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图穷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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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几千年来,彼岸潜入混沌海后方的伏手不少,甚至直接策反的也不少。

  譬如便是彼岸嵌入混沌海后方,专门用以恶心人的钉子。

  相对的,来自混沌海的反击也让彼岸一方如鲠在喉,因为潜入帝国内部的,竟是那位继承了“康斯坦丁”之名的大渊之王。

  在帝国,只有一家可以以康斯坦丁为姓氏,那就是王室。

  倘若说在混沌海一方眼中,彼岸最恶心之人是推动寂灭潮的四神。

  那么在彼岸一方眼中,最恶心的理所当然是那位大渊之王。

  没有其一,就只是那位大渊之王。

  他单单是存在于世,便让彼岸的大人物们寝食难安,欲杀之而后快。

  遗憾的是,从理论上来说,这世间没有人能真正杀死一位背负了无尽地狱与深渊自诞生以来所有罪业的超脱者,因为义务与权力总相对的。

  他选择了背负一切,自然也就承载着地狱与深渊自诞生以来的所有期望。

  这是世上极尽恶毒的诅咒,也是一顶举世无双的冠冕。

  所以当这一天,来自混沌海的外神大渊之王出现,或者说占据在帝国子民的各类通讯频道时,帝国了解相关内幕的高层们,不免经历了一场地震。

  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以崭新身份出现在帝国电视上的年轻人,还有那位站在他身前,千万年不曾走出深宫的老人。

  然后。

  听他们的皇帝陛下宣布,帝国空缺了不知多久的“太子”之位,有了主人。

  那个在他们眼中早已是死人,掀不起任何浪潮的老东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他一日未死,便仍是这座帝国的皇帝陛下,神圣帝国之主!

  而这还只是第一波反扑与浪潮。

  紧接着。

  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死了。

  这对于高层而言自然是一件值得欢欣鼓舞的事,意味着神圣帝国王权的落幕,此后自然是属于神权的时代。

  他们甚至可以用皇帝的身死做文章,将这一切“归功”混沌海潜入彼岸的某个混球身上,发动帝国上下拉开反击战的序幕,彻底镇压混沌海。

  可现在,那个混球却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帝国的太子爷,甚至于按照帝国礼制,他现在理当登基成为神圣帝都第九十代皇帝……

  这让他们如何与帝国子民交代?

  难道说是皇帝陛下临死前被人胁迫了?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说辞,还能以此为借口彻底清洗下帝都仍就效忠于王室的守备军,毕竟大人物们都很清楚这本就是假的,那位皇帝已经是王室的最后一人,只要将某些关键的隐秘曝光在……

  然后他们就发现,以王室血脉传承的S1机关仍就尚未停止。

  以S1机关为核心,覆盖帝国十三位大祭司的王室盟誓依旧存在。

  这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宛如凛冬般的沉默,比之知道皇帝死去的消息时还要更深的沉默。

  那位皇帝陛下临死前真的摆了他们一道。

  即使他们依然能将帝国纳入掌中,将这位新生的太子殿下打入叛党行列,可这之间所需要的时间,无疑让他们原本的计划彻底泡汤。

  而就在整座帝国因此而掀起无尽蔓延的余波时。

  本该登基加冕的太子殿下,已经开始准备逃亡。

  而在逃亡前,他依照老人的话,走入了王宫的最深处,在那里目睹了这座帝国最伟大的“存在”。

  一株屹立于地宫深处,通体氤氲着蒙蒙绿色的古树。

  这便是帝国S1机关的核心,既是帝国十三位大祭司力量的源头,也是压制他们的罗网,与同等位阶的。

  名为康斯坦丁的年轻人,懒懒地坐在了树根处,依靠着树干,掏出纸笔开始写第二封家书。

  一截树枝慢慢垂下在他身侧,似乎是对这个贸然闯入此地,一点也不尊敬自己的家伙产生了一丝兴趣。

  康斯坦丁咬着笔盖,想了半天,写下了第一句话:

  “……我见到了您偶尔提及的小叔,他真的和您很像,尤其是嘲讽别人时候的神情,这让我忍得很难受,您知道的,我毕生的梦想就是回到当年给您一拳……”

  “另外,我终于见到了您常说的那株生命之树,老实说也不咋滴,还不如我栽的那株世界树……”

  “啪——”

  康斯坦丁恼怒抬头,望着抽了自己脑门一树枝的生命之树,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好歹也是与同阶的至高之物,怎么还带偷看别人写家书的?”

  “看也就看了,实话都不让人说是不是过分了?”

  “再退一步,打人不打头的道理你怎么都不懂?生命之树就能不讲道理吗?”

  原本流溢在地宫深处的淡金色与淡绿色光辉,渐渐变成了象征危险的淡红色。

  紧接着,是一根根垂下的树枝。

  康斯坦丁正色道:“你要是不信,那就和我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你强,还是我亲手栽下,扎根于上的那株世界树强。”

  “老实说我一直觉得,你和起源是不是本就该是一体的?”

  “要不你俩合个体试试?”

  赫然是图穷匕见。

  ……

  ……

  收到第一封家书的顾见诚,抬头,质问向此地唯一的,风暴帝君阿斯坦·帝落。

  “你确定这是家书吗?我怎么感觉这是挑衅?”

  尘世显化是半人马姿态,象征着的帝君探过头,瞅了一眼被顾见诚抛在桌面上的“家书”。

  一眼就笃定地点头道:

  “是家书无疑,我几个孩子在前线征战,偶然寄信回来,上面也都是他们近来取得的战绩。”

  然后委婉劝道:

  “康斯坦丁陛下,我们做家长的不能太孩子气,要用包容的胸襟来看待孩子们。”

  “年轻人,总是气盛。”

  顾见诚翻了翻眼皮,皮笑肉不笑道:“这话,你当他面说?”

  阿斯坦帝君笑容温和地将一段影像放在了他的面前,说道:“我们还是讨论下一个议题吧。”

  顾见诚环视了一圈周围。

  作为此岸最强生灵的汇聚之所,他脚下这座名为的宫殿最显着的特点就是足够敞亮。

  但如此敞亮的大殿内,却只有他和风暴帝君两个人。

  “所以,除了四支柱,我们就只剩下伱一位了?”

  顾见诚面色沉重地想起了不久前那位第一贤者口中的“诸位伟大者正在等您”。

  “……当然不是。”阿斯坦帝君无奈道,“我想我能猜到您在想什么,请不要误解,他们只是赶赴前线了,这段时间因为大渊的行径,前线会比较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