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牛哥，你真的有法子吗？”
长夜广场禁区外，十几个眼眶凹陷面色苍白的男女围着中间一个身高体壮的男子。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一边畏惧地看了看禁区外的木箭，一边弓着身子凑到牛刚面前。
快一天没吃东西了，眼镜男感觉浑身都没啥力气。
要不是趴在湖边灌了几口水，估计这会儿连话都不想讲了。
可不问不行啊。
从公寓楼顶下来的这十几号人，就没想着还能再返回公寓楼顶。
不说7层楼高他们还有没有力气爬上去，就是楼顶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强盗也不允许他们再回去了。
所以食物都被他们抢走了，如今连躲毒雾的地方都没有，要是再想不到办法，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楼顶好多人实在坚持不住，已经离开去了市区的避难所。
一些胆子大的选择从湖里游过去，去里面的别墅找物资。
虽然半道上死了几个，不过还真给他们游过去了。
可惜他们这些人没那个胆子，既不敢抢回自己的物资，也没勇气去湖里碰运气。
这个牛大哥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楼顶的。
虽然他的物资被那伙人以‘集中管理’的名义收走了，但他悄悄拉了几个人，说他有办法联系领主。
“嘁，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说能联系上领主。”
在楼顶的时候，牛大哥的说法被不少人嗤之以鼻，就连那伙贼人都不加掩饰地嘲笑道：“还联系领主，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样。”
“就是，你要真认识领主，还能在这里等死？”
……
牛刚没有理会那些嘲讽的声音，既然都知道了，索性站起来大声说道：“如今毒雾已经漫到七楼了，最迟傍晚，这楼顶也会被毒雾淹没。到时候楼上楼下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毒雾没办法立刻杀死我们，但没有食物你能坚持多少天？”
“跟我走，最坏的情况不过是白白消耗体能让你们少坚持一天半天，但若真的能见到领主呢？”
“留在这里根本看不到半分希望，搏一搏至少有一线生机！怎么选随便你们！”
……
牛刚选择公寓楼的原因很简单，一，这里人多；二，这里的视野最好，最方便狙击。
若是狙击手真的没有离开，多半就藏着这两栋公寓楼的某个地方。
公寓楼不是很高，七层。
里面所有的房间都被暴力撬开过，物资也都抢光了。
一些幸存者躲在六楼或七楼某间早已被毒雾淹没的公寓里，拼命护着自己所剩不多的物资。
更多的则是被一伙人抢光了食物，只能在楼顶等着那些人践行说好的‘合理分配物资’。
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根本不会分给任何人一丁点食物。
牛刚一口气跑了两栋楼，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情况。
最终跟着他下楼游过来的，就眼前这十五个人。
“我也只是试试看，能不能成全凭运气。”
湿透的衣服在高温的炙烤下已经半干了，牛刚掏出了裤兜里小心翼翼用塑料包着的手机。
他现在身上只剩这部手机了，还是楼顶那领头的黄毛瞧不上才没收走。
现在这没电没网的，一个破手机还真没人看得上。
揣兜里都嫌占地方。
看了眼屏幕，正好是跟领主约好的时间。
“牛哥你不能这样啊，我们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着你出来了，你跟我说凭运气？”
一群又湿又热又饿的人强打起精神围住了牛刚。
“我们跟着你下来可是把黄毛给得罪了，本来要分给我们的物资这下也凉了，你可得为我们负责啊！”
“是啊，说不定楼顶这会儿正在分食物呢……”
“你今天要是不能让我们见到领主，我们可跟你没完！”
……
要不都说人多戏多呢，看着面前这帮还有力气说三道四的人，牛刚真觉得还不如不找他们。
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要是给领主看到了，不得嫌弃自己办事不行？
“都闭嘴！人牛哥早就说了，就是来碰运气搏一搏的！你们搁这儿道德绑架谁呢？”
之前那个眼镜男大吼一声，后面嘈杂的声音稍微小了点。
“就是，你们这么能说，咋不自己去试试喊几声领主，你看领主理你不。”
“好歹也听人牛哥说几句！就知道吵吵吵，这会儿不嫌饿得慌没力气了？”
三个青年跟眼镜男一起把牛刚跟这帮人隔开了。
虽说大家都饿了一天，但也怕把人惹急了，万一暴起伤人就不好了。
“牛哥，你别往心里去，这帮人就是饿急眼了，嘴臭了点，你别跟他们计较。”
眼镜男回头看着牛刚，一脸抱歉。
牛刚摆了摆手，“不碍事。”
站在他身前的一个青年也忍不住回头问了句，“牛哥，你想怎么做？若是需要配合的话算我一个！”
“我也可以！”
“还有我！”
青年和眼镜男，以及被他们隔开那十来个人这会儿都眼巴巴地望着牛刚。
“不是什么复杂的法子，你们若是想做也可以试试看。”
牛刚看了看四周，从花坛里捡了颗石子，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然后用力扔向屏障！
虚空中一个圆形水波纹轻轻一荡，石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嘶’……
吸气声此起彼伏，谁也没想到，牛刚的办法居然是捡石子打人家领主的屏障！
“卧槽！你疯了吧！”
人群中传来几声呵斥。
“你他妈想死别拉上老子啊！居然敢打领主的屏障！简直是不想活了！”
一个男人面带惊恐地一边嚷着一边往后退，最后直接转身跑了。
“老子不玩了！艹！都是疯子！老子要回家！回庇护所！”
随着一个人转身朝大门外跑去，更多的人一下惊醒，也跟着跑了。
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什么‘疯子’‘神经病’‘骗子’之类的。
牛刚没理他们，又捡了几颗石子用力扔过去！
一个一个水波纹不断出现在屏障上，牛刚却一点要停下来的想法都没有。
这一下把那三个青年和眼镜男都给整不会了。
我们这么相信你，还以为你有啥好办法，结果，就这？
哪怕真的能招来领主，那也不是来救大家的啊！
这和扔石子砸别人家玻璃有啥区别？
不是找死吗？！
当身后15人跑得只剩三青年+一眼镜大叔时，牛刚终于在长夜广场的尽头看到了姗姗来迟的领主。
终于来了。
牛刚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远远地朝领主咧嘴一笑。
青年及眼镜男心头一凉，已经连墓碑上刻什么字都想好了。