”
忠淳亲王笑呵呵地道：“跟着做什么？他们的身手足够了。”
邵能毕竟是做了几十年次辅的人。
不可能完全没有后手。
所以就算被天玺帝查抄了家产。
在辽东城里的住所还是十分整齐。
当然跟戚老总管送戚有禄的那座东西两路，五进五出的大宅不能比。
戚有禄悄声笑道：“咱们应该将三爷带来。”
“他鼻子灵敏，闻闻就能找到正主！”
顾添寿推了推他：“胡说，就你做什么都喜欢带上三爷！”
“要是找别人或许还需要三爷，找狗崽子么，有我足够了！”
戚有禄笑了笑：“进！”
邵能宅子里安安静静。
只有此起彼伏的鼻鼾声。
顾添寿指指一间倒座。
“这里！”
戚有禄戳开窗户纸，弹出药粉！
戚有禄略微等等，然后用短刃拨开门闩，一人给了颗避毒药丸。
蹑手蹑脚走进门中。
正要点燃蜡烛。
一阵刀风激荡而至！
“你们是谁？”
伴随刀风的便是劈练般的雪亮刀光！
戚有禄不说话。
瞬间一枚银针飞出，正中此人眉间！
“小心！还有两个！”
顾添寿提醒道。
身形展动，已跟暗中一人激烈相斗！
这三人不愧是那老狗手下专门训练出来的杀手。
避毒之法，自有一套。
戚有禄最开始弹出去的药粉，一点效果都没。
将桌上蜡烛点燃。
见顾添寿与郑多福都占据上风，戚有禄也不便插手。
只在一边掠阵。
顾添寿三五两下解决一个杀手。
催促道：“速战速决！”
郑多福一刀抹过杀手脖子，献血飞溅！
戚有禄低声笑骂：“小福子，弄这么多血出来做什么？”
“等会不好打扫！”
解决倒座里的三个杀手。
戚有禄与小福子将痕迹打扫干净。
顾添寿带着往最后一进院落赶去。
剩下的两个杀手在后园。
比起倒座里的，身手要差很多。
几乎没怎么动手，两个杀手便交代在戚有禄弹出的银针下。
“回王府！”
戚有禄三人无声无息解决邵老狗留下的后患。
贾琮跟徒垚还在呼呼大睡。
次日清早，戚有禄才将此事悄悄告诉贾琮。
贾琮直撇嘴：“有禄哥，现在都学会嫌弃我了是不是？”
逗得戚有禄哈哈大笑。
说着便去跟忠淳亲王与王妃辞行。
忠淳王妃哪里肯放人？
最后还是忠淳亲王道：“让他们去卫城看看也好。”
“总不能真的来一趟辽东，只是踏青。”
“琮儿，埩儿，有任何军情都急报辽镇，千万不可轻易犯险。”
贾琮徒埩连忙答应了。
一行人这才离开忠淳亲王。
至于今早，邵能府上乱成一锅粥。
邵夫人亲自去辽阳巡抚衙门报案等事，他们谁都没有去理会。
卫城比辽东镇小得多。
城内大部分都是士卒将士，与后勤辎重辅兵，寻常百姓极少。
沈令见他们平安回来，终于放下一颗心。
在他内心深处，委实不愿意贾琮徒埩回来。
情愿将他们都留在忠淳王府。
贾琮回到自己营帐便将十二律撒了出去。
他总感觉这两天必定有战事。
规模不会太大，但一定会有！
后日刚刚起更。
无射一身雪气带着十二律从城外归来。
“主子！”
“通知沈帅，通报辽镇！”
“今夜三更，女真那拉四部奇袭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